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金银琥珀川

111、无名之人（八）

　　在乔月客的关注以及精心照看之下，吉尔伽美什还是如她所料……呃，大概也能算是如她所料不出意外地成长成了A闪原本应该有的模样脾气。

　　乔月客痛心疾首，原本以为有了她的插手之后，幼闪的小天使保质期能够延长不少，但是因为她自己本人过于溺爱，反倒导致了这个蜕变还提前了不少时间——她本人是不承认的，只是感慨吉尔伽美什性格的不可抗力，不然好端端一个小天使为什么会成长成如今的暴君。

　　她觉得这应该是英雄王青春期的缘故，和她还有西杜丽没有什么关系。

　　成年的吉尔伽美什王身高也如同年幼时候的他预料的那样突破了一米八的关卡，是整个乌鲁克最为伟岸俊美的人，用乔月客带着滤镜的眼神来看，就算是神灵之中也没有比吉尔伽美什俊美的存在。

　　关于这一点西杜丽也是认同的。

　　只不过成年之后的吉尔伽美什王越发的暴虐无常，如果说年幼时候的他是活泼温和的贤王，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乌鲁克的暴君。整个国家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中，因为王的喜悦喜悦，因为王的暴怒恐惧——而现在基本上在自己的臣民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吉尔伽美什王很难让人看出他的心情，以至于大部分人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小动作又能惹来王颁布的无礼的律令。

　　如果说先前的乌鲁克活在万里晴空之下，如今的乌鲁克则活在让人恐惧的阴影之中。

　　并且没有人能够反抗吉尔伽美什。因为他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王，也是这个国家的最强者。

　　西杜丽对这个情况显然是有些着急，也不止一次劝告过吉尔伽美什，但是不管是年幼的吉尔伽美什还是如今的吉尔伽美什都不是会改变自己任何主意的人，他会听取意见，但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矛盾，因此不管西杜丽委婉地劝了他多少次，吉尔伽美什依旧我行我素的当什么都没听见。

　　和没听见的区别就在于他至少会耐心地听完西杜丽的话才当成自己没听见。

　　而且乔月客并不像西杜丽那样着急，对于这种情况她并不放在心上，而对于吉尔伽美什的行为，她也从不阻拦，只是任由他在酒池肉林与纸醉金迷之中放纵自己，偶尔哄他睡觉或者陪他练手，其他的一概不曾插手。

　　她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什么人，乌鲁克本身和她也没有煌帝国或者辛德利亚那样的联系，这是吉尔伽美什的国家，她与这个国家唯一的联系就是与这个国家的王和神官关系不错，在这一点上乔月客分得很清楚，所以帮吉尔伽美什分担公务是一回事，但是她绝对不会插手政务，或者作为一个臣子去劝诫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王日渐暴虐的威压让整个乌鲁克都因为他恐惧而颤栗，终于在乌鲁克人民的日夜祈祷之下，众神终于插手了乌鲁克的事情。

　　乔月客与吉尔伽美什都感觉到了那个被诸神投掷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强大气息。

　　靠着王座小憩的王睁开赤红的眼瞳，阴影笼罩着他大半个身体，那双蛇一般的竖瞳隐藏在黑暗之中涌动着怒火，像是两簇星火一样在眼窝之中跳动。

　　这几年一直陪伴在王身边的狮子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也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皮，从喉咙中发出了低声的呼噜，将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王的腿上顺着他的视线，也朝城墙之外的平原投去。

　　“诸神……呵……”

　　吉尔伽美什的喉咙之中似乎涌动着讥讽的低笑，乔月客自然听得出他现在正处于暴怒之中，如果不想被狂风暴雨扫到，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心情降到低谷的吉尔伽美什王。

　　不过显然她不在会被台风尾扫到的行列之中，因此撑着下巴望着那个地方笑着说：“神还真是最喜欢在人的世界之中插上一脚的生物，明明只要在天上看着人世间的一切就可以了，还非得自己伸手来摆弄两下。”

　　“本王的乌鲁克可不需要神的干涉。不过是在狼狈不堪地借此苟延残喘，还要对地表的世界指手画脚，真是引人发笑。”

　　吉尔伽美什嘲弄着天上的神灵，掌心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夏塔蓬松干燥的鬃毛，不过片刻就对城墙之外发生的事情失去了兴趣。

　　尽管身体之中拥有着三分之二的神血，但是长久以来就对这份“殊荣”表现的一点都不感冒的吉尔伽美什在成长的过程之中将这份情绪逐渐沉淀为了厌恶，由衷地反感着自己的这部分血统。

　　乔月客虽然觉得吉尔伽美什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我曾经预言的时刻到来了，”她笑着对吉尔伽美什说，“您应该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我相信这个收获对您来说也会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吉尔伽美什扬了下眉，对乔月客少见的劝告起了点兴趣。夏塔在他的腿上趴的不安稳，最后还是呼噜了两声跑到了乔月客身边，靠在她身后把她整个人圈进自己的肚子之中。

　　“真是少见，”吉尔伽美什说，“你可从来不会对本王说这种话，看来你倒是很期待这次从被神所创造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过要本王去见他，未免也太过傲慢了。等他能进入这乌鲁克，来到本王的面前之后，本王再决定到底要不要见他。”

　　尽管乔月客这么说了，但是对素味蒙面的、又是神灵投掷下来的存在，吉尔伽美什依旧兴致缺缺。乔月客知道反正也劝不动他，提了一嘴之后就没有再说了，舒舒服服地靠在夏塔的肚子上伸了个懒腰，没打算去管他们这一对天之锁和天之楔之间的关系了。

