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Madam！（前女友是刑警桑后篇）》四月芳菲99

2、色字头上

　　看着面前这栋极具欧式风情的双拼式别墅，再看看周围差不多同等样式的房屋结构，结合这里的地理位置，琉璃嘴一歪，“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这个的集中地吧。”她竖起一根小拇指，对周昊君晃了几下。
　　“聪明，反正就是帮个忙，你也可以把它看作生意，至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周昊君捏捏琉璃的脸。
　　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琉璃撇撇嘴，“领路吧，周大少。”
　　周昊君微微一笑，伸手摁响了门铃，不多久，里面传来一个男声，“周老弟？”
　　“是，我带朋友来了。”
　　“好的好的，快请。”
　　“咔嚓——”大门一开，出来迎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多岁，米色POLO衫配同色系休闲裤，五官端正，中等身材，有点将军肚，但还没有到大腹便便的程度。肤色白皙，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常年坐机关的人。见到周昊君，他将大手往前一伸，笑容亲切又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周老弟，辛苦辛苦。这位就是程队长吧，大老远的让你跑来真是不好意思。”
　　“您客气了，”余光瞥到周昊君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琉璃微微一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敝姓彭，程队长叫我老彭就行，别在门口站着，请进。”男人给他们让出一条路，请他们进门。
　　“那就打扰了，彭先生。”琉璃点点头，跟在周昊君身后走进别墅。通过一条墙壁上挂着西洋油画的玄关，几人来到客厅，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盏水晶花型大吊灯在房顶中央盛开，晶莹剔透的灯盏反射着灯光，亮的人睁不开眼睛。虽然是白天，但天鹅绒窗帘却早早拉了下来。欧式胡桃木雕花沙发上，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抱枕，有气无力地靠在那里，胸前两坨肉几乎要挤爆她身上的低胸紧身裙。琉璃扫了那个女人一眼，一张网红脸确实精致，但根据她曾经在基层扫黄和多年出入风月场所的经验来看，面前这个姑娘：削过骨，隆过鼻，开过眼角，垫过假体，注射过玻尿酸，打过苹果肌，还有——她往对方胸部和腰部扫了一眼：嗯，如果她的腰没有动过手脚，那胸部肯定也不是纯天然。
　　见到有客人来，女人抚着胸口，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周总”，又扑扇着睫毛可以用来挡风沙的欧式眼，千娇百媚地中年男人说：“表哥啊，你不要把人家一人扔在这里，人家好怕啊。”
　　我勒个去！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琉璃用尽全身力气让面部肌肉保持微笑状态。中年男人看似很受用，拍拍女人的小手，说：“哥哥我就出去一会儿，你看你又撒娇了，让周老弟看笑话。”说完转头对琉璃他们介绍：“这是我表妹安妮。”
　　“表哥你又笑话人家，周总才不会笑话人家呢，是不是，周总？”
　　安妮？您还敢再俗一点吗？琉璃心底翻个白眼，看着对方不断给周昊君抛媚眼，差点没笑出声。她偷偷给周昊君发了一条消息：表妹？干妹妹吧。
　　没多久，周昊君给她回了一条：你就当是表妹吧。
　　琉璃扯扯嘴角，跟他坐到沙发上，说道：“彭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好，程队长一看就是爽快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男人哈哈一笑，“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前几天家里突然进了贼，丢了一些东西，想请程队长帮忙把东西找回来。”
　　琉璃弯弯唇角，“如果只是简单的盗窃，金额达到一定数目以上，是可以立案侦察的。”
　　“哈哈，没必要立案，就是一些小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是对我们来说是有纪念意义，估计就是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我和表妹也不想太过追究，东西找回来就行。”中年男人握着女子水嫩的玉手，惬意地说道，眼神却有些闪烁。
　　琉璃似笑非笑，“彭先生，如果仅仅是这样，没必要出动市局刑警，您花大价钱找一个侦探，再雇一些人，找到贼之后随便吓唬他一下，东西肯定能要回来。”
　　“咳咳！”中年男人咳了两声，频频向周昊君使眼色，周昊君淡然一笑，端起咖啡杯，缓缓说道：“彭大哥，我周昊君除了自己父母之外，最信任的人就是我身边坐着的这个人，今天她能跟我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您但说无妨。”
　　“啊，哈哈！如果是这样，程队长也能算自己人，对自己人，没什么不好说的。”男人渐渐收敛起虚伪的客套，说道：“程队长，其实我不说想必你也能看出来，安妮是我的……呵呵，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外面都会有一个红颜知己。”
　　琉璃但笑不语，心里面对他竖了一根中指。
　　“我跟安妮认识有几年了，感情很深，这房子就是我为她买的。平时我们只以表兄妹相称，旁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您妻子呢？”琉璃突然问。
　　“哎？我没说我结婚啊？”男人一愣。
　　琉璃看了他手上一眼，“您的婚戒刚摘下来没多久吧。”
　　“嗯哼，那个，她不知道的，我没跟她说过。”男人有些尴尬。
　　“您确定？算了，您继续说。”琉璃挑挑眉，表示对他的家事不感兴趣。
　　“咳咳，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很小心的。但是就在前天晚上，家里，就是这栋别墅，有小偷进来了！拿走了不少东西，安妮也受了惊吓，我昨天跟周老弟商量，他门路广，也许会认识什么人把东西找回来，他就推荐了您，所以，呵呵，能不能麻烦您辛苦一趟，把东西帮我们找回来？”
　　“丢了什么东西？”听他说话都带了敬语，琉璃心头暗笑，低头开始做记录。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钱啊珠宝什么的……”
　　琉璃抬起头，“这种东西的话，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彭先生，到底丢了什么，您最好实话实说，要不万一处理不当，恐怕会波及到您的仕途吧。”
　　男人愣住了，“我从来没说我在哪里工作……周老弟，你！”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周昊君摇摇头。
