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金银琥珀川

198、航海日记（四十七）

　　香波地群岛的事变简直惊动了全世界，这还是数百年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光明正大地杀害天龙人。

　　即便是当年新的费舍尔·泰格也仅仅只是释放了那些奴隶而已，虽然坚不可摧的玛丽乔亚数百年只有过这么一次动乱，但也依旧没有任何一个天龙人在那场动乱之中丧命。

　　因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这么一场拍卖会上，世界贵族居然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在香波地群岛——红土大陆的脚下陨落了好几个。

　　当事人不仅一点都不后悔，甚至非常嚣张。

　　当事人：“我又不是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机会，他们自己不要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月客也不在乎自己当时有没有被人看到脸，反正也就是一个伪装魔术的事情。再说了，她出道没多久，虽然跟着草帽海贼团一起上了通缉令，但是通缉令上的脸也不是她自己的脸，是伪装之后的产物，因此她一点都不担心路飞他们会被自己牵连到。

　　“而且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不爽。”

　　乔月客嗤笑了一声：“我只是做了你们所有人都想做但是不能做得事情而已，不用谢。对了，你有什么要我转交给罗杰的话吗？趁我现在心情好，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转告给罗杰。”

　　雷利确实是有一堆话想对罗杰说，但是临到关头，他又觉得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这么多话能说。

　　“那就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句了，”他说，“混蛋船长，既然还活着，那就至少给自己的船员报声平安啊——就这样可以了。”

　　“罗杰果然是个混蛋吧。”乔月客看着雷利面露同情。

　　雷利叹了口气：“确实是个混蛋。”

　　但是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但也是个很不错的混蛋不是吗？”

　　乔月客不置可否，但是雷利依旧能够猜得出她肯定是认可了自己的话，不然也不会替罗杰跑这么一趟，更加不会问自己有没有话要带给罗杰。

　　“这两天就打扰你们啦，”乔月客包袱款款起身就打算离开了，“希望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你还活的好好的吧，雷利。你自己的船长记得自己去接手，我可不是罗杰那家伙的保姆，别想我什么事情都会帮他善后。”

　　她这么急着离开的主要原因其实也不是因为东西已经买好了，而是因为她感觉到了怒气冲冲的法老王似乎不打算经过她的召唤就要强行将降世了。

　　这可就要命了，要是在香波地群岛让他出来了，自己之前的装腔作势就白白折腾了。

　　因此乔月客迫不及待的就打算离开香波地群岛，打算找个就近的偏僻岛屿把人召唤出来——不管怎么样先召唤出来再说，剩下的事情让未来的自己去头痛。

　　夏琪看着乔月客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咬着烟尾吐出一片烟气，对着身边的雷利笑道：“还真是一位有意思的小姐呢，雷先生。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大概也有麻烦了。”

　　雷利也笑着说：“确实是个不得了的大麻烦，不过总归也面对过更加麻烦的麻烦，这点麻烦也就不是不能处理……果然罗杰就是喜欢和这样能带来麻烦的人混在一起，该说不愧是他呢还是什么……”

　　“你很高兴吧，雷先生，”夏琪笑吟吟地听着他说这些，最后才相当笃定地说，“要去好好庆祝一下吗？”

　　“是个不错的好主意。”雷利就想浑然不知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疾风骤雨一样点了点头赞同了夏琪的提议：“知道这样的消息还不去好好喝上一杯，未免太可惜了。”

　　*

　　乔月客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飞行术用的最快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哪一颗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居然非常擅长飞行术。

　　手中的权杖释放出让她几乎拿不住的高温，但是却有偏偏卡在她忍耐力的边缘挑战她的底线，乔月客心想这才多久没见法老王就越来越小心眼了，但是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对他做的事情，她觉得法老王的小心眼似乎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总归是和这种猫系的人相处，也会让她怀念犬系的可爱啊。

　　奥兹曼迪亚斯就像是掐准了她到岛屿上的时间一样，乔月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松开权杖，权杖上就释放出刺眼的光芒，紧接着就是一只蜜色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腕，像钳子一样带着势在必得的力度攥的乔月客感觉自己手都要断了。