　　吉尔伽美什自己都不着急，她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反正他和恩奇都迟早是要见面的，不是现在，以后也会见面。命运虽然并非不可抗力，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吸引却是不会消失的。

　　不过乔月客没想到这么一等倒是等了一个多月。

　　整个乌鲁克就像地震了一样猛烈地颤抖了起来，被乔月客枕在身下的夏塔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蓬松的鬃毛炸的像朵太阳花一样冲着皇宫发出低吼。乔月客张开魔法阵遮去扑簌簌坠落的碎石灰尘，顺着夏塔的吼叫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了几乎将整个天空染成金黄的涟漪密密麻麻地覆盖了乌鲁克的上空，阵仗比和她打的那一次还要惊天动地。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乔月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就没有担心了，一手按住夏塔的脑袋又把他按回了地上，自己打了个哈欠趴了回去，把身上的薄毯拉过头顶挡住很有可能落下来的碎石飞灰又兀自睡过去了。

　　她这几天忙着搞乌鲁克的基建，排水系统的设计图她和西杜丽熬夜看了一遍，现在还没有睡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起来的！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第一次见面的战斗打的惊天动地，差点没把乌鲁克整个翻过来，全乌鲁克现在还睡得着的也就只有在周围布下了静音结界和防护结界的乔月客，和被她养的好吃懒做也感觉不到外面动静的夏塔了。

　　这个惊天动地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刻，乔月客终于睡的心满意足地醒过来了，看到的就是基本上已经被夷为平地的皇宫部分了。

　　看来虽然打上头了，但是王还有分寸，她还以为醒过来之后整个乌鲁克都要上天了呢。

　　乔月客淡然自若地抖了抖薄毯上的灰尘，叫起夏塔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西杜丽面色苍白的没有能靠近皇宫，看见失踪了一天不知道去哪里躲懒的乔月客走来面露欣喜，在看见夏塔懒洋洋地贴着她回来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然后才焦急地对她说：“我到处找不到王，也进不去废墟之中，不知道王现在怎么样了，你快找找。”

　　她现在非常后悔让那个人进入皇宫之中，也不知道王到底怎么样了。

　　相比起焦急的西杜丽，乔月客反倒一点都不紧张，还有心情打量废墟。

　　废墟废的挺彻底的，乔月客看着也不得不承认要让普通人进去还真是无从落足，听到西杜丽这么说也就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背后张开一对魔法阵构成的翅翼朝着感知到吉尔伽美什气息的地方飞了过去。

　　周围乱的让人走不进来，但是核心位置倒是意外的平整，乔月客飞下去的时候甚至觉得地势好像还低了点，想来应该是被两人夷的不能再平了，也就放心地赤着双足走在里头，不出一会儿就看见了两个四仰八叉躺在里头的人影。

　　吉尔伽美什难得瘫的这么没有样子，好面子的王基本上不会露出这种有失形象的姿态，这也侧面证明了这场战斗就算对他来说打的也不是这么容易，不过从他的笑声之中，乔月客还是能听出他很开心的。

　　“就算真的很开心，也不至于把皇宫弄成这副模样吧？”

　　她走了过去坐到吉尔伽美什身侧，语气带了点嗔怪，而另一边躺着的就是正好奇地朝她看过来的恩奇都。

　　“你怎么现在才来？”吉尔伽美什虽然是这么抱怨着，但是不难看出心情很好，一个用力撑起身体坐起来，紧接着又因为骤然脱力朝前一头栽倒，要不是乔月客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让他倒在自己身上，乌鲁克的王就要经历人生中第一个狗吃屎了。

　　吉尔伽美什靠在乔月客的肩膀上，成年之后惯常刺拉拉竖起的金色短发这次少见地扶倒了下来。乔月客蹭过这些柔软的金发，又开始怀念起小时候可爱的甜心小天使了。

　　“这是恩奇都，我的挚友。”

　　都说女人的友谊来的快的不像话，有时候男人的友谊也来的不像话，乔月客还记得一个月前吉尔伽美什还怏怏地说自己对这人不感兴趣，现在就兴致勃勃判若两人的和她说恩奇都是自己的挚友了。

　　“她是希尔芙蒂斯，同样也是本王认可的挚友。”

　　吉尔伽美什显然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把双方介绍给彼此，赤色的眼瞳之中都迸射出了愉悦的光彩：“你早就该过来的，我好更早让你们两个认识。”

　　“您就不要说这么多了，”乔月客按着吉尔伽美什的脑袋把他按回自己的怀中，又笑着对恩奇都伸出了手把他拉了起来，“你们两个现在都需要休息，不管是什么话，都等到回复精神之后再和我说吧。”

　　她轻松地一手一个把人抱了起来，成年之后就没有再有过这种待遇的吉尔伽美什本能地就想挣扎，奈何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乔月客抱着自己和自己新上任的好基友在她怀中相依为命。

　　恩奇都倒是没有挣扎，只是好奇地眨了眨翠色的眼瞳望着乔月客，主动伸手环住她的脖子，将脸贴到了她的长发之中嗅了嗅，带出柔软的笑语，蒲公英一般毛绒绒地擦过她的耳廓：“我喜欢你的味道，和吉尔完全不一样，但是我也很喜欢，希尔。”

　　“喂！恩奇都！你这家伙在干嘛啊！”

　　吉尔伽美什骤然警惕，奈何难得出于人生之中最虚弱的时候，毫无用处地挣扎了两下之后，只能含恨瘫在乔月客怀中一动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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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用了原典和月球史融合在一起的背景……不过总觉得闪闪遇到小恩之后画风在我这里就立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