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金银琥珀川

108、无名之人（五）

　　如同吉尔伽美什所说的，乌鲁克的盛宴确实让乔月客大开眼界。

　　更让她大开眼见的是得知吉尔伽美什今天的动作之后匆匆赶来的宁孙女神——也就是吉尔伽美什的母亲。

　　吉尔伽美什显然非常尊敬他的母亲，看见宁孙女神过来之后脸色都变了，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懊丧的咕哝，就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乔月客目测了一下他的路线，显然今天做了坏事的吉尔伽美什王打算直接从后门溜走了。

　　“吉尔伽美什。”

　　但是比他的动作更快的宁孙女神的声音。

　　听见母亲的呼唤，吉尔伽美什顿时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小猫咪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宁孙女神顾及到自己儿子的颜面，因此并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真貌，只是伪装成了参加宴会的普普通通的一名妇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朝着吉尔伽美什走来。

　　反正乔月客抬起酒杯掩饰了一下嘴角的笑容，觉得能看见幼闪露出这种纠结的表情今天就赚到了，然后才调整了一下姿势对宁孙女神微微行礼，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表达出了自己的尊敬。

　　而且看宁孙女神的伪装，显然也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虽然是神，并且是吉尔伽美什的母亲，但是宁孙女神却出人意料的温和，面对乔月客的行礼也微笑着微微颔首示意，在望向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倒是收敛起了脸上温和的笑意，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与不知如何是好的头痛表情，看着幼闪乖乖巧巧仰着脸望着自己的可爱模样，看起来很像说点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按在他柔软的金发上说：“吉尔伽美什，不要让我担心啊。”

　　年幼的吉尔伽美什王乖巧地被宁孙女神揉乱了一头金色的短发，看到她没有再生气了，立马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握住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软绵绵地说：“我知道啦，母亲。”

　　吉尔伽美什与宁孙女神之间的母子关系相当不错，就算乔月客是第一眼看见这样的场面，也依旧能够从他们母子之间萦绕的温情脉脉之中察觉出这一点。

　　“你就是被这个孩子青睐的异乡人吗？”面对着今天纵容吉尔伽美什闹的乔月客，宁孙女神也展现出了自己温柔慈祥的一面：“能够得到他的认可，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看来吉尔伽美什确实喜欢你呢。”

　　“确实是有有意思的人，”吉尔伽美什坐在宁孙女神身边，大大方方地说，“不管是故事还是能力都很有意思，所以我也对她很感兴趣。”

　　“只是一些小技巧罢了，您要是感兴趣，我也可以交给您，”乔月客笑着说，“魔术这种东西，单纯就理论知识来说的话，学起来还是非常快的。我所掌握的是两种体系的魔术与魔法，今天用的大部分是后者，所以即便没有太过强大的魔术回路也能够释放出足够强大的魔法，和魔术又有些许区别。”

　　“是你之前的经历所带来的吗？”吉尔伽美什好奇心旺盛，听到乔月客这么说，赤红的眼瞳都亮了起来，“你用的还是双刀，这也不常见，虽然在刚才你没怎么用自己的剑术，不过就阻挡我的那两下确实也足以称得上不错，看来你的剑术应该也不错吧。”

　　“多学一点东西对我来说终归是没有什么坏处，”乔月客笑着承认了，“我比较擅长用剑，双手更擅长，您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不动用您的宝库，我可以与您比试一场。”

　　吉尔伽美什对乔月客的提议非常心动，欣然点头道：“再过段时间便和我比试一场吧，我还想知道你在其他方面有什么让人欣赏的能力。”

　　“相比起你的那些故事，我现在开始觉得你这个人更加有意思了，”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吉尔伽美什王面对自己的欲/望总是非常坦率，他和宁孙女神如出一辙的赤红色竖瞳闪闪发亮地盯着乔月客，“一定要让我看到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这是自然的，”乔月客欣然点头，“不管是故事还是技艺，我相信在几年之中，我都有足够的心意来满足您的。”

　　宁孙女神没有插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吉尔伽美什兴奋的看起来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的模样，眼中流露出来的慈祥越发明显，显然也是非常溺爱自己唯一的孩子。

　　“你没事，那我也就不在乌鲁克久留了，”宁孙女神只是担心吉尔伽美什手上才从自己居住的神殿匆匆赶来，看到他还是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模样也就放心了下来，“别总是做出让妈妈担心的事情来。我知道我无法阻止你的强大与成长，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你至少要保护好自己。”