　　“你倒是终于敢召唤余了啊，你这个大不敬的女人，”奥兹曼迪亚斯的声音冷笑着响起，“看来你也知道你做出来的事情对法老而言有多么的无礼，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吗？”

　　乔月客心说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召唤你了，你这分明是自己非要强行出来的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来。

　　但是考虑到法老王和英雄王一样自说自话的习惯，她的理智告诉她还是不顾要在这种时候反驳法老王的话比较好。

　　不然他肯定很生气……他一生气起来会做出什么就真的不好说了。

　　因此乔月客用自己在吉尔伽美什身上磨练出来的驯兽技巧非常熟练地安抚着暴怒之中的法老王，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抬眼注视着他眉眼弯弯露出再自然不过的笑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也多亏了您一直到现在还愿意帮助我，要是没有你的帮主，我肯定走不到现在的程度。”

　　这也是实话。

　　在前期还受到系统桎梏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乔月客只能够依赖于奥兹曼迪亚斯和吉尔伽美什的装束才能够短暂地获得自由。而在两者之间，对她而言用得最多的其实是奥兹曼迪亚斯的装束。

　　因此对于即便被自己蒙骗之后，依旧愿意将权能给予自己使用的奥兹曼迪亚斯，乔月客确实是愧疚的。

　　应该说，正是因为这份愧疚，所以才让她从来不主动去尝试召唤奥兹曼迪亚斯。

　　“哼。”法老王只是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愚蠢，可恶，大不敬！余就该让你去修金字塔，而不是让你还有机会在余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他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按照乔月客常年和吉尔伽美什相处的经验来看，奥兹曼迪亚斯确实是被自己安抚住了。

　　哄他们不仅仅需要夸赞，还需要真情实感地夸赞。虚假的彩虹屁不管是奥兹曼迪亚斯还是吉尔伽美什都不喜欢，有时候乔月客也觉得他们这种性格的人还是怪好哄的。

　　奥兹曼迪亚斯作为上埃及的统治者，自然不可能分辨不出来乔月客这么说的意图，毕竟他的周围一贯都是彩虹屁涌动，经常听着心情确实很好，但是也不至于让奥兹曼迪亚斯分辨不出这些话背后的意图。

　　但即便是这样，毫无疑问的，他依旧被取悦到了。

　　“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他轻哼一声，“余勉强原谅你的不服过错——但是，欺骗法老依旧是严重的罪行，你甚至还逃避惩罚这么长时间，余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的。”

　　奥兹曼迪亚斯确实痛恨在第一个世界之中乔月客的最后做出的选择，即便她所持有的令咒对他的效果有限，但不可否认她依旧强迫自己做出自己原本并不打算做出的选择。

　　还从来都没有人能违背和法老达成的契约，也从来没有人敢于、或者说强迫法老做出他不想做的事情。
　　但偏偏这两件事情面前这个女人都做了，奥兹曼迪亚斯觉得自己居然能够忍到现在才出现在她面前惩罚她，已经是连拉神都要感动的仁慈了。

　　不过即便因此愤怒，但法老王也依旧不会否认当时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御主所做出来的举动，也确实让他非常欣赏。

　　接受死亡，等待死亡，操控死亡，即便那个时候因为不成熟而手段粗劣又偏激，但是不可否认，奥兹曼迪亚斯依旧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如同流星坠落时那般惨烈浩大光辉。

　　他痛恨这女人对自己用出来的手段，但却依旧宽容地欣赏着她用出来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奥兹曼迪亚斯会容忍她到现在的缘故。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早就在她第一次动用自己权能的时候，奥兹曼迪亚斯就会像她今天对那些蠢猪做的事情一样，为她带来死亡。

　　除了那个黄金的之外，奥兹曼迪亚斯认为只有自己是亲眼见证她走到如今这地步的唯一一人，因此面对着这个仅有的一个得到自己所有特权的女人，他也因她的成长而感到满足。

　　如果她要是在这过程中辜负了自己的期待，奥兹曼迪亚斯也不会出现和她费这么多话，早就在出现的一瞬间将神罚降罪于她身上。

　　不过如今现世了……

　　乔月客犹豫了一下，才谨慎地问：“这次该不会你还是我的从者吧，奥兹曼迪亚斯？”

