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6、鸟笼与毒/药

　　湛蓝的天空连接着无边水域，幽风从不知名的缺口灌进来，真田琴奈赤脚踩在水中，却被一股力量托着，没有沉没。
　　她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梦，结果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片领域主人的名字。

　　“你是谁？回答我！”

　　许是真田琴奈太过激动地走踏，湖水荡起了层层涟漪，一圈一圈漾出去。

　　接着，突然从中央升腾起漩涡。

　　披着浅蓝色斗篷的人涌出水面，全身上下却没有丝毫湿漉。

　　“你还没有想起来吗？我的主人。”

　　静谧的环境中，她的声音显得飘渺又空灵。
　　真田琴奈却没有一点印象，她知道这是她的斩魄刀。然而，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也无法知晓她的名字。

　　真田琴奈自诩不是千古奇才，但是至少也是个小有才智的人物。可是，她仍旧无法呼唤出斩魄刀的名字。她同祖父和老师说过，然而祖父却告知她，拥有了红樱，就算不用斩魄刀也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那时的祖父，眼里含着疯狂和渴望，红樱仿佛产生了共鸣，在她的手中跃动。
　　然而鲜少的记忆中，父亲却与她说，斩魄刀才是自己的真正力量，通过秘术获得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加倍反噬。红樱更是如此，即使不使用，父亲的身体也越发孱弱。

　　“妖刀”
　　红之丞樱宗。

　　由王族赏赐的稀有锻石打造，加上真田家的独特秘术，拥有能割裂一切的能力。不仅仅是周遭的空间，连带着人体肌理和魂魄灵魂都能割裂。

　　思及此，真田琴奈脑袋胀痛难忍，酸涩的双眼缓缓睁开。
　　意识恢复间，只觉阳光倾泻进来，院子里是一览无余的青葱。

　　※※※

　　“琴奈大人，需要的物品都备好了，您用完饭就要去番队报道了吧。还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吗？”

　　“不用了，驾笼也省了吧。”
　　“毕竟以后我就是个普通的死神了。”

　　清淡的早茶让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真田琴奈换上崭新的死霸装，将腰带缝有家纹的一面绕在里面，扣成简单的结。
　　红樱被幻化成黑簪，琴奈唤来侍女，将她的长发盘在脑后，用簪子固定，任耳边两绺发丝垂下。原本她是留着贵族的姬式发型，如今耳旁的发丝却长长了不少。

　　这么多年，第一次，真田琴奈的雀跃心情都可以显现在脸上了。
　　然后，在接近主屋时，她恢复了平时的淡漠。

　　“祖父大人，琴奈来向您告别。”
　　主屋前的地板上，真田琴奈跪伏于地行礼，情感却没有波动。

　　“去吧。”
　　纸卷门后传来浑厚的声音和低低的咳嗽声，真田琴奈闻声拜了两拜。转身走出去时，屋内却又传来了一声低喝，“不选六番队，却去了五番队，你这是在反抗我吗，琴奈？别忘了你的使命，你是真田家的人！”
　　厚重的压力穿堂而来，压着她喘不过气，手指攥着腰间浅打渐渐发白，真田琴奈急匆匆走出去。

　　还是大早晨，分家的叔伯和母亲兄长却并立着等她，身后站着浩浩荡荡的家臣和侍从。
　　场面送别话讲完后，母亲拉她掩袖说了几句体己话，然后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兄长告别了人群送她出去。

　　暴躁的兄长可以说是被硬拉扯着成熟，越接近贵族事务中心，他就越发感到震惊和力不从心。

　　“喏，回信。”
　　“另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从他手中接过信揣进怀里，真田琴奈抬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展开了笑颜。许久不见他已经消瘦得不认识了。

　　“以前比你多，未来或许不如你吧。”
　　“我亲爱的兄长大人......”

