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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回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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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元到了正厅，等谢锦二人见过了礼，才又叫来仆人撤下已经凉掉了的茶，给重新冲泡了好茶不说，还吩咐人去谢景阳书房将儿子女婿二人给请来,从始至终没给顾喜琛这个哥婿一个正眼，至于谢锦，也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就望向手中的茶盏，好似这茶盏比起他下手位的两个大活人还有让人需要引起重视。
不大一会儿，仆人领着两个身着长衫书生样儿的人进了门，两人给谢春元及其旁边的杨云燕见过礼：“女婿（儿子）见过岳阿父岳阿娘（阿父与阿娘）。”
同样的两人也似没见到谢锦两人似的，见过礼后就在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谢锦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钱松，此人长得文文弱弱，肤色倒是白白净净，只是这人是什么眼神，眼里的嫌恶简直都要化成实质溢了出来。
瞅了眼钱松那瘦马杆似的身形，谢锦是十分庆幸与他的这门亲事没有成功，这样一个弱不经风的小白脸儿，可不是他的菜。妄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居然看不起辛勤耕种的农人，若是没有农人辛苦耕耘，这天下人哪儿来的粮食布匹。
谢春元对这钱松的热络劲真是让谢锦夫夫二人没眼看，怎么说也是做人岳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钱松才是他谢春元的岳父呢。
当然谢景阳这没出息的儿子也是不遑多让的，时不时就要和那钱松拽句什么之乎者也的，奉承话更是不要钱的往外吐。
杨云燕见着夫君、儿子、女婿三人相谈甚欢，而把谢锦夫夫二人撇在一旁，心里别提多熨帖舒爽了。
陪着坐了一阵，杨云燕笑着和几人说要去厨房里头看看晚膳准备情况，就施施然退了出去，独留谢锦一个哥儿在几个汉子圈里，当然谢锦也不可能退去后院或者与杨云燕一起去厨房里头就是。
在谢春元杨云燕夫妇见两人之前，他们是在这正厅枯坐了大半日了，因仆人说谢春元在休息，他们就准备说先去拜见阿奶余氏，谁知也得到相同的答复，说是老夫人中午吃了点酒，有些微醉，在屋里休息，不宜打扰。
这会子见谢家翁婿融洽，对他们二人却熟视无睹，两人也不想继续枯坐着，便准备起身在饭前见过余氏，于是顾喜琛站起身来冲上首位谢春元微一点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哥婿与阿锦进门也有大半日了，一直想要拜见老夫人，谁知家中奴仆却百般阻挠，不知是何缘故，还望岳阿父给哥婿与阿锦作主才是，不是我俩不知路数，实在是没有法子。”
谢春元微皱眉头，显然对于顾喜琛打断他与钱松交谈很是不喜，却又不能在女婿面前丢了面子，给人留下一个不慈的印象，遂将那用理由搪塞顾喜琛二人的奴仆找来问询，得知两人的确多次提起要去拜见老夫人，只是老夫人之前也的确睡去了，当然实际上余氏并没睡多久，她年纪大了，本就少眠，虽然中午吃了点酒，却还未到醉的程度。
当然奴仆一直拦着二人也是得了上面吩咐，不然他们又怎么敢，只是现下却是不能实话实说，且谢春元也并非真的为二人作主，不过是看在钱松面子上，才不得不做做样子，以显得自己多么贤良。
见过这仆人不久，内院余氏身边的老嬷嬷就过来了说老夫人醒来，请哥儿与哥婿过去。
两人被老嬷嬷领着就往余氏所住的屋子去了，留下谢春元三人继续在那谈诗说文，好不快乐。
对于拜见余氏的过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美好，余氏原就对哥儿带有偏见，就算是自个的亲孙哥儿也没有区别对待，两人拜见完了，她也没说给哥婿啥见面礼的，就十分不耐地将他们打发出去了。
而早谢锦二人过来的钱松与谢铃，余氏可是给了两人好几匹上乘布料不说，谢铃还得了副珍珠耳坠，而钱松因为是读书人，余氏就送了他一套上好的砚台，听说价值百两。
真是不可谓不偏心的！
从老夫人余氏房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也要往前厅去了谢铃，这姑娘明明之前是落后他们两人几步的，结果端庄的仪态也不要了，三两步抢在两人前头出来后院门，然后像个斗胜的公鸡，昂着头，挺起胸，迈着小碎步继续往前。
