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金银琥珀川

220、航海日记（六十九）

　　整个马林梵多都变成了碎块——说是碎块，可能还过奖了。

　　在人力难以企及的伟力作用下，海军总部几乎化为齑粉。双方的固有结界一同消失的时候，几乎都没留下个立足之地。

　　所幸被笼罩在其中的军舰和海贼船幸存了下来，罗杰又在千钧一发的关头驾驭着奥罗杰克逊号将能够拉上来的人全都拉上了自己的船，这才没有让大多数人当场就命丧黄泉。

　　海军和海贼在一条船上的景象实在是少见，但看卡普的样子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加上在冥界之中不管是他们哪一方的人都损失惨重，再加上大海上暂时没有什么落足之地，因此战国也就当自己看不见，默认了这个场面。

　　“真是厉害，”罗杰抬手搭在额上远远眺望，也没有看见乔月客的影子，“不知道希尔芙蒂斯出来没有，她的宝具还有这样的效果吗？”

　　虽然最后看起来好像是奥罗杰克逊号撕裂了那个神殿才带着大多数人冲出来的，但是罗杰身为英灵却清楚地意识到了主要发挥功能撕开了那个结界的其实是希尔芙蒂斯在那个时候释放出来的宝具。

　　他之前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用那种宝具，而且在使用那个宝具的时候她看起来实在是太陌生了，一瞬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都让罗杰有些不确定自己那个时候看见的到底是不是她本人。

　　“罗杰，希尔到底怎么样了？！”乔月客之前说出口的话给年轻的橡胶人船长带来了少见的不安，没有看见同伴的身影之后路飞明显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抓住罗杰的肩膀直接挂到了他背上迫切的询问，伸长了脖子都没有看见同伴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这个时候其余人才有空消化早就已经死去了的海贼王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情，不管是海贼还是海军挣脱了刚才的激烈战争之后意识到这件事情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面前身上挂着草帽的背影，头晕目眩的觉得自己一定还没从幻觉之中清醒过来。

　　“契约倒是还没断，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之前交换令咒的时候，乔月客的令咒转移到了罗杰身上。本来这件事情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毕竟谁让她是个caster，总是能有一些违背常理的黑科技和黑魔法，因此能够把自己的令咒成功转移到罗杰身上，相比起来也不是一件非常让人意外的事情了。

　　路飞看起来大失所望：“之前希尔不是都能感觉到我们在哪里的吗？你不能吗？”

　　“和她职阶有关吧，”罗杰坦然承认，“她是个魔术师，比我更擅长这方面。她现在太虚弱了，我感应不到她是正常的。”

　　他可是个rider，又不能召唤从者，现在能够感觉到她还活着就不错了，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了。

　　很快他就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奥兹曼迪亚斯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光辉的暗夜太阳船依旧如同高悬的日轮破开了水面升上天穹。只是他现在看起来心情倒是相当不错的样子，而似乎是跟着暗夜太阳船一起出来的乔月客正坐在一只热砂狮身兽的脊背上朝奥罗杰克逊飞过来。

　　她倒是看起来明显虚弱了许多，原本红润的面色都变得苍白，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都枯萎了下去，但所幸还活着。

　　“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她从热砂狮身兽的背上跳了下来，幻想种变成金砂消失在了原地，她踉跄了一步，被艾斯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也就干脆软绵绵的借力靠在他身上。

　　罗杰忍不住皱起了眉，脸上的表情也阴沉了下来。

　　他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男人，但是唯独在面对自己的同伴受到侮辱或者伤害的时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了。

　　但偏偏乔月客又说这是她自己和那个法老王的渊源，因此罗杰也就不能说些什么，想了半天还是有些生气地蹲到了乔月客身边说：“你看起来就要死的样子。”

　　“暂时死不了。”乔月客感受了一下自己灵核的碎裂程度，随意一挥手说：“还能撑上一段时间，我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

　　只要不大量动用魔力，撑过今天还是能做到的，因此她顿时也不担心了，这些时间足够她好好道别了。

　　奥兹曼迪亚斯虽然不是很满意她最后为了这些人依旧借助了宝具，但是总的来说……也不算是失望。

　　因此才让热砂狮身兽带着乔月客过来，而不是放任她和坍塌的神殿一起消失。

　　“你心软了许多，”奥兹曼迪亚斯客观的点评，“以前的你可不会做这种事情。你可是个把自己看的很重的女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背叛余。”

