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被遗忘的季节》SETSUKI

21、第二十幕 跟蹤

　　久我照紀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回去了他剛剛才離開的料理樓，粗魯的推開唯一有人的那間廚房的門，一邊叫道：
　　「喂，眼鏡妹，陪我去一趟『八色川』的分店吧！」
　　「哈啊？」
　　在裡面的自然是剛剛就一直待在這兒，料理試做到一半的紀之國寧寧。她用著一種無比嫌棄的眼神看著他，問：「你不是去中華研嗎？怎麼跑回來了？長太矮沒人看得到你所以沒人理你？」
　　「才不是！」久我照紀罵了一聲，解釋道：「我剛剛看到千早親被新堂主廚帶走了，我猜她們是要去那裡。」
　　「你這矮子莫名其妙的在說些什麼東西？」紀之國寧寧的眼神跟她表達出來的想法一樣越來越莫名其妙。
　　「不准叫我矮子！」久我第二次為他的身高抗議，他拿起手機翻了三兩下，亮出了餐廳「八色川」的官網。「今天『八色川』的分店剛好要開幕，作為店裡大廚的新堂學姊不可能不到場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可能。」
　　「為什麼要找我？」紀之國寧寧料理很不巧的在此時告一個段落，她一邊收拾一邊問。
　　「我本來也不想找妳，可是露緹親說要去查生食料理研究會的事情，我不想靠近極星寮那鬼地方，然後比起妳我更不想找流氓。所以就真的只剩下妳了。」久我照紀隨口點名了幾個他聯想得到的認識的人。
　　「你可以自己去。」紀之國寧寧顯然不是很想理他，一直替久我找著其他提議。她一邊吃著自己剛剛製作的蕎麥麵——因為是新的試做品，所以量不是很多——一邊說著。
　　「那樣多無聊！妳都不好奇新堂學姊在重要的分店開幕日找千早親會有什麼事嗎？」久我臉上是充滿玩味的笑容。
　　「一點也不。」然而寧寧這次連頭也沒有回了。
　　久我照紀點點頭，一邊把門再更推開一些，以十分贊同的語氣說：「這就對啦！走嘛，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對什麼對？你有在聽人說話嗎？」
　　紀之國寧寧突然很想把久我照紀的腦袋挖出來重造。
　　「快點啦，我已經讓人準備好車子了。」
　　紀之國寧寧放下空了的碗，她用力的向久我照紀翻了一個白眼，說：「——如果四月其實並不在那裡，我真的會殺了你。」

　　在久我家的轎車上，久我照紀跟紀之國寧寧兩個人尷尬的沉默著——畢竟兩個人本來就不對頭，要是他們很愉快的一起聊天才奇怪。但現在的氣氛也讓人說不上舒適，久我照紀這才開始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的找這女人一起來了，只是無聲的看著窗外。
　　「話說『八色川』就算是分店，也不是說要進去就能進去的吧？」聲音清脆的女孩子突然開口。
　　久我一臉無言的問：「大姊，在妳眼裡我真的就這麼白癡嗎？」
　　「廢話，你不是白癡還有誰是白癡？」紀之國寧寧一臉狐疑，彷彿自己講的話沒有任何問題。「話說誰是你姊了，少佔我便宜。」
　　「混帳眼鏡妹！佔便宜？妳會不會太高估妳自己了！」久我聽了紀之國寧寧的話故作噁心的扯著嗓子嘔了兩下。
　　「少扯那些有的沒的。」
　　「先扯別的事的人分明是妳，我看妳情緒不太穩定是姨媽來了吧……別瞪我嘛！畢竟妳說的才是廢話吧，我當然是預約過了才說要去的。」
　　久我照紀在得知今天是「八色川」分店的開幕日時，便馬上請人幫他預約好了位置才開始找人同行——本來是想找跟千早四月最為要好的月座露緹，卻想也沒想到她會拒絕。至於其他人？得了吧，不管哪一個人，久我看見他們的臉就想吐，而且說要去找千早四月的話，他們不逃跑就不錯了。雖然紀之國寧寧也一樣令人厭煩，但還是好一點的選項——真的只有一點就是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感謝久我同學英明威武的判斷，讓我不用白跑一趟。」少女看著窗外棒讀似的說道。
　　「敷衍！」
　　「對。」紀之國寧寧非常乾脆的承認道。

　　他們很快地便來到「八色川」分店的門口，傍晚十分店家正巧剛剛開幕，久我照紀預約的也正是這個時間，雖然他報了預約的名字要進去的時候被門口的服務生稍稍用了疑惑的眼神多看了一眼，讓紀之國寧寧直白的笑出了聲，久我照紀可沒少生氣。
　　兩人入座後很隨性的點了幾道菜，然後就安靜的觀察起了這家餐廳。
　　「我必須說……如果四月真的是被新堂主廚帶走的，那我們來這裡也不見得能見到她。」紀之國寧寧若有所思的說，但她說完才發現久我照紀好像沒有在聽，他正在朝著某個方向猛盯著瞧。
　　「嗯……？」
　　「怎麼了，矮子？」寧寧問道。
　　「不准叫我矮子！我只是覺得，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哪個？」紀之國寧寧跟久我一起看向了他在看的那個方向，卻沒如料想的看到什麼熟人。
　　「一個人坐窗邊，戴著帽子跟墨鏡的那個男的。」
　　久我照紀講出了對方的特徵以後，紀之國寧寧才有了鎖定的對象。她推了推眼鏡仔細的看了那個人一眼，才訝異的低聲喊道：「……爪間一樹！」

