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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腹黑思春 ...

  •   转过背,赫然看见卓逸之斜斜侧身而立,修长的身子在阳光下渗出令人心悸的光芒.白衣翩跹如青天里一弯白虹,淡漠地倚靠着门扉,面上似笑非笑.

      "来得这么快?挺关心你家绮妹妹的嘛."我别过脸爱理不理,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像旧年里的棉絮,一团一团纠结牵扯着,被用力拽起,有些许细密的酸涩.

      卓逸之并不理会我的暗讽,只是看着我,摊开一只玉石晶莹的手掌.

      "解药拿来."

      "怎么绮妹妹没跟你说么,这种毒药是我最近刚炼制出来的,抱歉没来得及配制解药."

      我心不在焉逗弄起怀里的小白,头也不抬.

      "我知道你有."他依旧以同样的姿势站立着,轻轻扬起粉唇.

      ---要不是皇帝指婚,你这种粗俗市井的女人逸哥哥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道明绮的话在我耳边回荡.

      体内一股气流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向胸口,没来由一紧.

      "好吧,就算我有.那我凭什么要给你呢?"故意恶狠狠地翘起二郎腿,一口痰啐到卓逸之脚边.

      卓逸之低头看向正跟自己玉脚亲密接触的那口新鲜出炉,白日里烨烨生辉的痰不由眉头微蹙,随即又立刻隐去,仿佛什么都不曾看到,云淡风轻地说:"我让绮丫头给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捕快干嘛?丞相大人,您开出的条件也太不公道了,想黑吃黑啊."我俨然京城里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起身反向欺近卓逸之,一把拧住他胸前的衣服,典型的港片里□□大佬教训小弟的派头.

      卓逸之高出我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目光像是要生生看穿我的五脏六腑."那你想谈什么条件?"

      我眯起眼睛,趁火打劫伸出双手,"很简单,休书."

      卓逸之眼神骤然一暗,沉下脸,阴侧侧地开口.

      "除了这个!"

      "那你让道明绮跪在地上说一百遍'神仙姐姐饶命'另外还要让我用东村口猪肉容的杀猪刀在她身上雕王八."

      "...再换一个!"

      "还换?好了好了,便宜你小子了,跳个夏威夷激情热辣草裙舞给大爷看,大爷就给你解药."

      卓逸之挑着剑眉,幽幽叹气."没得选了?"

      "这位兄弟,你以为是菜场买菜啊,还讨价还价!告诉你,三选一!否则,我以小白的狗腿向你保证,(小白冷汗:不关我事啊,汪~~)不久的将来你活蹦乱跳的绮妹妹一定会在又爱又恨又虐又怜中独自奔赴人生的终极归宿."

      哼,到时候我一定尽最后的人道主义派副挽联送去,上联写"死有余辜",下联写"死不足惜".

      我一摔衣袖作势欲走,被小卓子出其不意地拉住右手,一个站立不稳,身体整个向前倾倒,顺势跌进了他清爽的臂腕,一股熟悉的书卷香袭来,搅得我心脏不规律地乱跳,面上一红,手忙脚乱就要挣扎着起身,慌乱中触到他的脸,猝不及防地,花瓣一样的温软感刺激上末梢神经.我心潮起伏,对上他的眼,他的睫毛卷长如扇,徽墨般的眸子里布满了幽深,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无知无觉中吸引我朝着深处探询.

      我一时间惶惶呆住,脑子一片空白.

      "说定了,今晚子时,我等你."暧昧而玩味的语气里充满了魅惑,风情,勾引......

      我心里这个激情澎湃,万马奔腾啊~~~~~~

      待到卓逸之彬彬有礼扶我起身同我愉快话别时,又恢复成了平日里如丧考妣的咸鱼脸.

      我抱着脑袋狂吞口水,不不不会吧?腹黑男居然主动献身?如果不是糖衣炮弹,就是......

      紫童刘妈,快出来看腹黑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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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是一片漆黑的夜.

      黑夜是罪恶的温床。

      白天不该做的事,晚上做。白天不敢做的事,晚上做。

      窗外野猫叫声三长一短.来福旺财欢天喜地忙XX.张管家淌着口水梦到妹妹坐床头.