　　“那怎么能算背叛，”乔月客忍不住反驳，“虽然让您杀了我确实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但是不管怎么说，结局我可没有背叛您——而且最后我的令咒都没有成功，是我自己撞到你的刀上的好不好。”

　　“况且我哪有你说的这么自私，就算是以前我也会做这种事情的好不好。”

　　奥兹曼迪亚斯嗤之以鼻，乔月客心想反正自己也说服不了他，给自己争辩了一句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我们之间的战斗应该也到此为止了吧？”

　　她可不想再和奥兹曼迪亚斯交手了……这也太麻烦了，如果不是因为有罗杰在再加上用了吉尔伽美什的对界宝具，她面对奥兹曼迪亚斯本体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再来一次我可吃不消了，我们是分/身降临，和你的本体降临可不一样，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尽力了。”她说的坦坦荡荡，奥兹曼迪亚斯虽然手痒，但也默认了乔月客的说法。

　　“反正余答应的事情也已经做到了。”

　　奥兹曼迪亚斯坐在王座上抚摸着手边的热砂狮身兽百无聊赖地说：“剩下没有做到的事情是他们海军自己的事情，和余没有关系了。”

　　当初他答应的也只是对付可能会在白胡子阵营出现的英灵罗杰而已，他已经做到了这一点，甚至还多拖住了一个人，不管怎么想奥兹曼迪亚斯都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展现出了身为王的仁慈，剩下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至于海军对阵海贼会不会输，那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这场闹剧余也已经厌倦了，”奥兹曼迪亚斯对乔月客说，“你该不会要插手进去吧？”

　　“没办法呢，”乔月客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服从御主的指令也是我身为英灵应该做到的事情。我可没办法拒绝御主的请求。”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不太符合自己的形象，奥兹曼迪亚斯其实有点想白她一眼。但是大约是心情好的缘故，再加上知道了乔月客现在的灵核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因此他也不和乔月客计较这些，宽宏大量地摆了摆手，就相当干脆的自己拍拍屁股离开了。

　　至于接下来他会去那里，那也不好说了。

　　而至于现在……

　　乔月客靠着艾斯坐了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保持自己的形象了。

　　“看到这一切之后，你还觉得这场战争有意义吗，战国元帅？”

　　战国看着这个和这场战斗的关键人物们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即便你杀了艾斯，这场战争也达不到你想要的目的。就算白胡子死在这里，白胡子海贼团四分五裂，这也毫无异义。”

　　乔月客看着战国，露出了一个相当轻慢、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

　　“因为——”

　　“罗杰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蹲在她身边的罗杰满脸茫然的抬起了头。

　　“人死后，得到的不仅仅只是死亡而已。英灵这样存在的行程，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那些流传在历史传说之中的人物与鬼魅，在岁月之中得到升华，在人类的交谈之中得以延续。即便死亡，即便他们本就不存在，但是人类赋予了这一切全新的意义。”

　　战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乔月客却依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存在过的事情是不会消失的，即便像天龙人一样试图隐藏那段历史，但是终归是有痕迹流传下来的。人类史的存在即便能涂改，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是既定发生过的事情，这一点不会因为他们的隐瞒而消失，也不会因为无人记得而消亡——身为海贼王的罗杰终将在传说中升格，而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大海贼们，至少四皇这种等级的存在，有几个不会变成英灵的存在？”

　　当然了海军之中肯定也有人能成为英灵的，至少乔月客觉得他和卡普就很有这个潜力，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战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的结局。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甚至于连时间都不是。

　　这段存在的历史或许会被扭曲，但是他确实是真实所存在的一切。在历史之中死亡的人因为传说得到永生，这是□□上的死亡也不会改变的事情。

　　早在罗杰出现之后，乔月客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也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彻底打消海军的念头——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杀了艾斯和没有杀他的后果一样，英灵的存在很快就会让人知道有些人即便死了也依旧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去，所以就算白胡子真的死了也没有意义。

　　也起不到震慑海贼的作用。

　　——因为他能够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回归到这个世界之上，甚至比生前的他还要强大。

　　因为英灵可以选在以自己生前最巅峰的模样降临，而在传说中升华之后的他们，在失去肉体凡胎之后，只会成为更加强大的存在。

　　因此战国之前布局的一切，在罗杰和奥兹曼迪亚斯的存在暴露之后，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过这也是为了艾斯所以她才会对战国说的话，本质上来说她并不是在支持海贼——或者说任何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兴风作浪企图留下传说成为英灵，因此这段对话只会发生在奥罗杰克逊号之上，并不会泄露出去。

