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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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泽凛川没有立刻回到篮球馆，反而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平复情绪。
阴沉沉的天空落下了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的白噪音很适合安定人的心情。
鬼泽凛川知道方才自己的确是被愤怒占据了头脑，理智根本就不存在了，满身心都是一定要让汀目俊希对自己死心塌地然后再把对方狠狠碾碎。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鬼泽凛川的心眼小到不能再小，不可能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
就算是杀人鬼又怎么样？
就算危险程度最高又怎么样？
鬼泽凛川是从实力强到玄幻的世界里成长起来的，危险程度高不代表杀死对方的难度大。
杀人鬼的危险性只在对方的思想上。
论恶意的话鬼泽凛川才不会输。
汀目俊希无法想象的恐怖她都能排演在他身上。
居然敢……
不。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出去的时间太久了。
进篮球部是因为要接近赤司征十郎，接近赤司征十郎是因为计划让零崎人识杀掉赤司征十郎遭受报复。
简而言之，进篮球部是为了把杀人鬼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可是。
鬼泽凛川的想法改变了。
从她没有顺势而为让汀目俊希放弃她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相亲相爱的时候鬼泽凛川就放弃了之前的一切计划。
才不会给你那么轻松的结局。
只是看到死亡还不够。
我要你先活着见到天堂，然后才坠入人间地狱。
在我欣赏腻你痛苦绝望的丑态之前，就算是死神也没资格从我手里抢走你的性命。
喜欢上别人？
不要开玩笑了。
无论生死你都是我的战利品。
这句话中的人称代词不管少了谁都不会对这句话的含义有影响。
站了好大一会儿，被风吹斜的雨水打湿了鬼泽凛川的鞋袜和裙摆，可是她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温和的微笑。
鬼泽凛川走进了篮球馆。
刚打开门，鬼泽凛川就察觉到了一丝违和的气息。
有一种异样的逼仄的寂静莫名笼罩着这片空间。
鬼泽凛川下意识搜寻起奇迹的时代众人，声波通过空气正好传到耳中。
“但是啊，我现在觉得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啊。”
熟悉的慵懒的声线。
“一直以来都只对赤仔你言听计从，是因为觉得绝对赢不了你。”
撒娇一般的口癖。
“但是我越来越觉得不是这样了。”
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漫不经心的态度。
“我才不想听比我弱的人的……”
“住口！”
鬼泽凛川惊得差点在关门的时候夹到自己的手，难得有些狼狈地快速跑到紫原敦身边。
桃井五月也赶紧站到相对而立的紫原敦和赤司征十郎中间，带着几分无措和担忧地看着紫原敦比以往要显得阴沉几分的脸。
“阿紫你……”
“赤司君！”
继打断了紫原敦的发言后，鬼泽凛川再次不讲礼貌地打断了桃井五月的话。
这些完全不重要。
天呐。
她只是出去了几十分钟不是几十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也不是疑惑这个的时候。
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再纠结的必要。
鬼泽凛川紧盯着赤司征十郎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抬手抓住紫原敦的手把他往身后带，然后才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深深鞠躬。
“真是非常抱歉！本来以为只要一小会儿的结果居然耽搁到你们训练结束，这是我作为篮球部经理的严重失职，请允许我负责今天的卫生工作当做惩罚。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部长。”
“鬼泽，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让开。”以往只在人后出现的态度终于因为主人的愤怒不再遮掩。
鬼泽凛川无暇注意身后的紫原敦有什么动作，只能压缩时间不给这两个人再度注意彼此的机会。
“部长，是我违反了规则，所以我接受惩罚，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同理，”
鬼泽凛川转身，后退一步以便于直视紫原敦的眼睛。
“虽然只是一个经理，但是作为篮球部的一员，我不得不说紫原君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无法想象！荒谬！荒诞！荒唐！或许紫原君在篮球上有着足够骄傲的实力，但是作为一个人而言紫原君简直愚过分到卑劣的地步！”
鬼泽凛川前所未有的疾言厉色和毫不留情的尖刻态度终于稍微打破了一点篮球馆里几乎要窒息的气氛。
连本来怒极的赤司征十郎见鬼泽凛川不按常理出牌都愣了一瞬，没有继续坚持让对方离开。
鬼泽凛川没有给紫原敦发言的机会，虽然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但是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这种事完全没有映照到鬼泽凛川的脑子里。
“桃井桑，发生了什么事？”
被鬼泽凛川的异常表现震慑住的桃井五月结巴了片刻才连忙努力用不那么戳人的表述方式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听完前因后果的鬼泽凛川立刻得出了她理解出的结论。
果然之前不该放着青峰大辉不管的。
还有这个队伍怎么这么难带？
搁他们那儿这些人都要被称作废物好吗？
领导者的命令、规矩……这些东西如果都不用遵守……以为自己是漩涡鸣人可以怼天怼地吗？
就算是漩涡鸣人也不会这么过分地违背命令，他只会努力说服。
鬼泽凛川的眼界从一开始就是由已经成长起来的十二小强培养起来的，她根本不理解什么叫中二。
中二在她眼里就是一种幼稚到让人恶心的愚蠢。
“不想来训练？”鬼泽凛川高高地扬了眉，“不如直接退部算了，那样紫原君就可以永远不训练了！”
紫原敦终于抓住机会开口，然而立刻就被鬼泽凛川打断了。
“川……”
“实在是太卑劣了！无法容忍！这算什么？为什么可以自视甚高到这种地步？因为部长和教练的温柔对待所以以为自己真地很了不起吗？”
