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金银琥珀川

93、王之器（三十七）

　　练红明感觉自己似乎睡了许久，但是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意识到时间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多久，因为他还在迷宫之中。

　　“醒了？”

　　乔月客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练红明眨着眼睛，迟钝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代表这什么。

　　——他在乔月客怀里。

　　练红明烫到一样直接弹了起来，苍白的面孔一瞬间蔓延上了血色，两个耳朵红的发烫，瞠目结舌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月客只是噙着笑意瞥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他的过激行为。看到练红明做起来之后，才伸直自己之前屈起的，让他得以枕在大腿上的双腿，托着腮说：“等他们都醒了，我就带你们回去。”

　　黄金的盔甲覆盖在她的身体上，但是她的上半身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胸衣大方地袒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赤红的魔纹围绕着乔月客的小腹蔓延，练红明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

　　“你们运气不错，”她打了个响指，一条巨大的黄金方舟从她身后金黄的涟漪之中出现，“本王的宝具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乘坐的。”

　　？

　　练红明脸上的热意微消，皱着眉狐疑地望向乔月客。乔月客头也没回，只是说：“一时的……算了，解释这些没有意义，我还是我。”

　　练红明环顾了一下周围，迷宫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了遍地金银财宝与他尚且在昏迷之中的随从们。周围依旧风雪大作，但是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罩子挡在了外面一样，虽然温度并没有升高太多，总归是避免了一些麻烦。

　　看到这样的景象，练红明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乔月客的本心对满地的金银财宝非常心动，连心跳都加快了几分，但是英雄王的尊严在阻止她像个敛财鬼一样把这些金银财宝收入王之财宝中——那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算了。

　　乔月客在心中自我安慰。

　　就当是多了一笔军费的收入吧……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反正她有王财，有的是这些庸俗的金银财宝。

　　她竭力遏制住自己的心痛，当做自己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缠绕在她腰身上的天之锁探出头来，安慰一样顺着她的手臂绕了几圈，用菱形的尖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乔月客伸出手指，天之锁就亲昵地缠了上了蹭着她的指尖。莫名的熟悉从指尖上传来，乔月客的动作顿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做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并且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了。

　　“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

　　练红明的声音打断了乔月客的思索，乔月客思路一断，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就烟消云散。

　　她顿了一下，没有去追究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感觉。只觉得应该是自己用了吉尔伽美什的装束所以才会和天之锁产生这种熟悉感，回道：“再过几分钟吧，我在你们身上用的魔术是一样的，你们醒来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维摩那已经展现出了全貌，乔月客也不是第一次用英雄王的维摩那载人了，体内英雄王的灵基倒是意外的没有什么反应，任由她使用自己的宝具，就好像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会用维摩那送你们先回去，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乔月客从但他林那里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事情之后，就没打算坐以待毙。

　　她要回到辛巴德的时间线之中去继续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练红明顿了一下，问：“我会告诉王兄大人的，过年回来吗？”

　　“看运气，”乔月客按住自己的唇角，语气不是很确定，“运气好能回来，运气不好就回不来。”

　　在这个时间线之中滞留了将近一年，乔月客现在也不知道辛巴德的时间里面过去了多久，但是想来应该是赶得上的。

　　毕竟系统把自己弄到那个时间线之中，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让我试试……”

　　王之财宝之中收藏的法杖出现在她的手中，乔月客非常想尝试一下自己在现在这个状态下，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助我一臂之力吧，吉尔伽美什王。”

　　黑白两色的rufu风暴一般汇聚在她的身边，乔月客高举手中的法杖，成为这场风暴之中的暴风眼，任由暴虐的魔力在自己身边缠绕成势不可挡的洪流直冲云霄。

　　就算维摩那已经开出去很远了，栖息在练红明鹅毛扇之中的但他林一就感觉到了一阵心悸。庞大的魔力汇聚于一个点，这种恐怖的感觉他只有在当初自己的世界毁灭的时候才感觉到过。

