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妖女》王小周

43、四三章

　　抱一整天当然是不可能的，做梦吗？

　　做梦的话也太纯洁了。

　　现实的话也太智障了。

　　再说了还有四个自以为是电灯泡的家伙在远处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尬聊着。

　　不过从鬼泽凛川调整好自己所花的时间来看，赤司征十郎想这次或许真地是超级麻烦的事。

　　麻烦到鬼泽凛川都没空在意他的人格问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这么麻烦的事请给他来一打谢谢。

　　好吧。

　　太夸张了。

　　夸张到当赤司征十郎发现鬼泽凛川居然冒险在饭店里说这件事——吵闹的环境可以阻隔他人的窥视——时立刻把这个想法抛到了天边。

　　为了情报交流时的安全着想，鬼泽凛川没有任何犹豫地把洛山四人组当作了挡箭牌。

　　给他们一个这两个人正在说悄悄话的错觉然后一边玩去吧，总之别偷听只要扮演好“外人”的角色就可以。

　　仿佛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进行什么肮脏交易的不法分子一样冒险的行为。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现阶段这个方式确实是最优解。

　　至少比躲在房间里两个人说话却还要担心是不是被监听或者监视的好。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前任吗？”

　　赤司征十郎还真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鬼泽凛川指的是什么。

　　微微颔首。

　　可怕程度最高的——鬼泽凛川当时的定语。

　　稍微明白了少女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但是……

　　“你无法理解他做出了怎样的事。”

　　嗯？

　　“他做的事是你所无法理解的。”

　　赤司征十郎神情自然——也就是说，完美地就是一个正在听恋人说悄悄话的少年——“说来听听？”

　　“一百个暴力世界都比不上他一个人的破坏力。”

　　赤司征十郎的第一反应是鬼泽凛川夸大其词，但经验告诉赤司征十郎鬼泽凛川并没有。

　　这就很糟糕了。

　　根本就不是可以用“麻烦”来形容的事吧？

　　即使如此。

　　“他想对你做什么？”

　　“这不重要。”

　　赤司征十郎到嘴边的“那什么才重要”转了转，又咽了回去，转而问：“他想做什么？”

　　“散播恶意。”

　　“？”

　　“你所无法想象的恶意集合体，他能做出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可怕的事。”

　　赤司征十郎发现鬼泽凛川的呼吸有些紊乱。

　　“他……他已经成功过一次，现在他要从头开始，他会成功的，他一定会成功的，”这个世界太轻松了，“必须要在他的实力发展起来之前……但是……”

　　鬼泽凛川的声音在喧闹的——刻意选的——饭店里显得轻不可闻，即使两人的距离极近，赤司征十郎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少女吐出的热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
　　“我不知道怎么除掉他。”
　　“他是不可战胜的。”
　　“他知道我在这里。”
　　“他不可能放过我。”
　　“我也不能放过他。”
　　“但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赤司征十郎依旧淡定，他淡定到给鬼泽凛川喂了一块土豆堵住了她不停重复的嘴，然后才微微侧了脸，轻声道：“他曾经成功做了什么事？”

　　赤司征十郎有信心只要鬼泽凛川把大概事件说出来他就一定能查到。

　　现代社会，信息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身为未来的财阀拥有人，赤司征十郎当然知道自家的情报来源有多广。

　　连零崎一贼的纯血零崎人识的照片都能搞到。

　　知道对方曾经做了什么，就能……

　　“不能说。”

　　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地看了鬼泽凛川一眼。

　　鬼泽凛川却一副坚决的模样，“这不是我愿意让你听到的事。”

　　即使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有那么一瞬间，赤司征十郎还是觉得很开心。

　　不过开心完了就得直面这只是一个借口的事实了。

　　啧。

　　“那么换种说法，让我们打个比方。”

　　鬼泽凛川微微一愣。

　　赤司征十郎仿佛没发现鬼泽凛川的异常一般，笑着纠正道：“不，应该说，请你打个比方吧，鬼泽桑。”

　　良久的沉默。

　　鬼泽凛川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飞快地吃完了饭。

　　赤司征十郎注意到她在不注意的时候其实超级挑食，不过在家里吃饭就没有这种现象。

　　之前明显是在掩饰。

　　啧。

　　“比方说。”

　　捧着水杯，鬼泽凛川终于开口了。

　　“比方说。”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亨利·李·卢卡斯，那个因为幼时被生母虐待所以杀掉生母，后来甚至杀了数百人的连环杀人犯。他说，他喜欢杀人就像其他人喜欢散步，只是嗜好不同，如果他想要杀人，就去街上随便找一个猎物。”

　　赤司征十郎都不想吐槽鬼泽凛川的阅读面偏向什么了。

　　“这样的人在道德伦理层面已经不是人了，只是单纯的生物学上的人类而已。”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内心软弱者会因为自己受到虐待而去虐待更弱者。”当初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是他不是这样，这个……这个恶意的聚集体，拥有着比谁都要强悍的意志，他心如铁石且绝不动摇，生为□□死为恶魔，永不屈服……无论如何都要实现梦想的人总是值得敬佩的，但是他的梦想对于他人而言是一种浩劫。”

　　“也就是说，他不仅不是人类，还是人类的克星，是人类这个族群想要存在下去所必须要铲除的生死之敌。”

