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犬》肥杏

7、第 7 章

　　“没睡”游昭明弯腰在鞋柜里找拖鞋，找到后抬脚穿进去。
　　“二叔怎么才回来。”
　　驴头不对马嘴的。
　　游昭明直起腰看了眼缩在沙发上的侄子，说：“困了找地方眯了会儿。”上楼上到一半，游昭明扶着楼梯停下，偏过头问游旭：“姚知意是怎么回事？”前两天老太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家里的小子把姚家相亲搅了，老太太那意思，是觉得两人有事。游家和姚家走的近，游旭和姚知意有是一起长大的，两家人以前也期待过两人有点什么，可这俩小孩打小见面就怼，后面两边大人也就淡了这种心思。
　　游旭抬头看站在楼梯拐角的二叔，想着老太太又打小报告，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呛了嗓子，游旭干咳了几声。
　　“她不想相亲让我搅局。”
　　游昭明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早点睡。”
　　“嗯，二叔也早点休息。”
　　等他叔上楼后游旭才又掏出打火机点烟，火光闪动，烟跳动着往上窜。游旭靠在沙发靠背上，感觉脑子有点疼。
　　游旭最怕他二叔游昭明，游旭生的晚，出生的时候哥哥姐姐都上初中了，作为游家最小的孩子，游旭自然是最得宠。加上他从小模样长得就比被人家小孩好，一大家子宠着也比别人家小孩懂事。尤其他奶奶，三天两头在外面吹嘘自己的孙子。这个二叔虽然也宠他，但由于二叔天生总裁气质太强虽然谈不上不苟言笑，可总是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游旭从小就怕他二叔，现在大了虽然好多了，可面对二叔时总忍不住观察脸色。
　　游旭弹了弹烟灰，红色的火星飘了一两粒在桌子上，瞬间就黯淡下来。茶几面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陆展下车后，游旭刚开出一个路口就把手机掏了出来甩副驾驶位置上，又开出一个路口，陆展的手机号就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短信之前陆展打过一次电话，游旭没接，接了说什么？又骂一顿，他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而且他自觉陆展现在的脸皮就算被骂也不会收敛半分，索性不浪费口舌。
　　——今天淋了点雨我感觉我有点感冒了
　　手机屏亮着，游旭靠着沙发眯了眯眼就看清了内容。游旭把烟灰缸放到身边，眼睛盯着屏幕身子往后压了压，手指弹了弹烟。
　　——有在看消息吗？
　　弹烟的手僵硬了半秒，冷漠的表情因为尴尬出现一丝裂缝。
　　——睡了吗？
　　过了一分钟。冷漠的表情重新笼罩全脸。
　　——晚安。
　　游旭没忍住，猛虎扑食一般地弹起来把陆展的电话号拖回小黑屋。
　　没过两分种，又拖了出来。
　　挫败。

　　陆展趴在床上，刚洗完澡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脑袋上。他在等游旭回消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有动静，发短信之前他试着打过电话但没响几声就被挂断了，算不上太坏的结果，至少证明游旭把他从黑名单拖出来了。
　　陆展努了努嘴，眼睛提溜转了两圈，一咕噜从床上翻起来。陆展搬了张板凳坐在阳台上擦头发，等擦得差不多就坐那等风把脑袋吹干。夏天的雨来得急去的也急，这时候虽然风中还带着点潮湿的雨气，但到底是下不下来雨了。陆展刚搬来几天，还没怎么添东西，之前下班也早，天气又热，头发晾一会就干了，也没想起要买个吹风机。
　　他住的地方位于市郊外来人口聚集地，房子基本都是本地人建的几层小楼，为了经济利益最大化，房子和房子之间挤得很紧，房间基本也都是没考虑过采光问题的小小一间，墙壁又都很薄，陆展半夜偶尔会被隔壁屋小孩的哭闹声吵醒。但正因为这里远离市中心，人口混杂，街道脏乱，房屋拥挤，以及诸多看得见看不见的缺点，这里的房租格外便宜。
　　那年办完后事之后陆展口袋里就剩了不到一千块钱，一开始找工作的时候由于毕业证都没拿到，那时候脸色又很僵，一张脸总是冷的吓人，工资高点的销售类工作都不招他，就在租的房子附近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工资不高只是能满足基本生活需要，就是到现在也没攒下什么积蓄。这种日子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年。有天十一点多从店里下班，陆展路过一个有点暗的巷子，不小心踢到躲在暗处蜷缩着睡觉的流浪狗，小狗呜咽了一声从地上爬起夹着尾巴逃了，陆展看着那只脏兮兮的狗跛着脚从自己面前跑远，控制不住地捂着脸掉眼泪，甚至发出了同小狗一样惨兮兮的呜咽声。陆展感觉自己就像那条狗，一条无家可归无依可靠的狗，那时的陆展不由自主的想起外婆，又不可控制的想起游旭。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陆展肿着的眼没多久就消肿了，但自那以后游旭就时常出现在他梦里，每次醒来枕头都湿了一片，可再回想却想不起梦里确切的内容。
　　陆展甩了甩脑袋决定停止回忆，摸了摸头发好像干了，提着板凳关了阳台的门，转头看到躺在床上的手机。翻开查看了几遍，游旭还是没回消息，陆展坐在手机对面看了好一会儿，战败，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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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忙着学习(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