　　除了关键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一旦离开奥罗杰克逊号就会忘记这件事情。

　　救人归救人，她也没有打算因此把这个世界其他无辜的平民百姓拉入炼狱之中。

　　“所以姑且暂时握手言和吧，”乔月客语气轻快地说，“反正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之前在神殿之中阵亡的海军灵魂还在我的手中，你要是愿意接受这个提议的话，我可以把他们的灵魂全都还给你——简而言之，就是能让他们复活，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划算的吧？”

　　冥界的开启波及了不少人的性命，但是这不代表真正的死亡，只是因为冥界不能有活人进入的规则所以他们的灵魂都被收入了冥界之中，要释放回去也不麻烦，就看战国愿不愿意和自己做这个交易了。

　　一瞬间蔓延开来的寒气冻结了上涌的海底岩浆，罗杰觉得乔月客的气息一时间更为微弱了，但是看她的样子，就好像还能再打十个一样。

　　蒙上了一层猩红的眼瞳朝着三大将之中那个能够操控岩浆的人望了过去，乔月客的嗓音有一瞬间的阴沉，连长发都从背后飞舞了起来，就想戈尔贡那头狰狞可怖的蛇发一样张牙舞爪的飞散。

　　“不要在我面前试图伤害我保护的人，”她的面色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趁着她阴沉的嗓音，却反到有了几分巫女一样的狰狞，“没有第二次了，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把你的灵魂永远关押在冥界之中。”

　　如果是这个人下决定的话，乔月客觉得他肯定依旧会选择在这里剿灭白胡子海贼团，但是让战国选择的话，她知道他肯定会选择海军的灵魂。

　　毕竟那些在她手中的海军灵魂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而且原本的作战计划已经失去了意义，战国的天平肯定是向这边倾斜的。

　　结局自然是毫无疑问的。

　　骤然张开的领域将所有人笼罩其中，原本从神殿之中出来之后寥寥无几还清醒的几个人顿时昏迷了过去倒在甲板之上，战国脸色一变，顿时就打算翻脸，还好乔月客开口的快。

　　“不用的担心，只是让他们睡一觉而已，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会让他们醒过来的。”

　　虽然魔女之塔短时间里面无法再张开了，但是仅仅只是把他们拉入梦境之中，和梅林关系还算好的乔月客还是能做到这件事情的。

　　倒不如让他们，一觉睡醒全都忘记算了，就权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也方便解释收尾。

　　“善后工作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等我死后这个世界的世界线会自己收束，我的存在不会给你们的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至于英灵这样的存在会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倒也不用太担心。”

　　反正本身艾斯能召唤出她来也不过是因为有圣遗物的缘故，正常来说这个世界的英灵能够被召唤出来这件事情应该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因此乔月客决定选择性的说出一部分真话。

　　“英灵的召唤也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除却魔法阵和咒语之外，还需要圣遗物的存在。圣遗物不拘泥于什么东西，有了圣遗物的存在，英灵会有更大概率回应召唤——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主要是看他们心情，艾斯能召唤出罗杰，是因为他是罗杰的儿子，所以罗杰回应了他的召唤。”

　　艾斯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召唤出了罗杰，但是看希尔芙蒂斯背后给自己比的手势就没有多说，全当默认了这件事情。

　　乔月客很满意罗杰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因此继续说：“英灵对你们的影响很小，反正也没有人会记得这件事情的存在——法老王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也不可能会到处宣扬这件事情，因此只要你们这边操作得当，我可以保证不会有海贼或者别的什么品种的疯子为了想要成为英灵这件事情伤害无辜。”

　　乔月客自然是知道战国在担心什么，姑且算是善解人意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本身在这个世界之中这件事情就是低概率事件，还要凑齐圣遗物召唤阵和魔术师三个条件，基本上就等于不可能事件了。

　　就算真的有人运气这么好召唤出来了，乔月客觉得这点风险海军肯定还是承担得起的。

　　倒是这么一来，恐怕回归英灵王座的时间又要早一点了……

　　她在心中稍稍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多少悲伤。

　　英灵和人类的分别到底也是在所难免的，到了这一刻，倒也无需如此难过。

　　人生之中能够有这么一的相逢，就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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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卡的死死的七十章，不愧是我，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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