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圈养BOSS的重要性》叁三柒零

4、过往

　　灰色的，大部分人生都是灰色的，祁燐如是说。
　　“祁少，这边请。”这是仰慕名利的话。“祁燐，和我们去联谊吧。”这是借用他名气的话。无数个夜晚，无数个白天，总会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少爷小姐想和他结交或是联谊，总会有许许多多在他看来肮脏无比的男男女女想要爬上他的床，以一夜情为要挟，获取更多的利益。
　　真是无聊啊，世界。祁燐如是说。
　　“少爷，今天是回公寓还是回老宅？”驾驶座上，司机毕恭毕敬的询问着自家冷面的“阎王”，老宅里所有的用人都说祁大少是一个多么丧尽天良的人，只有自己和老管家知道，少爷只是对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失望透顶罢了。“公寓。”祁燐的表情没有变化，自打十六岁知道自己只是为了延续家族的烟火而被迫创造出的产物之后，祁燐对老宅就有了深深地厌恶。
　　“是，少爷。”忠心的司机谨遵自家少爷的命令，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老爷和夫人一定要少爷会老宅，明明他们自己都是把本应称之为家的地方糟蹋得如同宾馆一般。“对了，少爷。”司机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管家之前发来消息说老主人想操办您二十五岁的生日宴会。”阴冷的男人仿佛被这句话唤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眼里有了些温度。“爷爷的要求话，就办吧。”依旧是淡薄的话语，却带了些温度。
　　司机先生颔首示意自己了解了祁燐的意思，车内又回复了一片寂静。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11月19日，寒冷的秋风刺在祁燐的脸上，却也比不过这对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刺在心里的疼。
　　“你们闹搞了没有，这可是你们儿子的生日宴会！”头发苍白的老人额上青筋暴起，彰显着他内心的愤怒。
　　“爸，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我才会这么干啊，我这是为他好！”长相和祁燐有几成相似的中年男人眼神虚躲着，他身后跟着一对姐弟，一对二十几岁的姐弟，“呵，虽然我觉得你说的话有一半是假的，但爸，祁燐也老大不小的了，今年都二十五了吧，是该成家了，我和老祁二十五的时候，祁燐都会叫爷爷了吧。我们这个圈子里，哪有这么晚结婚的啊。”中年妇人表情温顺的劝告老人，却怎样都掩藏不住语气中的轻蔑和眼中满满的贪婪。
　　“你们也知道燐儿第一次开口叫的爷爷！你们做父母的有关心过他吗？”到底是自己儿子，老人也不舍得过于动怒，中年男人察觉到老人的预期有所松懈后，立即顺藤摸瓜的让身后的那对姐弟上前，被哄住的老人没有看清自己“好儿子”眼中的那抹算计。
　　“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我们祁家是个大家族，待会儿你和人邓小姐交谈的时候也不许有任何不耐烦，知不知道。”男人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儿子动了肝怒，扬手就是一巴掌，却被儿子拦了下来。祁燐看着眼前脸庞扭曲的“父亲”，即使心中早已不在意，却也莫名的感到一阵悲哀。“你觉得，我会和你们安排的人结婚吗？”祁燐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有本事你就给我滚！别用我祁家的东西！”
　　“谁稀罕啊！”祁燐只觉得已经失望到了绝望，整个人像丢了魂魄一般的行走着，内心充斥着阴暗的负面情绪。这个世界是不爱我的，我的存在本就是错误的，神明早已抛弃我……不和谐的声音无法抑制的从心底冒出，祁燐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光彩，“果然，我应该去死吗？”祁燐自嘲的裂开了嘴，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身体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意识在逐渐的抽离——“祁！燐！”巨大的声音炸在脑海，祁燐的内心清醒了一些，“祁燐！快醒醒！”是谁再叫我？这个声音是？脑海里浮现出清冷的模样——“石桑！”
