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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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主宅。
“祖宗这次答应过来了？”
听到消息时季意灵很是惊喜，季意明笑嘻嘻地揉了一把弟弟的头发：
“是，我马上就要动身去接他跟小叔叔，大概等明天下午你就能见到他了。”
“……”少年睁大了眼睛，一脸无措，“那我应该提前准备点什么吗？”
“听说祖宗对我们这些后辈挺友好的，应该没必要特意准备些什么吧，”季意明摸了摸下巴，“哥你觉得呢？”
坐在一旁的季意晴放下茶杯：“意灵不如现在好好想想见到祖宗后到底要问些什么？”
少年反倒是皱起了眉：“可是……”
“别这么紧张嘛，祖宗肯定会喜欢你的，”季意明拍了拍他的肩，“季家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有修道天赋的孩子了，祖宗见到你一定很是惊喜。”
“可我的天赋并不好……”季意灵低声说。
他的家族曾经是传说中修道界最大的家族，但多年过去早已彻底融入凡世成了著名的商人世家，几乎不再出现具有修道天赋的孩子，虽然因为他出生后便身伴时有时无的剑气令家族回想起了曾经的修仙往事，但特意派人千里迢迢回国请了一位据说是化神级别的大能来看他的天赋，结果并不如人意。
化神大能表示他只是一个浊灵根没什么天赋，令他很是沮丧，不过对方并不能解释他自带的剑气，或许家族因此还对他带有一丝期望，一直默许他投入精力进其中。
可如今他或许确实是没有天赋的，如今已十七岁却依然无法跨入修道的门槛在门口徘徊，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行，虽然季家如今不在修道界甚至已经离开了国内，但季意灵还是清楚二十岁对修士是一个分水岭，二十岁尚未入道一般就根本走不远了。
然而如此无计可施之时他却忽然得知了他家祖宗终于灵虚突破出关了的消息，实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重新看到了希望。
国内修道界对于实力的划分大致为开光，入道，炼魂，化神，灵虚五个境界，灵虚是修道者顺应天道所能到达的极限，再往上便是逆天而为，跨越空间存在的合道，而他家这位祖宗如今不过五百岁，不仅是千万年来最年轻的灵虚，亦是如今整个修道界的最强者。
季家龙渊的名字令多少人不敢直言只敢用代号暗示，一路保护着季家顺利转型进入凡世，季意灵听着自家祖宗的名字长大，对其极其崇拜仰慕。
季龙渊在此时出关对他而言是绝对的惊喜，但惊喜之下又是忐忑不安，对方很有可能能给他指明修道前路，但季龙渊已是灵虚，是力量的巅峰，倘若他表示他真的没有天赋——或许他确实真的就在修道这条路上走不出结果了。
季意晴看了自家最小的弟弟一眼，又与季意明对视了一眼，斟酌了片刻用词：
“对了意灵，说到这个，我们也想向你问清楚——”
季意灵抬头看他，季意晴端正下脸色：
“如果明天祖宗表示你确实没有一点天赋——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主宅内陷入了难言的沉默，少年低下了头，季意明见气氛不好连忙试图转移话题：
“祖宗还没来呢哥你问这个做什么，意……”
“就算祖宗说我没有相关天赋，我还是想继续下去，”然而十七岁的少年沉默许久却是干脆地打断了他，他的语气坚定不移，“这是我想做的事。”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长兄：
“我想走上这条路，大哥。”
季意晴挑起了眉，季意灵毫不避开他的视线，最终兄长选择了退让：
“你真的想做的话我们当然会支持你。”
方才有些僵硬的气氛骤然放松，季意灵松了口气，虽然季意晴并没有说过，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的兄长和姐姐都是希望他放弃修道的，但季意晴既然这么说想来以后都不会反对了，季意明瞅着他脸色过来亲昵地揽住他的肩：
“意明也不要这么严肃嘛，我觉得意灵应该不至于真的没有天赋，先等明天让祖宗来看一看吧。”
季意灵看了自家二哥一眼，蹙着眉点了点头。
……
季龙渊果然还没有一天就到了，季意灵犹豫了许久没有跟季意晴一起去接机，他思考了一晚上跟季龙渊见面时该做些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让季龙渊感受一下他的剑气。
毕竟他在灵根上的天赋应该就只是一个浊灵根了，相比起来还是剑气更特殊。
季意灵其实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剑气，旁人说他的剑气时有时无，但他是能感受到剑气一直都在的，只是有的时候能让外人感知，有时会自己隐藏，季意灵现在尚不能控制它的显现与隐藏，只能勉强调动一些，但是季龙渊是至强的灵虚大能，季意灵觉得就算剑气自己隐藏了他应该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他似乎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对方相离很远时他便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周边有如实质的凛冽剑气，几乎令他浑身一震，剑气几乎一瞬间被威压刺激的躁动混乱起来，然后季意灵便感受到对方的剑气顿了一下，他心下一跳，连忙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他大哥二哥此时已经带人到了主楼大门外，季意灵直接看向站在人群中间的白衣男人，对方高挑俊秀，看起来非常年轻脸只有二十岁上下，却第一眼便让人感到敬畏，他看着对方，白衣人也沉默地看着他，黑眸中似乎带着一丝探究。
