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祭》影子乖

33、酒后偶遇

　　又过了半个月，陈晨和杨琳琳打电话来了，原来是秦牧和小雨联系的她们。当初她们还说要追秦牧的，想不到居然和秦牧成了大学同学。
　　由于她俩过来不方便，碰面地点便约在了高中学校附近一间咖啡店。三人喝咖啡，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外面。外面人来人往，江城高中几个大字十分惹眼。
　　“小然，你还记得拐角这个超市吗？”陈晨首先开口。
　　陈晨早就已经知道小然和安迟相遇的前因后果。有小雨这个大嘴巴在，藏不住什么秘密。
　　“怎么会记得，”小然幽幽道，“就是在这里遇到安迟，我还误会他是小偷。”
　　“那个记不起又忘不掉的人就是安迟吧？”杨琳琳用十分玩味的语气。
　　小然没想到这都被她们知道了，摇摇头，“都过去了。”
　　“我们晚上去酒吧玩吧。”杨琳琳提议，看来她毕业后没少玩。
　　也好，难得大家再见，小然和陈晨也同意。
　　吃完晚饭，几人打车直奔附近的酒吧。“Missing U BAR”是附近最有特色的小众酒吧，地方不大，生意却很好。大概像名字一样，大多数来这里的不是在怀念某个人，就是为了忘却某个人。
　　台上主唱是一个中年大叔，伴着音乐，一首《老情歌》缓缓流淌，别有韵味。台下十分安静，席小然只顾着喝酒，当听到“我只想唱/这一首老情歌/让回忆再涌满心头/当时光飞逝/已不知秋冬/这是我/唯一的线索”时，突然眼泪奔涌而出。或许酒吧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无论男女老少，勾人情绪，就那样猝不及防，有黑暗掩护，都可以尽情悲伤。
　　“愿歌声飞到你左右/虽然你不能/和我常相守/但求你/永远在心中”，听到这里，小然再也忍不住，跑向卫生间，失声痛哭。好一会儿，小然才红着眼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刚走几步，她却停住了，她好像看到了安迟。安迟一个人靠在桌子上，眯眼看向台上，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醉了。光束打在他乱糟糟的头发又扫到他的脸上，显出一股难以言明的颓废。小然看了看四周好一会儿，始终没发现安心，看来安迟自己一个人来的。
　　小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安迟。从来不沾酒的安迟，喝醉在这里，她不管怎么行。
　　“陈晨、琳琳，”小然看向她们，“我看到安迟了，等会儿你们先走，我送安迟。”
　　她们也不说话，点点头。
　　安迟的确是喝醉了，当小然去扶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认识小然了。夜很深，搀扶着安迟走在马路上，安心口袋里电话一闪一闪，席小然却故意没接。似乎和安迟就这样一直扶着走下去，也挺好。
　　马路上出租不是很多，小然正准备招手，安迟却一把抓住她，含糊不清道，“不回家，我不想回家，哈哈。”笑到后来，席小然似乎感到眼泪顺着他的脸庞，一滴滴打在她的肩上和手臂上。
　　席小然觉得此刻的安迟不像曾经认识的那个冷酷又温暖的安迟，他的心中仿佛隐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悲伤。他抓住她的手，她缓缓搂住了他的腰。醉着眼，安迟歪着似乎认出了席小然，又似乎没有认出，他摇头，突然大笑，“怎么可能是她！我终究是要失去她！”忽地抱住席小然放声大哭。
　　席小然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哭的这样凄凉和无助，此刻的安迟他像一个孩子。席小然的后背一片潮湿，站在大街上，听着悲恸的哭声，她蓦然觉得无尽悲伤。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啊！生活到底给了他什么，让他活生生折磨成了另一副模样！
　　小然就近在酒店开了间房。脱了鞋袜，给安迟简单擦洗一下，小然决定离开。安迟却猛地睁开了眼，一把抱住了她，她想爬起来，却挣不脱，使劲又怕伤了他，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安心叮嘱的话她依然记得。
　　和安迟贴在一起，她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有些瘦了。似乎是酒劲上来了，安迟终于放松了力量，席小然却捧着他的脸，慢慢吻了上去。安迟的嘴唇温暖带着酒气，激烈地回应起来。小然压抑已久的情感猛然爆发，搂住了安迟的后腰。
　　这是一个火热的夜晚，外面蝉声依稀，人声萧瑟，里面吱吱悠悠和着蝉声，似乎构成一首交响曲。
　　第二天，安迟还没醒来，席小然已经离开。电视上贴着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几个字，“照顾好自己，保重！”
　　安迟愣愣盯着这几个字，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这是席小然的字，他如何不认得。沉默好久，他擦干眼泪，抽出一张银行卡，将便签小心翼翼放入夹层，转身出了酒店。
　　此后，安迟再也没见过席小然，席小然也没有见过安迟。
　　两天后，在父母的送别下，小然再次登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这次出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当时的席小然，没料到这是她见到安迟最后一面，更没料到几个月后，她又将踏上回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