　　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石桑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往下落了落，“你终于醒了。”石桑叹了口气，朝祁燐说。嗯，因为就在刚才我才想起，我根本就没有办过二十五岁的生日宴会，在我生日之前，末世就降临了啊，祁燐在心里想到。
　　将视线从石桑清冷的脸上移开，入目的是磅礴的丝絮一般的白色孢子。“这是什么？”祁燐问道，“天天他们人呢？”“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然后靠着异能感知到有人在这边，过来一看，你就躺在地上了。”石桑摇了摇头，面色稍显凝重。
　　漫天纷飞的白色，似雪似雾，如若在对的时间，约上三五好友，定然饮酒乐甚，但此时，处在废墟中，虚无的白色却将两人的面色衬得愈发的严峻。祁燐用左臂挡住口鼻，右手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刀刃上细小的紫色雷电微微跳动，琥珀色的眼睛里有让人看不懂的光。
　　石桑看了祁燐一眼，动作有些犹豫，但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搭上了祁燐的肩，祁燐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没事。”石桑些许艰难的讲话吐出口，祁燐稍稍沉默了一下“我没有必要好奇，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讲出口的东西，既然我已经选择相信你，就不会再去多问些什么。”为了避免在糟糕的环境里引来未知的东西，祁燐的声音很轻，却也重重的砸在了石桑的心里。
　　手指骤然收紧，一股诡异的力量顺着石桑的手心流向祁燐，经过身体的脉络，兵分两路，走向了祁燐的晶核和大脑。“我其实不是变异异能者来着。”石桑盯着祁燐的眼睛，仿佛在审视着什么，又仿佛在恐惧着什么，纯黑的眼睛里杂糅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祁燐意识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嗯……我是四级的，精神系异能者。”
　　石桑的话音刚落，手指便从祁燐的肩上拿了下来。“之前之所以能让丧尸和你们“看不见”东西，是因为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你们的精神，让你们产生了自己应该看不到这个物品的错觉。”石桑很快的解释了之前发生的现象，“刚才的能量流是我异能的另一种用法，狂化和冷静，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受用者的身体水平及反应速度，并保持谨慎分析的心理。”石桑盯着祁燐“你可以把手拿下来了。接下来至少一小时内，等级比我低的精神攻击对你是无效的。”
　　饶是祁燐这种心理素质强大的人，也有一点呆愣。这种情况就像你在外面逛马路的时候看到前面有张一百的软妹币，当你弯腰去捡的时候，发现那张软妹币下面还有十来张软妹币。【当然，我们还是要做拾金不昧的良好公民】
　　“祁燐？”
　　“啊，嗯！那我们的快点把天天他们就出来，你还能感应到其他精神体吗？”祁燐还有一点恍惚。“能，但是——”白雾越来越浓密，隐隐约约看不清石桑的脸，却也能听出他声音里的不确信。“怎么？”祁燐焦急的问，“精神体的波动和闫天他们不一样，可能，是罪魁祸首。”石桑沉默了一会儿，“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这么贸然前去，你，可能会死。”石桑的声音有一点冷，天地间只剩下一抹纯白，只听见悠悠的传过来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人欺负我的队员。”祁燐如是说。
　　石桑从衬衫上撕下一条布料，系在了自己和祁燐的手腕上。二人开始默默无声的向石桑所感知到的精神体方向移动。道路是曲折的浓密的白雾去随着二人距目的地的缩短逐渐稀薄起来，缥缈见看见一根崎岖不平的高柱，二十来楼的高度，往上三分之二的长度都被浅灰和棉黄交杂的球体覆盖，白色的絮状物缓缓的从球体上剥离。
　　高柱低生长着章鱼触角般的底座，尖端隐约可见绑的有什么东西，“这是什么？”祁燐的喉结动了动，二人向那不明物疾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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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一下这个小怪的真身~以及，不要担心队友会出事哈，毕竟石小桑是一个前能super DPS，后能疯狂套buff的全能boss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