      雪莱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莫小猫,独自一个人,抱着枕头,哆哆嗦嗦鬼鬼祟祟战战兢兢走在通往卓逸之卧房的小路上。

      心情是复杂的,目的是明确的,后果是迷茫的,前途是黑暗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抱着枕头,如果在你摸遍房间找不到一件称手的凶器,又恐被人吃干抹净先奸后杀而后弃尸荒野,那么带个枕头是必须的,至少可以壮胆.

      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请问,有哪个女人会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带着一大窝的丫鬟婆子夜闯美男睡房?

      男女之间的这档子事,自然是越鬼祟,越有味.

      "芝麻开门."

      门开了,我进了.

      站在小卓子的卧房里,我始终觉得披头散发状如贞子的自己像是一头误闯仙境的猪.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我出现在这样的地点,本身就是对YY小言狗血桥段的一种亵渎.我浑身上下充满了自我嫌恶与鄙视,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对着无数长期抗战在言情第一线上的春情少女同志们致以最深切的歉意,同志们对不住啊,我发誓绝不是故意破坏同志们心中神圣的梦幻气氛!不过,话说回来,小卓子你的房间也太...虚无飘渺如梦似幻了点吧.搞得我一度脑袋发热以为来到了金庸世界里的飘渺峰灵鹫宫。(- -!)

      白,雪白,四周都是一片雪白。

      墙,床单,帐帘,桌布......接天连日,无穷无尽。

      这样的白,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绚目。

      我双目如炬,死死盯着面前严丝合缝鬼斧神工的器皿,绕着走了两圈后,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虎躯一震,一把掀起那浑圆的盖子,狮吼一声。

      “呔!看你往哪里跑!"

      精巧的酒壶盖子,被猛地掀开,飞起,脆生生在桌上斜斜滚了两圈,待到桌子边角,应声掉落在地。小小的酒壶里,空空如也。

      ......

      “扑呲”一声轻笑,伴着轻浅如风的步子,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呆子,我有那么瘦小么?"

      房里,一盏流莹小灯被点着.卓逸之掌着灯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明灭跳跃的烛光下,苍白的俊脸忽隐忽现.

      "怎么才来?"卓逸之清俊的侧脸投印在昏黄的墙上,勾勒出雕塑一般的轮廓.他的嘴唇微微张合,如怨似嗔的语调里,暗暗涌动着说不清的性感。“说吧,要怎样才肯换解药?”

      "小妞,急什么,不妨先给大爷唱个曲儿……"我色咪咪地看着他猛吞口水,一双手控制不住朝他身上滑去。

      不行不行不行!莫小猫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看到美男就一副谗样,虽然他半裸上身,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我我我还是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能再一次被美男计诱骗.

      心中默念最新改版的<大慈大悲咒>,恶灵退散!生人勿扰!

      卓逸之剑眉倒竖,紧实的身子步步朝我逼近,似是刚沐浴完,身上还残留着皂荚的清香。混着头发上滴答滑落的水珠,厥起的嘴唇不经意靠近我的脸,睁着妩媚的凤眼无限妖娆,"本来明日还想着带你进宫赴宴,听说最近宫里新添了个扶桑来的御厨...可惜啊,原来你更喜欢听曲."

      我没听错吧?这混蛋居然用美食来威胁我!

      贪婪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立马调整表情,勾起嘴角,笑得像朵迎风招展的烂柿子花。

      "小卓子你误会了.我是说...难得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大爷我心情奇好想给你唱个曲儿。"

      卓逸之装腔作势地看看天,摇头笑道。“大晚上的哪门子阳光普照。”

      "呵呵呵呵,佛曰,心中有光明,自然见阳光。呵呵~~~不过不唱曲,你好歹给大爷笑一个吧,笑完给你解药."我胡扯一通,又抛了一个烟雾弹过去。

      "这个好办。哇哈哈哈哈....好了,解药拿来吧."

      "- -#不给!"

      "我刚不都笑了么,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笑得太大声,吓到本大爷了。"

      静默.