　　“用不着他说什么，这个地方的地价有多贵我心里有数，能在这里买房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如果您只是商人，像这种桃色新闻几乎不会有什么影响，相反可能还会是你们圈内可以炫耀的谈资，比如花了多少钱睡了什么明星。”说着，她斜眼看了周昊君一眼，“能对这种事小心翼翼的，不是学者就是政府官员，因为一旦被人发现，前途尽毁。我说您在政府机关人员，是因为垃圾桶里有这么一个东西，虽然上面只露出一个‘腐’字，但我认为我猜的没错。”她从垃圾桶里拿出一团废纸，展开后一字一句地念道：“论反腐倡廉的重要性——这个跟学者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呵呵，程队长真是火眼金睛，”男人飞快夺过纸团，撕碎了扔在废纸篓，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如果这样，我就不瞒您了。除了丢了一些钱和珠宝之外，还有别的东西。也怪我自己不小心，跟安妮在一起的时候，干了一把时髦，拍了一些照片和视频，但是那些我都保存在电脑里了，还设了密码。结果那个贼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解开了我的密码，盗走了视频和照片，还胆大包天给我留了一封信！您看看，这也太嚣张了！”男人越说越来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琉璃。琉璃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视频精彩，照片香艳，抱走不谢。最近手头较紧，保险柜里的现金和珠宝暂借一用，何时归还待定，承蒙关照。
　　“内容是打印上去的，无法凭借笔迹追踪。写东西的人应该是读过书的，反正不是文盲，而且，”琉璃一皱眉，“繁体字？现在只有南方一些地区还使用繁体字吧。当然也可能是他故意放的烟雾弹。丢失的现金加上珠宝合起来大约多少钱？”
　　“没怎么算过，大概五六十万吧——”
　　“那可以立案了。”琉璃把本子一合，一脸漠然。
　　“不！不！千万别立案！”男人慌忙摆手，身边的女子也是一脸苍白，不知道是不是美白针打多了，只听男人说：“其实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就当破财免灾了。可是那些视频和照片太要命了，一旦传出去，我这辈子就毁了！！”他满脸焦急，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放在上面的咖啡壶都差点飞了起来，“程队长！您一定要帮我把照片找回来！”
　　五六十万可以轻松收回来，但名声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吧。琉璃心中回以一声冷笑，表面却不显，只是淡淡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是恕我直言，这种事情您找个水平好一些的私家侦探更合适，比如我知道周总手下就有这么一个人。”她伸手一指坐在旁边欣赏咖啡杯的人，对方干笑一声，摸摸鼻子。
　　“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侦探处理，但是，私家侦探水平良莠不齐，我是怕耽误正事，还不如找专业水平更有把握的人稳妥。而且，”他犹豫着说：“我实在不太放心啊，还是交给自己人，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说话更方便。”
　　都是体制内的人，说穿了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撇不干净。读懂了他的潜台词，琉璃心中冷意更甚，但面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平静地说道：“您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一个人怕是做不了，肯定得需要帮手，这样的话，得先跟某些人打好招呼，别莫名其妙被人说自己消极怠工，那也够我喝一壶的了，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是担着风险呢，更别说还要把其他人带进来。”说完，她搅动了几下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程队长请放心，我跟周老弟是朋友，您跟周老弟也是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害朋友的。最近上面一直很重视青年骨干力量，程队长率领的九队屡破奇案，颇受关注啊。”男人哈哈一笑，“我这个人虽没什么本事，但如果程队长帮了这个忙，明年春天的提干，我愿给九队各位兄弟姐妹出一份力。还有一个消息，明年会有少数杰出青年骨干被直接选拔入省厅，职位都不错，不知程队长有没有兴趣？程队长年轻有为，必定前途无量啊。”
　　余光到周昊君微微颔首，琉璃放下咖啡杯，问道：“现场都被保护好了吗？包括书桌和电脑？”
　　“自从出事后，那个房间就再也没碰过。”
　　“好，”琉璃唇角一弯，“明天，最迟后天，我会带人来勘察现场。”
　　“好！程队长爽快！我就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话！”男人抚掌大笑，面部表情顿时放松了不少，他拍拍身边女人的香肩，“安妮，还不去把周总和程队长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周总的我管不了，但我的就免了。”琉璃笑了一笑，看着他说：“既然都是自己人，我相信，您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否则传将出去，也有损您的名声。不是什么都可以拿黄白之物来衡量，忒俗。”
　　“哈哈！程队长是个明白人，好，这就好！”男人笑道：“这样说话就更痛快了。周老弟，那我们私下商量就好。”
　　周昊君笑笑，“无妨。”
　　“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琉璃看看周昊君，笑着对男人点点头，“不日再次登门拜访，还请多关照，陈先生——”
　　“奇了！你怎么知道我真名姓陈？！”男人一把拉住周昊君，“周老弟，不是说好保密吗？！”
　　周昊君也是分外惊奇，“关于你的事我一句话都没说，今天她也是第一次来，你不要冤枉我。”说完，他看着琉璃，脸上只写了三个字：求解释。
　　靠咧！你还真姓陈？！
　　琉璃心里骂了一句娘，大脑飞速运转，只见她拢了一下头发，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一位世外高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现在正是黄金年龄，有可能帮上我的人，他们的资料我都过了一遍，虽然只是一遍，以防万一嘛。”
　　这么扯淡的说辞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但问题是，对方信了。自称姓彭本姓陈的中年男人一脸懵逼，啧啧称奇，他猛地握住琉璃的手，几乎要把对方手给握断，“程队长，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