季意灵有些紧张，对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天生剑体，是耽误了。”
在场俱是一怔，季意灵直接愣在那里：
“……这位便是祖宗大人吧？可之前那位前辈说我是浊灵根。”
当年来给他看天赋的也至少是个化神大能，亲口表示他只是一个浊灵根。
“天生剑体不需要灵根，我就没有灵根，”季龙渊看着他，“剑体是隐骨，非灵虚看不出来。”
“但灵剑剑体，确实是我季家独传。”
对方身周剑气震荡，几乎一瞬间便给人根本站不稳的威压，
“出生时天生异象，初入道便可直接练剑气，且在一开始就会比普通剑体的剑气要纯正清澈，即使是浊灵根也不会影响其纯粹。”
季意灵察觉他的意图不由端正下脸色同时调动剑气与之对撞，强大的灵虚收回剑气：
“承影剑体，你出生的时候，当是无月无星的极黑之夜。”
“……”季意晴跟季意明对视了一眼，神色略微微妙地开口，
“意灵出生时确实……但那样的天色在这边还是挺常见的。”
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天生异象这种事啊。
季意灵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又听到男人沉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季意灵，今年十七岁了。”
“为时未晚，”季龙渊说，“可有修道？”
“……还没有，现在才是开光，”谈到这个季意灵感觉稍微有些惭愧，“还差一点才能入道。”
然而季龙渊看了他半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向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俊美青年低声说了一句：“你先跟他们进去吧。”
俊美青年挑眉，季龙渊又转向他：“你与我来。”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季意灵怔了一下连忙跟上去，白衣人带着他似乎走远了不少，季意灵心乱如麻，考虑着要向对方询问什么，还没想清楚便发觉人已经停了下来，少年连忙站住，灵虚转身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半晌，季意灵有些迟疑：
“祖宗大人？”
“若是在数百年前，以你天资当是会被家族尽全力培养，”季龙渊移开视线，“但如今时过境迁，季家早已不是当初的修道大族了。”
“……”季意灵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想了想，“可是我很想走这条路。”
他自了解修道一词以来便对此充满了憧憬，原本便是打算即使没有天赋也要在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的。
“修道并非易事，剑体的修炼也与他人有异，如今季家家传尽失无从指导，”季龙渊又沉默了一会，“我并不擅长教导，修的亦是只需斩杀的太上无剑道，对于心法剑法体术法术等都不甚了解，所以无法教导你。”
季意灵怔了许久：“……那祖宗的意思是？”
“倘若你真的执意走上这条路，是必须要得到正确的引导与系统的学习——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男人看着他，“我的挚友是如今国内最大的纯剑修门派创造者，身为灵虚亦是教导过七个徒弟，其中有的虽然不是灵剑剑体也有剑体天赋，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可以直接拜入他门下。”
“……”
“但此事你必须考虑清楚，并不是你决意拜入一个门派就结束的事，”季龙渊顿了顿，“修道是漫长的事，以你的天赋该是能抵达灵虚，你的寿命会有几千几万年——但你所有的亲人都是凡人。”
季意灵一愣，男人垂下眸：“他们都会在你眼前死去，或许到最后你便是孤身一人，季家现在在凡世发展的很好，几乎是富甲一方无人敢冒犯，目前也不在国内，你想修道就必须离开家族回国，或许一走就是几十几百年。”
“以你天资，我自是希望你能修道，但若你真的入门，我便不希望你有始无终，你若入我挚友门下，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徒弟半途而废——所以你要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走上这条路。”
“——你决意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问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