      半响,卓逸之叹口气,拍着我的肩膀,"明天你还是好好呆在府里吧."猊了我一眼,转过身,懒洋洋地挽起长发,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不是吧,又来这招!是好汉就别老玩阴的!我愤怒地瞪着他,小卓子倒是满不在乎,一脸看戏的表情。

      “算了算了,你还是给我弹一曲吧.弹完给药.”我只得妥协,息事宁人.忍吧,忍吧,心上架把刀啊.比起耍小卓子,当然是御厨魅力更大.

      卓逸之得意地笑,潇洒走到琴架旁,稳稳坐上琴凳。舒缓的琴声骤然响起,在这样看似宁静的夜晚,宛如一朵夜开的昙花,撩拨着,芬芳着。

      风轻抚着帘外竹林簌簌吹过。

      哗啦,哗啦。

      琴声似水,一圈圈荡漾在小小的空间,像是裹了糖的饼子,甜腻腻,华丽丽。

      我闭目,侧耳倾听。琴声空灵轻盈,美得不沾一丝凡尘,不带半点星火。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你的琴声..."我迟疑.

      “怎么?”

      一串轻轻叹息.“......只是觉得,你心里很苦.”

      卓逸之右手徐徐一挥,天籁从此间滑落。“何以见得?“

      我歪着头,俏皮地冲他弯起嘴角。“别否认,我听得出来。不要那个什么眼看人低,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音律界明日的泰山北斗.千里马的梦中情人----伯乐是也.碰上我这么个行家,小妞,造化啊.”

      卓逸之怔然,双瞳如水,似有雾气萦绕.而后,伏掌大笑起来.“是,知音难得。”说着三两步走到桌前,拿起酒杯,盛起琥珀色的液体,豪气地俯过身子朝我举杯."我敬你。"

      语毕,一仰而尽。

      我不甘示弱。"好说,来来来,咱哥俩今天不醉不归!"

      开玩笑,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鬼见愁"的莫小猫哎~~~~

      两个人秉烛对饮,彻夜长谈.

      "祝吾皇龙体安康."

      "鳗鱼寿司好好吃!"

      "愿盛世太平,永无战事."

      "天下腐女后妈永垂不朽!"

      酒巡过后,两人俱是醉眼朦胧.我软趴趴地摊倒在桌上,眼神都不利索了.只是卓狐狸到底是官场老手,虽然醉得不成人样,还是没忘记要解药.

      我摸摸脑袋,东倒西歪地张着嘴大笑.

      "...恩?啊哈哈哈哈....哪有什么什么毒....就是被小白舔了一口,回去洗把脸就...厄...好了."

      卓逸之怔怔地看了我半晌,随后跟着一起笑起来.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卓逸之舌头不清,醉倒在我对面,用一只手勉强撑住快要坍塌的上半身.偏着头看我,眼神迷离:"明明是朵牡丹,偏偏...又浑身长刺...老是...出人意料.呃......"

      "实话告诉乃..其实偶西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为了...某种...秘密的目的..专程从火星赶来的."

      "...是为了当丞相夫人?"他双颊绯红,口气缠绵,典型喝高了的表现.

      "NO,NO"我嘴里夹杂不清地乱英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着眼前诱人的巧脸,一阵冲动伸手抬起他精致的下巴,朝他脸上吹气."...傻瓜,是为了你啊."

      卓逸之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随后轻轻推开我的手."你醉了."

      "我....没醉..."我又扑过去想再度调戏他,他不着痕迹地让开,背对着我,深深叹息.

      小卓子不再说话,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到他在拼命灌酒,那样绝望至极的神情,看得我心里像是割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连皮带肉地疼.飒飒秋风吹乱满头青丝,白衣沾酒临风扬起,他坐在那里,似一只折翼蝴蝶,振翅,却飞不出这天与地.俊秀的脸庞深埋在白衣里.看不真切,只是那样纤长挺拔的身姿,那样丰姿俊朗仙一般的人物,只是坐着,微微地颤抖。

      脆弱得,像窗外风中飘摇的青竹.一点一点,被巨大的悲伤淹没,吞噬.

      意识越来越模糊,强撑了片刻,终于举手投降.在陷入昏睡的前一秒,模糊中似乎听到他对着我耳畔,呢喃细语.

      "可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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