　　话还未说完，他就已经挥袖离去，拔高的身影却如萧索的秋叶。

　　真田琴奈回首凝望片刻，转身向番队走去。

　　沉沦吧，绝望吧，我亲爱的兄长啊。
　　就如同我渡过的日日夜夜，那样。

　　※※※

　　“真田君，你想挑战谁吗？”
　　抱着围观态度看待这次席官挑战赛的真田琴奈被熟悉的声音直接点名，挣扎一番后，无奈地接受了四面八方的视线和嘀咕。

　　可能是对贵族怀着天生的敌意，从学院时期开始，真田琴奈身边就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更别说朋友了，更多的就像是现在这样的视线，疏离又向往。

　　“我想挑战的是井口十一席，请多指教。”
　　谦恭地鞠了一躬，真田琴奈握着浅打摆好架势。井口十一席是个友好的老好人，顿时场上就静寂下来，似乎都在为他捏把汗。

　　真田琴奈错身躲开了免吟唱的破道，手中浅打破风迎上了对手的刀刃，手腕扭转力度加持，让井口不禁咬牙迎击。
　　不知是簪中红樱的作用，还是刀刃打斗的铮鸣声太过悦耳，真田琴奈明显兴奋了起来，甚至用出了几分诡谲的剑道实力，以缚道作饵，瞬步从后面出击，打掉了他的刀。

　　“失礼了。”
　　瞬间清醒，真田琴奈脱口而出，随后将浅打收入腰间，躬身将手伸向重心不稳而倒地的井口。

　　队中庭院死寂片刻，传来了如雷的掌声。井口摸了摸后脑勺，笑着道了声“厉害”。

　　真田琴奈礼貌回笑，视线游移，却与三席对上，笑脸顿时僵下来，似有恼意地咬紧了后槽牙。

　　※※※

　　阴天的黑夜，无星也无月光洒下。

　　真田琴奈与队友告别，承诺给他们带糕点后，走向了贵族居所的方向。

　　难得的回家日，真田琴奈却在弯弯绕绕后去了繁华的街市，走隐蔽小路拐上了小楼。
　　等待多时的侍从引她去了贵族包厢。

　　里面的男子斜坐着品茶，一双狐狸眼闪着金光。服饰的领口上坠着价格不菲的挂饰，滚边的花纹在灯光下暗暗放彩。

　　“又见面了，真田小姐。”
　　“哎，一起吃饭就穿这身吗？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小啜一口茶水掩去奔波的劳累，真田琴奈正坐以待，闻言却轻笑出声。
　　“那还真是失礼了，不过我们要谈的内容好像与这无关。”

　　“你还真是冷漠，不过，你就那样把信给你兄长交与我，就不怕......？”

　　“自家兄长什么样，我自己有数。”

　　“呵呵，那对于尸魂界的事，你也有数吗？”笑容渐渐隐去，面前的男人终于露出了阴沉的表情，那是洞悉一切的绝望。而后他又恢复了神采，癫狂又病态。

　　“略知一二。”

　　“那你...？”

　　“与我无关，我可没有跟你们一样的抱负。”

　　“你们？也是，这尸魂界知晓的人也不少，有改变想法的人也有，可惜大多数都跟你一样。噤若寒蝉就这么讨人欢喜吗？”他的脸几近扭曲，愤恨地望着她。

　　“不知道，那些我不关心，我关心的你应该知道。”与他对视，真田琴奈心绪如翻江倒海，脸上却未显露分毫。

　　“你的提议很好。可是没有你我也能做成，但是我付出的代价似乎不是很平等。”他声线放低，露出了野心家的原始目的。

　　“以后，你还会有需要的时候，成功以后真田家的支持也必不可少吧。”

　　“哈哈哈，你哪来的自信，真田家能任你摆布？！”

　　“虽说不能完全，但是我也能排除障碍。”直视着他，真田琴奈的自信仿佛显现在脸上。

　　对面的男人略思索，饮一口酒，同意似的点了点头。
　　“成交。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
　　“合作愉快。”

　　真田琴奈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内心却如针扎般痒痛。
　　就差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