　　那个人真的太可怕了……

　　从同伴们的只言片语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乔月客的能力上限到底有多高的但他心有余悸，现在只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死撑到底，拥有这种力量的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不会听别人的劝，不管是之前的所罗门亦或者是现在的辛巴德，都是这种任性妄为的家伙。

　　他虽然不能确定乔月客是不是真的有分寸，但是事到如今，如果不能汇聚起全部的金属器恐怕也无法对抗这个女人，她想要做的事情也就只能随便她去做。

　　况且她的目的之一也是八芳星……那么让她去做这些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乔月客注视着天空，望着rufu汇聚的核心，在注视之下，终于看见了湛蓝的天穹裂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

　　“时空法术是禁术真是可惜，”她喃喃自语，“要不是之前没想过研究这方面的术式……我也不想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穿梭时空。”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引发时空谬论，归根结底，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之中应该存在的人物，因此不管她出现在哪个时间点之中都无所谓。

　　——因为这个世界之中，不会有第二个她的存在。

　　就算是被她割裂出来放在人俑身上的系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乔月客瞥了一眼正在不断摇晃的圆墩墩的不倒翁人俑，随口说：“不要让我不耐烦，你可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天之锁缠绕着这个不倒翁，逐渐绞紧的锁链让人俑感觉到了不安，在体表出现细密的裂纹之后，断断续续地电子合成音突然从不倒翁之中传了出来。

　　“我……我们……滋滋……我们可以合作……滋……我们、并非对立……滋滋……”

　　它说的非常勉强，乔月客都差点没有分辨出来它在说点什么东西。

　　“合作？”她只是扬了下眉，“你指什么个合作法？”

　　没有寄宿在乔月客身上的系统无法分辨出此时她带着笑容的面孔下隐藏的是什么情绪，斟酌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就像……滋滋滋……一开始……滋……我、给你……滋滋……力量……你……滋滋……完成……滋……任务……”

　　天之锁尖锐的一头刺穿了不倒翁的身体，剥落的碎片让不倒翁不可置信地晃动了一下身体，完全想不出乔月客突然翻脸的理由。

　　“你不提之前我就算了，一提又让我火大。”

　　她虽然还在笑着，但是眼底一片冰凉。

　　天之锁反倒比系统更懂人心地把不倒翁递给了乔月客。素白青葱的手指捏住圆墩墩的人俑，透过人俑中央的空洞能够清晰地看见乔月客掌纹分明的柔软手掌。

　　她一点点收紧手指，力道大的就想要把人俑生生捏碎。自从诞生之初就不存在情绪波动的系统却在此时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不安。这种不安想让它从乔月客的手中逃离，但是在她的桎梏之下却又无法挣扎，只能等待着她的处刑。

　　“首先，我要和你说明一点，”乔月客望着手中死气沉沉的人俑，赤红的眼瞳涌动着狂怒的浪潮，“我们一开始的，不叫合作，叫绑架。你，绑架我。”

　　“我对你能给我的力量和任务都不感兴趣——可能对前者有点兴趣，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做任何事情。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不喜欢被强迫。”

　　形状尖圆秀气的指尖嵌入人俑之中，猩红的竖瞳收缩了一下，紧紧盯着手中的人俑。系统一时间甚至产生了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蛇的错觉。

　　“所以你在我的黑名单上，永久黑名单，清楚了吗？”

　　乔月客突然松开手，任由手中的人俑直直坠落一脚踩住它：“真可惜，你现在还有点用处。这个不倒翁可是给阿尔巴准备的，浪费在你身上可不值得。”

　　“而且我对你怎么弄到英灵的能力这件事情也非常感兴趣，在我弄清楚之前，你还能多陪我一段时间。”

　　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不倒翁，脸上露出像极了英雄王的讥诮笑容。

　　“所以赞美本王的宽容吧。王对罪人的宽恕，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得到的——尤其是用在死刑犯身上。”

　　乔月客感觉到了时空裂缝对自己的吸力，黑白rufu源源不断地朝着裂隙涌去，她嫌弃地卷起地上的不倒翁，在裂缝扩大的吞噬这片冰原之前冲入其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