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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同上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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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泽凛川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了解吗?
她明白吗?
她知道赤司征十郎所经历的这一切吗?
其实是了解的。
当然了解。
正如赤司征十郎了解她那样,她同样了解赤司征十郎。
再了解不过了。
正因为太过于了解——
所以才没有什么好说的。
要说做错的人是谁的话两个人都能毫不犹豫地肯定彼此都有错,唯一的区别在于赤司征十郎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是鬼泽凛川却不会。
鬼泽凛川比赤司征十郎更没有安全感。
赤司征十郎曾经只知道用胜利来维系一切,在经历了失败之后他把“胜利”用“鬼泽凛川”来取代。
绝对的胜利也无法维系的东西,鬼泽凛川轻而易举地就能维系好。
珍贵的朋友珍贵的感情珍贵的回忆。
这些太过温柔的存在,这些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保持的存在,对于鬼泽凛川而言或许是一文不值的存在。
鬼泽凛川轻而易举地就能维系好。
所以只要拥有了鬼泽凛川他就可以从那患得患失的境地里超脱出来,只要跟随鬼泽凛川的步调学习她的方法然后加入真心就可以。
可是如果让他患得患失的存在变成鬼泽凛川本身的话怎么办?
无解。
鬼泽凛川当然有能力解开这个死循环。
倒不如说这是只有鬼泽凛川才能做到的事。
但是鬼泽凛川也有自己的死循环。
任何她得到的东西,总会失去。
这简直是个诅咒。
有什么在诅咒她永远不可能得到什么,即使得到了也立刻就会失去。
赤司征十郎的不爱对于鬼泽凛川而言是尘埃落定,是一直都认定了或许不会发生但结果却是一定会发生的终结。
鬼泽凛川一直等待着那一天,她甚至期待着那一天所以即使了解了赤司征十郎的困境也毫不作为只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此时此刻,引起人类内心中的恐惧的气体在这个空间里弥漫。
赤司征十郎已经陈述了他的幻觉,鬼泽凛川却没有什么好说的。
赤司征十郎问了。
他问鬼泽凛川看到了什么。
他真正想问的是鬼泽凛川难道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和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不同,鬼泽凛川的姿态是真正意义上的放松,她的每一丝肌肉都处于松弛的状态,仿佛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即使看到,那幻觉也不是可以让她恐惧的东西。
鬼泽凛川对赤司征十郎到底是不一样的,至少如果在这里的是别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气体大概有让人产生恐惧的幻觉的作用吧。”
即使回答了,也不过是这样模凌两可的话。
赤司征十郎想要追问,然而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追问的资格。
这数年的光阴终于还是刻下了一道不容忽视的裂痕。
已近而立的男人突然想起,他们当年甚至没有认认真真地吵过一次。
“我不是什么都没看到。”
仿佛是一种补充。
又或许是一种补救。
面无表情的女人抬眼看向红发男人,平静道:“我的确也出现了幻觉,那些幻觉也的确是本该让我感到恐惧的幻影。”
鬼泽凛川其实挺想笑的,她本来并不是一个不敢说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
“这件事是这样的,征君,如果我想要压抑住更深层的恐惧,我就必须要把其他意义上的恐惧一并忽略掉。所以这些幻觉无法让我恐惧。”
涉及彼此的话题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鬼泽凛川不等赤司征十郎反应便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我听说过一种东西能造成现在的状态,不过那种东西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或许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定。”
“什么东西?”
“一种树的汁液。”
“树汁?”
“没错,我见过有人因为吸入太多那种树汁所以把自己吓死了,死状丑陋无比,所以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幻觉不过是幻觉而已,它作用于生理上的成分其实很少。”
“……你这不是已经肯定了吗?”
“并没有,只是与其猜测这倒底是什么,倒不如给予它一个具体的身份,这样好歹能轻松一点。”
“为什么你觉得它本不该……”赤司征十郎的话音蓦地停住了,他看向鬼泽凛川,面带征询。
鬼泽凛川点了点头。
赤司征十郎明白了。
“我第一次听说这种树汁是在一项考试上。”
“考试?”
“把它当作一段冒险之旅也未尝不可。”
“原来如此。”
“第二次是在NGL境内,那里有大片这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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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黑了。
侠客脱掉与其说是伪装倒不如说是装饰的披风,湖蓝色的眼睛眯起,宛如野狐般的眼神。
“喂喂~喂喂~听得到吗?赤司先生还有鬼泽女士。”
赤司征十郎和鬼泽凛川站了起来。
鬼泽凛川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她的视野中那只是一面墙而已。
鬼泽凛川又想笑了,这回她笑了出来。
“真是吓了一跳呢,我还以为是以前的仇家什么的,结果只是我运气不好吗?”
“啊咧?嘛……鬼泽女士也算是老乡嘛,真是让人惊讶呢,我的运气真不错!”
“寒暄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您怎么称呼?想要回去吗?”
“……你知道回去的方法?”
“当然。”
“我的老乡只有你吗?”
“现在只有我,其他人都回去了。”
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
“代价呢?”
“放我们走。”
“就这么简单?”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完全不简单。”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