　　鬼泽凛川喝了一口水，赤司征十郎看到鬼泽凛川捧着杯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把杯子里的水撒出去。

　　赤司征十郎伸出手盖到鬼泽凛川的手臂上，拿开杯子，把鬼泽凛川的手握在手中，然后才问：“你确定他具有实现‘梦想’的能力吗？”

　　“他已经实现过一次了……”鬼泽凛川缓缓低下了头，“我不能说之后的事。”

　　与其说是不想说，倒不如说是因为太过恐惧了所以无法回忆。

　　赤司征十郎当然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如果鬼泽凛川说的是真的。

　　他选择相信鬼泽凛川。

　　并且解决这件事。

　　和社会责任感无关，就像赤司征十郎讨厌杀人鬼一样，他也讨厌这样无差别将所有人类视为敌人的家伙。

　　所有人类都会讨厌这样的存在。

　　不过现在还有更……

　　“川妞，赤仔。”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懒散的声音。

　　鬼泽凛川猛地抬头，下意识抽回手，把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攥成拳头，唇角弯起，回头，“敦君？来吃饭……”

　　鬼泽凛川的视线在触及站在紫原敦身边的冰室辰也时停顿了一下，黑发少年微微颔首打招呼，鬼泽凛川只好也笑着回应，“你好，冰室君。”

　　“哎？川妞认识冰仔吗？”

　　冰室辰也笑得自然，“这话该是我的台词呢，原来你们认识啊。”

　　“啊……川妞是我的经理哦，虽然是以前的。”

　　鬼泽凛川正好想要躲避赤司征十郎的追问，从包里翻出习惯性带着的美味棒就站起身走到紫原敦面前，把零食递给紫原敦，顺带和阳泉的众人问好。

　　洛山四人组见赤司征十郎也跟着站起身去打招呼，识相地跟着站了起来。

　　紫原敦丝毫没有刚吃完饭的自觉，撕开美味棒的袋子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道：“为什么川妞会认识冰仔啊？明明都没到阳泉看过我。”

　　怨念满满的巨婴不爽地瞥了身侧的队友一眼。

　　鬼泽凛川笑得滴水不漏，“只是偶然啦，我以后有机会会去看敦君的，所以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冰室辰也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没有问出来，而是看向鬼泽凛川，道：“我明天会打败大我。”

　　鬼泽凛川眨了眨眼，“……加油？”

　　短暂的诡异的沉默。

　　“是吗……这个也记不得了啊……”

　　够了你在那里自说自话些什么！？

　　鬼泽凛川尴尬地笑了笑，“抱歉……”

　　“大我的话……难道是诚凛的火神大我吗？明天是阳泉对诚凛是吧？”赤司征十郎微笑着问。

　　“正是。”

　　“希望阳泉的各位可以获胜，洛山也很希望能在这次大赛中和阳泉好好赛一场。”

　　“承你吉言，我们这边也是一样。”

　　两个人明明气质温润却莫名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紫原敦三两口吃完美味棒，然后弯腰把猝不及防的鬼泽凛川举了起来。

　　鬼泽凛川只来得及下意识地闭紧双腿尽量不要挣扎免得像个傻子。

　　“敦君……”

　　“川妞果然很瘦啊……有好好吃饭吗？不吃饭的话会生病的哦。”紫原敦表示自己还是很关心鬼泽凛川的身体健康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今天在体育馆里紫原敦已经见到俺赤了，也知道赤司征十郎的人格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

　　然后——

　　想到了同样有“双重人格”的家伙，想起开幕式那天发生的事，想起鬼泽凛川说自己身体不好。
　　完美的思维链。

　　“有……我当然有好好吃饭……敦君，先把我放下去啦。”

　　紫原敦又颠了颠鬼泽凛川，然后才把双颊绯红的少女放到了地上。

　　赤司征十郎上前一步看了眼鬼泽凛川的面色，带着几分教导的态度对紫原敦说：“紫原，下次不要突然对女孩子做出这种失礼的动作。”

　　“哎？有什么关系嘛……我又不会对其他人这么做。”

　　赤司征十郎眼皮一跳，“对鬼泽桑也不行，她不喜欢。”

　　鬼泽凛川委婉道：“总之，明天的比赛要加油哦，敦君，赢了的话有很多零食。”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诚凛灭掉的。”

　　“敦君，”鬼泽凛川眼睛弯弯，笑得温柔，“这种时候要说我会和队友一起加油把敌人打败才对哦。”

　　“好啦好啦……阳泉会把诚凛灭掉的。”阳泉的人带着几分惊讶地看着紫原敦虽然撇着嘴却还是听了鬼泽凛川的话，“川妞会来看我打球吗？”

　　“当然了，敦君在赛场上帅气的模样我当然会去看，会带好胜利后的奖励的所以一定要赢哦。”

　　“是，是。”

　　“那么不打扰各位了，今天就请早点休息吧。”

　　“啊啊……不打扰了……”
　　“再见再见……”
　　“明天见啊……”

　　阳泉的人离开了。

　　鬼泽凛川看向身侧的赤司征十郎，“敦君已经知道了吗？”

　　“嗯，今天在体育馆碰到了。”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