《经年流转露华浓》山寨兔大王

2、第二章

　　回的是平城，少帅的大本营。问我为啥知道？因为我不久前到过这里。
　　一路被带入少帅的营地。我心虚得很，拼命把头压低。
　　隐约感觉堂上坐着是两个人。
　　听得有人问话：“你说你救过少帅？”
　　我硬着头皮答话：“是……的。”

　　那是几月前，我浪迹在一支流民队伍里。
　　天灾人祸让流民队伍日益壮大。我遇上的这队有十来个人，各地的人都有。
　　这一日，大伙途经一处破庙。我们自庙后树上采下了不少叶芽，在火上略微一烤便是极其难得的美食。
　　僧多粥少，只能稍作充饥。但，有总比没要好。

　　听得有人聊起。“之前好多镇子，不让进，排查得很严。”
　　“听说平城那里让进，而且听我老乡说，运气好还能遇上施粥分馒头。”
　　“我也听说了，平城是晋大帅的地盘，晋大帅膝下只有一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少帅晋华，他可是常常为百姓作主的啊。”
　　“对啊对啊，这施粥分馒头的好事儿据说就是他主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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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着聊着，大伙的方向也确定了——平城。

　　前方赫然出现一座高大的城楼，那城门洞开，两边各有笔直挺拔的卫兵列队。城门口人头熙熙攘攘，但却井然有序。
　　我内心赞叹，气势就不一样。允许流民进入，还能管理得那么有条理，这长官必定是个人物！

　　哪里有吃的？流民的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
　　“小伙子，快跟上，前面少帅开仓施粥，去晚了就吃不上了。”
　　想想好久没尝过米的味道了，我也快步跟上。
　　老远便闻到香味，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听到四下里都是咽口水的声音。大棚里面，好几桶米粥，一旁高高的蒸笼里面是令人垂涎的馒头……
　　我排着队，饥肠辘辘，等待实在煎熬得很啊！
　　东张西望转移一下注意力，便看到施粥的工人后面站着的人，年纪轻轻又一身笔挺军装，风度不凡,必定是少帅无疑。没想到少帅亲自督工，真如传闻中的爱民如子啊。奇怪的是少帅不时转身低头。咦，原来他身后还设置了一架屏风。看他的姿势该是与屏风之后的人正在交谈，态度中流露出恭敬，这后面的不会是晋大帅吧……

　　天马行空之时，发现再有一个人就轮到我了，禁不住满心期待。
　　却不料我身后的几个人似乎比我还要心急，莫名，我就被推了一把。
　　然后，我伸手扑倒了前面一个人。
　　然后，他的手上竟然掉出了一把刀。
　　然后，人们开始尖叫，开始逃窜，粥和馒头撒了一地。
　　然后，四下又飞窜出几个拿刀的人，直杀向少帅。
　　然后，官兵涌上。
　　拿刀的刺客们似乎因为行动败露过早，迅速被擒拿。
　　心疼粥和馒头之余，我默默地想，这也算是曲线救少帅吧?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上头问话的声调明显上扬了。
　　“正是……”我仍然把头压到最低，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

　　“你为何会在布施的粥摊？”
　　这时，一个声音在上头骤然响动，我的内心仿佛惊雷劈过。
　　猛然抬头看过去。
　　堂上的确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被我“救”过的少帅。
　　另一个，我也救过。

　　这张俊美异常的脸，真正只见过一次，却不想今日再见，竟生出已见过千百次那样的感慨。
　　再看他只穿普通白衬衫和军裤，却冷傲凌人,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矜贵，竟将一旁端坐的一身飒飒军装的少帅硬生生比了下去。
　　四目交接，朗星般深邃的目光望进我的眼睛，仿佛要刺穿我的灵魂。
　　此时此刻我竟生出某种错觉，却又马上摇头否定。
　　怎么可能？
　　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我爹在世，也认不出来。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觉得自己抬头的举动甚为不妥，继而赶紧把头又再次压得极低。

　　“大胆，问你话，竟敢不回？”少帅在一边呵斥。
　　我一愣，问话？
　　我竟然完全没有注意问了什么？

　　“你为何会在布施的粥摊？”熟悉的声音再次不紧不慢地响起，那平稳的语调里听不出有怪罪之意。
　　呃……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饿吗？我腹诽。这话问得不着边际，难道我不能出现在那里吗？
　　算了，老实回答吧。
　　“回大人，小的那时已多日未食米粮，听闻同伴说少帅布施，所以……”
　　整个堂上一阵静默。

　　我虽是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上头的气压越来越低。心里暗暗叫苦，那时候就觉得这位爷的气场异常强大，如今这是更甚了啊，直叫人喘不过气儿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妥当，惹得他不悦。
　　就在我怀疑自己快要被这气压闷死的时候，头上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嗯，这么大的恩情自然要报。我那里正好缺个小厮，义伯把人带下去安排吧。”
　　话语间竟似夹杂揶揄，我想应该是我太过于紧张出现了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