“我再重复一遍，或许作为篮球选手的紫原君让人尊敬甚至敬畏，但是作为一个最基本的人，紫原君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难以置信吗？不相信我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吗？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吗？原来紫原君也知道啊，我说了过分的话。是不是生气得不得了委屈得不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说觉得自己根本没错只是因为我是女的所以才忍着不发火？”
一连串的问题甩到紫原敦身上，明明比鬼泽凛川高得多，但现在明显鬼泽凛川的气势全方位地压倒了紫原敦。
不管怎么说总之得先打乱对方的节奏。
然后才能逼着对方不得不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就算不会打篮球，但很多道理是通用的。
不再大声说话，音调变低的鬼泽凛川的气势又爬上了一个台阶。
“既然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既不可理喻又让人讨厌的话，就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事。”
“不过我和紫原君可不一样，紫原君说的话连说出口的价值都没有，但是我说的话里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喂——”
“强者有特权这是普世皆准的真理，倒不如说把强者放在和平庸的家伙一个层面上才是不公平。最厉害的可以得到金牌其他的只能得到次等的银牌铜牌甚至什么都得不到。但是规定之所以是规定，就代表了它的威严性。”
“谁给你的资格挑战规则？谁给你的勇气挑战篮球部部长？就算你的篮球水平世界第一，既然是自愿加入篮球部的就要遵守篮球部的规则，弱到连绕场跑三圈都做不到的我和强到可以跑一小时不累的紫原君在规则面前是平等的！”
“规则制定下的义务和权利不是可以混为一谈的东西。”
“挑战不公平的规则的家伙被称为英雄，但是紫原君的行为只是单纯的叫人讨厌的找茬而已。”
“那为什么青仔就可以……”
“青峰君明天会回来训练的，以后每一天也会。”鬼泽凛川面若寒霜地下了定论。
“现在不要提别人，既然是紫原君的问题的话就要把重点放在自己身上，青峰君不训练所以你也不训练了，青峰君被女孩子告白的话你也要抓个女孩子跟你告白吗？”
“明明就是自己的问题，不要推卸责任了，他人的行为之所以能影响到自己是为什么难道紫原君心里没数吗？！在这点上紫原君应该要向绿间君学习才是，连自己都管不好还去管别人真是糟糕透了！”
不能继续骂下去了，再继续就挽回不了了。
感觉已经差不多了的鬼泽凛川换了口风。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公然挑衅队长的权威都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还是说紫原君觉得只是社团活动的话不用太严肃对待？任何小毛病如果不在一开始的时候纠正过来的话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难道以后紫原君到社会上也要一个不平衡就拿上司出气吗？简直无法想象，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紫原君，就算紫原君讨厌我憎恨我也无所谓，我必须要说出来。”
“出现今天这个局面也有我的错，是我没有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就指出不说还放任甚至助长了你的坏毛病，本来篮球馆里就不该一直吃东西，给做卫生的人造成了多少麻烦你知道吗？因为偏心的关系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这是我作为经理的失职，我是一个非常不称职的经理，但至少我想做一个合格的朋友。”
“不听比自己弱的人的话当然正确，再正确不过了，抛开温情脉脉的同伴情谊友谊第一，任何体育竞技本质上都是一种文明社会下的战斗模式。作为战士，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尊严，不能让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比自己弱小的对手上否则就会变成青峰君那样子。”
鬼泽凛川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过于急促的心跳。
“但是如果连他人的水平都看不清楚的话根本没有上场的资格，挑衅什么的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的意思是我远远比不上赤仔吗？”
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威胁。
“你以为你比赤司君强？”
鬼泽凛川毫不客气地嘲笑。
“你是有让教练和前任部长都愿意信任并把重任托付的能力还是有让所有队员可以全心全意地打球其他的杂事都不需要管的能力？就算你有能力你有那个毅力坚持三天吗？”
“不想听部长的话就自己变成部长！世界上没有只得到不付出的说法，明明在别人的领导照顾下顺心地参加着自己喜欢的运动，可是脾气上来了却完全不在乎后果地说出那种伤人的话……难道紫原君还打着如果打败赤司君就可以自由自在从此再无障碍的念头吗？”
“难道说紫原君觉得因为自己很厉害所以不管是谁都必须要让着自己？”
“同伴情谊队友情谊，一起训练一起比赛的时间，这些对于紫原君而言是一文不值的吗？”
“请不要忽视别人的付出，更不要践踏别人的心意。”
“如果在明知这一切的情况下还要说出这种话的话……连最基本的对人的尊敬都没有的家伙根本不配大放厥词！”
这种时候需要一点眼泪作为调味剂。
“虽然紫原君很讨人喜欢，但是一直给人添麻烦是不对的……不要有因为自己厉害所以有特权也是理所应当的想法啊……这样不就变成幼稚的笨蛋了吗？”
“对他人的宽容和优待连一点感激的心情都没有吗？”
“我讨厌以自我为中心的紫原君，”颤抖着泪流不止的少女悲伤地扭开头，“紫原君肯定也很讨厌说了一大堆让人讨厌的话的我吧。”
好的。
这样应该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就是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青峰大辉和追着青峰大辉出去的黑子哲也。
鬼泽凛川没给任何人挽留她的时间就离开了篮球馆。
寻找青峰大辉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
青峰大辉很明显是被教练放弃了。
不再是一个社员只是一个赢球的工具耀眼的招牌。
啊啊——
听上去是挺可怜的没错。
不过鬼泽凛川不打算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无用地寻找青峰大辉然后安慰受伤少年的内心。
她有更好的选择。
既然是教练做出的决定，那么就由教练来收回。
如果不是答应了桃井五月，刚才又因为生气放了狠话，这种刺头鬼泽凛川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明明有很多不给人造成困扰的方式。
如果教练不愿意收回的话……那就再说。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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