　　久我覺得眼熟的男人無非就是之前在住宿研修的時候曾經見過的遠月畢業生——爪間一樹，也就是當時隨口就把一名學生開除的傢伙，住宿研修時紀之國寧寧有經歷過他的課題，所以才對他的臉多了幾分印象。爪間是第80期的畢業生，更是曾經坐上第一席的男人。他現在也正經營著自己的餐廳「楓爪坊」。
　　紀之國寧寧一說，久我才想起來的說著：「對，就是他！他怎麼會來？」
　　「新堂彩是他的後輩，新堂主廚的分店開幕他來捧場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寧寧想了一下便得出這個結論。
　　「不，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以他的身份，完全不需要裝扮成那樣吧……」久我倒不是懷疑，只是對這件事感到很好奇。
　　「……你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過去看看。」
　　久我照紀說著，便直接推開了椅子往爪間坐的那張桌子走過去。
　　「喂！等一下，久我！」紀之國寧寧來不及阻止，只是喊了一聲，也無可奈何的跟了上去。「真是的……這個有勇無謀的矮子……」
　　爪間似乎也注意到了有兩個人正朝自己走過來，不過他並沒有太在意，只是喝了一口水。直到久我走到他旁邊，小聲的說道：「『楓爪坊』的爪間一樹！」
　　「誰？」男人聽到久我喊出自己的名字才半摘下了墨鏡，望著久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說：「哪來的初中生？快回你爸媽那裡去，不要亂跑。」
　　「噗……」
　　「我才不是初中生咧！高中了啦！臭女人不准笑！」
　　紀之國寧寧收斂了笑聲，禮貌的向對方自我介紹道：「我們是遠月學園的學生。爪間學長。」
　　「遠月的……」爪間聽了一怔，半晌後才恍然大悟的說：「哦，你們是千早四月的朋友？她邀請你們來嗎？真是愛現的小鬼。」
　　爪間一樹語氣裡對千早四月的貶低跟擅自猜測讓久我聽了不是很愉快，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千早親很愛現我是不否認啦，不過不是她邀請我們的，我們是私下跟過來的，跟學長一樣。」
　　爪間一聽久我照紀的話，突然就慌慌張張的說：「什、什麼叫跟我一樣？誰偷偷摸摸了！」
　　「學長，我們完全沒有講偷偷摸摸。」紀之國寧寧說。
　　「……少囉唆！」爪間悶聲說道，語氣裡有點氣急敗壞，也知道自己是被這兩個高中生給耍了。
　　大概是覺得玩笑開夠了，久我才向爪間問道：「學長，我們可以跟你坐一桌嗎？」
　　「……我是沒什麼意見，我跟服務生說一下，可不能給彩的店添麻煩。」
　　雖然剛剛被這兩個小鬼調侃了一番，但爪間一樹自認自己可不是這麼小心眼的男人，於是他直接就招手喊來了服務生。
　　兩個人坐下以後，久我回想著方才的對話，才突然問向爪間一樹道：「也就是說……千早親果然在這裡！而且學長你知道千早親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你們不知道就過來了嗎？」爪間好像顯得有點意外，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簡單的解釋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只知道彩讓那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來幫忙，她肯定會後悔的。」
　　「怎麼就不聽我的勸？連瑪麗安學姊也不贊同我。」爪間一樹似乎對這件事感到很不滿。
　　「四月來新堂主廚的分店幫忙？」
　　「對！彩最近可花了一堆時間在那個小女生身上，你們看著吧！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特地過來的，我要在那個小丫頭出問題的時候即時補救——可不能讓彩的店因為一個高中生而毀了。」爪間已經有點在自言自語的說起話了。
　　久我照紀聽了爪間的這些話總歸感到心裡不太痛快，他沉聲道：「學長，雖然我不知道千早親到底要幹什麼，但你現在說的話，我一句都不贊同。」
　　「我也是。」紀之國寧寧點點頭，難得的同意了久我的話。
　　「你們不要有這麼多盲目的信心，學校外的世界可是更嚴苛的。」爪間瞇起眼睛，對他們的反應感到很不以為然。「別聊了，好像要開始了。」

　　「感謝各位今日蒞臨我的『八色川』分店，我是主廚新堂彩。」燈光聚焦在前方的舞臺上，一個長相足以用「俏麗」來形容的漂亮女孩子，如同她的自我介紹，她就是這家店的主廚新堂彩。「今天能夠開上這間分店……」
　　爪間一樹十分認真的盯著舞臺上的新堂彩看，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她的致辭，看了很久以後他便一臉陶醉的開口道：「彩……真是好看。」
　　「反向花痴。」久我照紀小聲的說。
　　「噓。」紀之國寧寧禮貌上的叫他安靜。
　　「給我閉嘴，你們兩個臭小鬼。」
　　「當過第一席的都這樣？」久我照紀想起了瑪麗安．克勞澤跟四宮小次郎。
　　「大概吧。」寧寧隨口附和。

　　「接下來，請各位欣賞今日為了本店開幕特別安排的演出——」
　　臺上的新堂彩如此介紹道，她退下了舞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料理服的少女，她走到在舞臺上安插的調理臺前，優雅的行了一個禮，然後準備要開始料理的模樣。
　　雖然臺上的少女戴著面具而且盤著頭髮，她有大半張臉都被遮住了，但不需要看到那半張臉，久我照紀跟紀之國寧寧對那個人的身份也再清楚不過——
　　「……是千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