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独孤天下宇文护同人)》芳洲有杜若

12、表字

　　明珠今日心情很好，傍晚时便带着采月和弄云两个在花园里荡秋千。
　　明珠倒是很喜欢荡秋千，以前在梁宫中，专门为她建造的秋千就有好几个。不过这江陵王府里却是没有秋千的，她抱怨了几次，不知道怎么的被宇文护得知，就让哥舒派人在花园里造了个秋千。
　　今日明珠便来试试这秋千。
　　宇文护回府恰好路过花园，不由得被她的笑声吸引，驻足桥上观望，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今日穿着水蓝色的衣裙，随着秋千摆动，恰似一只蓝色的蝴蝶在飞舞。微风拂过，吹起了她长长的宫绦。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发自内心的笑颜了。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执掌着千万人的生死。因此面对他的人无不是小心谨慎，曲意讨好，笑容更是虚伪得令人厌恶。
　　此时的独孤伽罗倒还是个纯真的性子，不过却是因为被人保护得太好，没经历过事情的缘故，跟明珠的境况又有不同。
　　宇文护当然知道放下悲伤很难，劝慰明珠只是出于朋友之义。没想到不出一月，她就变得活泼又爱笑，和初见的端庄拘谨全然不同，恐怕这才是她原本的公主性子吧。
　　又想想自己虽然开导她，劝她放开，实际上在处理过去的事情时，却远不及她的洒脱。该放下就放下，这方面确实应当向这个小姑娘学习学习。
　　明珠侧头，看到那边桥上站着一个人。霞光描摹着他的轮廓，这个素来清冷的人似乎也变得柔和很多。
　　明珠面上笑意更盛，朝那边挥手，声音如同黄鹂出谷般清脆：“萨保！”
　　宇文护朝她点了点头，也没上前，而是转身就离开了。
　　明珠不满地嘟囔：“真是小气，不就是唤他的字嘛，怎么掉头就走。”
　　弄云笑劝：“我觉得公主直呼太师的字确实不太妥当。”
　　明珠争辩道：“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称表字，哪里不妥当了？”
　　采月昔日是负责教导明珠礼仪的女官，也不得不规劝道：“虽然是朋友，但公主与太师毕竟男女有别，互称表字稍嫌亲密。”
　　明珠还是坚持：“我现在不是公主了，所以也不想叫他太师。如果不唤他的字，难不成、难不成唤他阿护？”
　　弄云忙说道：“这更不行，除了家人之外，只有心上人才会这么称呼。公主这样唤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采月想了想也是，称表字倒是个折中的办法，所以也不再纠结于合不合礼法。不过明珠好像被弄云说中了心事，荡着秋千，心思却飘向了别处。

　　另一边宇文护也是有些头疼，这小姑娘非要唤他的字，他原先是不同意的。
　　她说：“现在你不叫我公主，所以我也不叫你太师。”
　　宇文护点点头，心里却想：这不是你自己的要求吗。
　　她眨眨眼：“所以你唤我的字，我也唤你的字，咱们礼尚往来。”
　　……
　　宇文护觉得礼尚往来不是这么用的，及时改变她这个想法很有必要。于是面上故作严肃地说：“但我是你表兄的朋友，勉强也能算你半个兄长，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适？”
　　“兰成哥哥的朋友……”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所以，萨保哥哥？”
　　向来处变不惊的太师突然手一抖，差点把杯中的茶水洒出来。
　　“那倒不必了，明珠还是直接唤我的表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