　　宁孙女神知道自己的儿子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诞生在这个世界之上，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终究会成长到何种高度的存在。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她是乌鲁克最尊贵的吉尔伽美什王的母亲这件事情，母亲爱着自己的儿子，她也爱着吉尔伽美什，就算知道他有多么的强大，也改变不了她对吉尔伽美什的担心。

　　“我知道啦，母亲，”吉尔伽美什也就只有在宁孙女神的面前才会露出这种极其少见的赤/裸坦率的撒娇模样，“你不用太担心我的。”

　　他是这个王国之中最尊贵的王，但是在母亲面前，他也确实是个喜欢让母亲担心的顽皮的儿子，宁孙女神享受着这一点，吉尔伽美什同样也享受着这个身份。

　　虽然这个时代之中神灵依旧经常在大地上行走，但是宁孙女神并不是经常在这片土地上行走的神灵之一，所以对大地上的生活也没有什么眷恋，除了自己的儿子吉尔伽美什之外，她并不是很喜欢往大地上跑，所以短暂地享受了乌鲁克的蜜酒之后，她就亲吻着吉尔伽美什的额头和他告别了。

　　“您的母亲非常爱您，”乔月客看到这个国家之中最为尊贵的一对母子像再寻常不过的母子一样相处，感慨了一句，“我终于见到一个正常的母亲了。”

　　“你还见过不正常的母亲？”

　　吉尔伽美什对乔月客口中的那个国家非常感兴趣——虽然从她身上异世的气息来判断，她口中的国家多半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这并不妨碍吉尔伽美什从中汲取自己想要的精粹来充实壮大乌鲁克。

　　“那可是个非常糟糕的人，”乔月客响起练玉艳就觉得牙疼，索性这个麻烦已经被她甩开了，至少在这里是不用担心阿尔巴了，“糟糕的简直让人根本不想承认她还有着母亲的身份——有那种人作为母亲，对她的孩子们来说简直是一件再糟糕不过的事情了。”

　　乔月客微微一顿，恍惚之间似乎感觉自己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尘灰，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想到灰扑扑的几张脸在她的记忆之中暗淡。

　　“怎么了，希尔芙蒂斯？”

　　吉尔伽美什察觉到了她不同寻常的停顿，抬头朝她望去的时候，看见了她望着热闹的盛宴正在出神的黑色眼瞳。

　　她脸上还带着没有收敛起来的笑容，但是吉尔伽美什却觉得她的灵魂好像在一瞬间离开了这个身体，回到了那个她已经离开的世界之中。

　　乔月客被缓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手中甘美的蜜酒似乎一瞬间也失去了诱惑力。

　　“抱歉，王，”她放下酒杯，“稍微想起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

　　“没有关系。”吉尔伽美什晃了晃手中的金杯，杯中的果汁在杯壁上碰撞出一片弥散的芳香。

　　“在我面前，你可以展现出你的任何模样。悲伤也好、快乐也好，就算是丑陋的嫉妒和无用的仇恨，你都可以在本王面前展现出来，本王允许了。”年幼的王微笑着对异乡人宽容地说：“这是本王给你的承诺与特权，我允许你将自己的所有都展现在我的眼前。”

　　吉尔伽美什对乔月客的过去好奇，但是也并不在意她的隐瞒。虽然在王的面前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但是如果这是她自己的意思，那么他也允许她有违背自己话语的做法。

　　这就是得到了王的认可的人能够得到的特权。

　　乔月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望着明明年幼却已经非常成熟贤明的君王，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能够得到您的宽容，是我最大的荣幸，吉尔伽美什王。”

　　吉尔伽美什看她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便不再多言，只是要摇晃着手中的金杯，却没有喝果汁的意思。

　　本来他的杯中盛满的也应该是甘美的蜜酒，但是也不知道希尔芙蒂斯到底是哪里学来的东西，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喝酒，把他的酒倒进了自己的杯中，然后还给他换上了果汁。

　　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一点，想喝酒就喝酒想喝果汁就喝果汁的吉尔伽美什难得有了一点郁闷，以至于看到自己杯中的果汁都有些不爽了，将自己的情绪迁怒到无辜的果汁上面，硬是一口都没有喝。

　　乔月客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有点想笑，嗓音柔和但是显然戏谑居多地对吉尔伽美什说：“依照您的年龄来说，喝这么多酒确实是不好，可能会影响您的发育，以至于以后长不高的。”

　　“胡说！”年幼的王这个时候才展现出自己几分年幼的模样，气鼓鼓地瞪着乔月客：“本王可是有着三分之二神的血统，这种事情才不会影响到我以后长的高大伟岸！”

　　就在刚才用全知全能之星确认了自己日后身高的吉尔伽美什理很直气很壮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