　　不要啊！她才不要和法老王一起当海贼！一点快乐都不会有了！

　　乔月客在心中暗自尖叫。

　　她和奥兹曼迪亚斯之间隐隐有些联系，但是并不是很深，她不确定这是奥兹曼迪亚斯用什么手段削弱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是他确实不是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

　　如果真的是后者，难不成她还带着奥兹曼迪亚斯回梅丽号吗！

　　想到这个画面乔月客就感觉自己脑海之中一片马赛克，完全想象不出奥兹曼迪亚斯当海贼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对此，奥兹曼迪亚斯嗤之以鼻：“你以为余经历过一次那样的事情还会这么信任于你吗，真是大不敬。”

　　“余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上，可不会像你们一样离开了御主之后就无法自由行动——别把余想的和你们一般，太狂妄了。”

　　乔月客心中松了口气，但是面上山水不露，争取不让奥兹曼迪亚斯看出一点破绽来——不然他肯定要生气。

　　“这个世界，余也有些感兴趣。”

　　这段时间之中奥兹曼迪亚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权杖就像是他的眼睛一样审视着这个世界，即便这个世界并不是让他非常满意，但毫无疑问，他还是非常认可这是个有趣的世界这一观点。

　　因此这次出现在乔月客面前，也不仅仅是为了惩罚他。

　　一直在英灵王座上待着未免也无聊，即便是一直高举云端之上审视人间的法老王，有时候也会想亲自进入被自己管理统治的世界之中游览一番——即便这个世界并不是被他统治的世界，但是也不妨碍他将法老的光辉洒向这个世界之中。

　　乔月客不用多想就知道他的兴趣是从哪里来的，显然法老王还是非常会利用自己的权能的，因此她又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在这里告别也不错。我在这个世界之中也结识了非常有意思的同伴，我还是很想亲眼见证一下他们到底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奥兹曼迪亚斯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听到乔月客这么说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在嘲讽她一样说：“我看你不仅变成了魔女，也染上了魔女的养成癖。你不妨自己数数，你沉溺在教养王者这件事情上到底有多长时间，又已经养出过多少个了。”

　　你这人是偷窥狂吗！

　　乔月客虽然知道奥兹曼迪亚斯多半是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成长经历的，但是被他这么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点不好意思——但是喜欢玩养成游戏又有什么错！至少她可是非常认真也非常用心在教养自己遇见的那些“王”的……虽然有些结果不怎么好就是了。

　　她也是一直到现在才学会承受这一切的结果，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去解释新同伴的冲动，也不想去控制自己探索全新的世界的欲望。

　　“余不和你同行，”奥兹曼迪亚斯非常干脆的说，“余也对这个世界很感兴趣……不过余自己会去亲自看看。”

　　左右他也不需要御主在身边，乔月客也就能够放心了。看奥兹曼迪亚斯兴致勃勃的样子，挥手打开王之财宝从里面拿了点贝利出来，又把航海图给了他一份。

　　“这个世界的大海非常有意思，这附近大概最近是不能够安全兑换这个世界的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您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面真的没问题吗？”

　　你真的自己一个人生活过吗？

　　乔月客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个，但是考虑到法老王的自尊心所以才没有问出口，只是委婉地换了意思问。

　　奥兹曼迪亚斯非常自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余觉得有问题的事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乔月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想想他应该也不会像吉尔伽美什一样把自己玩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而且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法老王的战斗力，这个世界的顶级战斗力她多半是打不过的，但是奥兹曼迪亚斯就不一定了。

　　说到底她这种被阿赖识选中的人成为英灵之后带来的影响力远没有这些在人类史中留下了自己传说的英灵们强。

　　而在传说的作用之下，这些英灵们可比她这种普通人来的强多了。

　　再加上奥兹曼迪亚斯本身在英灵之中也是属于破格的存在，要想和他对抗，除非对方也是破格英灵，不然对他的影响着实不大。因此乔月客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后，觉得自己还是多担心一下和他撞上的人会倒霉成什么样比较好。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奥兹曼迪亚斯的背影坐上暗夜太阳船驶入伟大航路，突然间由衷地产生了一股愧疚。

　　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太对不起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了。

　　但她也拦不住奥兹曼迪亚斯……只能说希望海军会乐得见到法老王惩恶扬善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