两人回到正厅，在那说话的三人还在继续热议，谢铃却不见踪影，想来是去找杨云燕了。两人坐下没一会，谢铃就进门说晚膳已经备好，让众人上席。
因着钱松读书人的关系，讲究什么男女哥儿分席而食，因此今日谢家饭桌上，也开始了分桌坐席，余氏这个一向自认为是家中老祖宗的人这会子都没有半分话说，而是跟着杨云、谢铃、谢景明、王翠柳、谢景旭、谢铢和谢锦几人坐在偏厅。
主厅那边则是谢春元、钱松、谢景阳与顾喜琛四人，钱松与谢景阳坐谢春元一左一右，顾喜琛则坐在了他对面。
汉子这边饭桌上那叫个落针可闻，就是因为钱松这些个读书人讲究这食不言寝不语，谢家原先可是没有这些规矩的，从前谢老爷子在世时就总喜欢在全家围坐一起时和家里人交流交流感情，因为平常他都忙于各种事务，不得脱身，也就吃饭时能好好坐下来了。
谢家一直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到谢春元当家了也没变，更何况这几年谢春元自己开了粮铺，也要出门和别人商谈，通常也都是一边吃一边谈的。
但他十分敬重读书人，所以无论如何也忍住了在吃饭期间弄出声来，不得不说谢春元可真是对这钱松上心与看重啊。
与汉子那桌的静谧不同，偏厅这边可是真热闹，余氏、杨云燕、谢铃三人就自成一台好戏，从发饰到首饰，从口脂到香粉，几人聊得不知多起劲，谢锦也是服气了，余氏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太说起这些时兴话题来居然不比年轻人差的。
当然在他们的话中，那是明里暗里将谢锦从头至脚给申斥了一番。谢锦不想和这些长舌妇们一般见识，不爱打扮怎么了，不涂脂抹粉怎么了，不穿艳丽裙装又怎么了，只要他自个喜欢就行，再说顾喜琛都还没嫌弃，他们在这一个劲地说啥说。
“锦哥儿，你这也成亲了，日后就好好和你那夫君生活，多在家伺候公婆，家里这边有你继阿娘操持，就不劳你惦记了。”
这老太太就差直接说，谢锦啊，没事就别跑来丰林县了，你这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
谢锦才不管余氏多不待见他，听她这样说，他还要乐开花，当他稀罕进这谢家门还是怎地，噢，是了，估摸着这老太太是担心他会过来娘家打秋风，毕竟他可是嫁的个乡下穷小子。
“阿奶这话说的，孙哥儿就算是嫁出去了，心里又怎么能不惦记阿奶你呢，阿奶你这年纪也大了，作为谢家子孙，也应该时常回来敬敬孝心才是。”谢锦心里虽对不来谢家举双手赞成，嘴里却不能顺应这话应下，不单要隔应一下他们，还得防着这些人给他下绊子。
“锦哥儿你有这份孝心，我们都知道，只是这路途遥远，来往一趟劳心劳力的，再者你终归现在是顾家夫郎了，如何能时常往娘家跑，没得让你夫家不喜的。”杨云燕这话说得倒像是全权为他着想，意思却与余氏并无二样。
“只要阿奶不觉孙哥儿不孝就是。”
好容易吃完一顿晚饭，谢锦也不等谢家人留，便和顾喜琛跟众人告别，临别时还说没得冲撞了钱松，使得钱老爷子病情加重了，到时候他谢锦就是跳进大河里都洗不清了，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钱松气得把读书人的矜持都给丢了，破口大骂谢锦粗鄙不堪，不知礼数云云。
从谢宅出来，两人相视一笑，携手漫步往客栈走去，回到客栈，两人又叫了一桌宵夜，刚在谢宅，两人根本无心饭食的，一个那些子饭食比起谢锦的手艺差了不是一心半点，另一个那桌席氛围就不是能引起人食欲的。
第二日，顾喜琛与谢锦在丰林县里头逛了一个早上，买了不少东西，什么面人啊、木簪啊、纸扇啊、砚台啊、笔啊，当然也少不了各种新鲜吃食，两人是一路走一路吃，好不欢乐。
在丰林县吃过午饭，两人才又跟着之前的车把式坐着马车往家赶，入夜前终于回到柳溪村，给车把式结了工钱，看那天色似乎要下雨，也就没留人用晚饭，只拿了几个肉包子用油纸包了给车把式带走。
谢锦将买来的一干东西都分给了顾家众人，面人是给三个孩子的（顾喜宝、李宇和大哥儿家的何家瑞），木簪子谢锦自个一根、李苏一根，顾喜瑜一根，纸扇啥的暂时没用，就谢锦自个收了起来，砚台和笔则是给李宇和顾喜宝两人准备的，顾河的礼物则是一匹深色的上好棉布，原本谢锦倒是想直接买成衣的，但是不知顾河尺寸，便只得作罢，再加上顾喜琛在一旁说自家阿父更喜欢穿阿爹给做的衣裳，谢锦最终就决定买了布匹和线回来。
对于顾喜琛，谢锦给他买了把弓，因着他喜欢打猎，买个好弓，打猎也事倍功半，结果顾喜宝见到谢锦买给顾喜琛的弓，就拿在手里不愿放下了，若不是他现在还拉不开那弓，只怕就要拿着到外边练起来了。好吧，原来这小子也是个尚武的。
吃食因为不好带，谢锦觉着那些吃食也不算的多好吃，他以后给家里人多做一些就是了，分完礼物，谢锦照例和顾家众人讲故事，至于在谢宅发生的事情，待明日寻了机会在慢慢说给李苏听。
作者有话要说： 祝读文的小天使们六一快乐(?▽?)。
感谢么辛么同的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