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舍同人·蒹葭》Tsukishima

4、（四） （修）

　　她扣着手指，指节发白，而边上的采薇眼里流露出失落和羡慕——真好，可以照顾着上卿……她如何想的蒹葭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从此他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逃不开关系的。

　　这位少年上卿的想法她是知道的，一直想脱离了大公子扶苏，可如今这一救，他便离不开了。而她也从未想过要攀附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可如今也脱不开身了。从此他主她仆，又是扶苏钦点，只怕是也得卷进来。

　　这是她不愿的，的是现在她必须服从。

　　“大公子……”她从思绪回过神来，见到了采薇一脸的羡艳，心下也明了了“蒹葭觉得，一个人不会思及太多……”

　　扶苏了然，他声音软了软：“那采薇也一并照顾上卿吧。”

　　“诺！”采薇高兴道，眼里灿灿的。

　　蒹葭一直羡慕着采薇，她的笑里蕴含着她所不能拥有的欢乐。

　　真漂亮。她感叹了下，也开心的弯了嘴角，采薇喜欢甘上卿的，她知道。

　　她大概是明白采薇的心情的，若是采薇知道历史，大概也毫不犹豫的会跟随甘罗上卿吧？

　　蒹葭觉得，反正秦迟早要完，那就让采薇在没完的日子里开开心心的吧。

　　蒹葭此时在甘上卿边上照顾，采薇也得了扶苏的允诺去煎药。

　　扶苏望着蒹葭，他收了下思绪，在想刚刚太医说的话，若不是蒹葭的及时处理，上卿的伤势怕是会更严重。她细心谨慎，照顾上卿是最好不过了。

　　蒹葭不知道扶苏在想什么。她把浸了水的布巾拧干，擦了擦上卿脸上的汗。

　　照顾了好久后，采薇进了来，手上端着药碗。

　　其实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卿嘴唇发白，大概是失血过多，可是能怎么办？

　　她接过汤碗，本打算一口一口的给上卿喂药，只是没想到撬开他的嘴喂一口简直难如登天。

　　“上卿莫任性了，还是得吃药的。”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这是劝人家吃药，可是上卿昏迷着的怎么听得到？扶苏只觉得有趣，可没想到这位上卿真的乖乖的张开了嘴，一口一口的吃药，这别提多乖巧了。

　　蒹葭一口一口的给人家喂着，直到碗里只有一层浓稠的带着药渣子的药汁。

　　这些喝了会吐的吧？虽然说，这位上卿可能并不会去吐。

　　她以为他之前撬不开嘴是因为药苦不想喝，可没想到这位上卿喝药，在昏迷中还不带皱眉的——少年老成的还真是不可爱。

　　蒹葭把药碗搁在一边，接下来她们要做的，便是要守着这位甘上卿。

　　从黑夜守到了白天，这位上卿还是没醒过来，或许真是上了中了些，下午就悠悠转醒了。外边采薇不让婴进，这边蒹葭已经扶着少年上卿坐起来了。

　　他还记得她是蒹葭。那日半步堂暗算，他感觉到了有人照顾他，余光瞥见蒹葭的裙摆，哪里少了一大块——怕是她照顾他的。年轻的上卿比较疑惑她是怎么知道半步堂暗算的，蒹葭看得懂的，笑了笑。

　　“那日晚上蒹葭睡不着，走到了半步堂，见边上没守卫守着，觉得奇怪。”

　　少年上卿了然，他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给他说话，那个声音大概就是蒹葭的。

　　她很聪明，只是那时暗算他的人还没走，她来了就是鲁莽了。少年上卿看她的目光柔和了那么些，他并非一开始就完全信她，可是也开始信她了。

　　想到这里，上卿觉得嗓子干干的难受，想喝水了。

　　“上卿是想喝水了吗？”蒹葭虽是疑问，但是从她说出来的像是陈述，少年上卿点点头，蒹葭转身去桌子边上，那上面有她特意放的一碗水。

　　只是这手还没碰到碗，扶苏便进来了。

　　蒹葭值得行礼，本打算礼毕之后再喂上卿喝水的，可想到扶苏这次来有带点讨好，她也收住了手。

　　说真的扶苏进来就带点讨好求原谅的架势，他环顾了四周，想来上卿刚醒要喝水，也就拿了那碗水。

　　“喏，口渴了吧？”扶苏有点点讨好的意味在里边，他把那碗水递了上去，少年上卿无言接过。

　　无言，蒹葭只觉得有几分尴尬，这尴尬怕是大公子都拿不定。

　　可少年上卿依旧冷冷淡淡，他喝完水，随手把碗放着一边，只觉得嗓子好很多了，他掀开被子下床，身体晃了晃，扶苏急忙的扶住了他：“你还伤着，且躺着。”

　　“无碍。”少年上卿松开了扶苏，却见自己的旧衣服都换了新的，表情也缓和了些：“多谢。”

　　说罢他行礼出去了。婴也叽叽喳喳的跟上，蒹葭和采薇也行礼，得了扶苏的允诺也跟着了。

　　蒹葭嘴角弯了弯，眼前的那位上卿迎着夕阳，那夕阳的光芒像是从他自己身上散发的，真的是耀眼。

　　追随耀眼的人也是一种快乐。

　　纵使她再怎么不愿，如今也有了丝追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