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逢·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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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甜品，冰激凌，欢迎品尝～”
烈日炎炎，一个姑娘戴着太阳帽，站在一家甜品店的门口，热情又亲和地叫卖。
来往的路人很多，这家小店，紧邻承贤书院，一个各种旅游攻略上都会推荐的景点，来这座城市旅游的人，大部分都会选择来这儿瞧瞧，今天气温突然转暖，店员瞧见了商机，便果断在门口做起了宣传。
这家小店，原本是一间书店，老板的孩子生了病，就急忙转了手。
姑娘的叫卖声，几乎没有断过。
“小优，你进来歇会儿吧，不怕中暑啊？请假，可是要扣工资～”慵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听上去还有几分不着调。
“哎呦，我的老板娘，听了您的话，原本热了一下的心，瞬间就凉了……”姑娘扭头，见小店的老板娘楚涵正叉着腰扶着店门，从门内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很亮，像是爱财如命之人的眼睛。
“不需要心热，你还嫌天气不够热啊？”
老板娘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小优还准备说什么，见老板娘神色微变，眼神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了下去。
回头，看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高大身影，站在店门侧面的立牌旁边，卡其色的裤子,搭配一件纯白色的背心T,外面套了一件牛仔衬衫。
地上的影子，比一般人都长，看来，个子不是一般的高。
小优见对方被帽檐遮挡的脸微微扬了扬，硬朗立体的五官显露无疑，小优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面熟，可记不得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呦，我看看，乔言，一流棒球手。”老板娘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
“呦，我瞧瞧，楚老板。”高个子男人慵懒的口气道。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往事在心口翻滚。
小优这才想起来，大半年前，新闻头条的一篇报道：天才棒球手训练时意外拉伤，暂停一切比赛。
那个棒球手，和老板娘竟然是认识的？看样子，二人相识了不少年。
乔言走进店里，有几桌女客人开始低声议论。
楚涵低眸笑了，暗想：如今关注体育新闻的妹子已然不多了，她们多半是单纯被乔言的外貌吸引了目光，无可厚非，老娘也喜欢看鲜肉。
“喝点什么吧？我请。”
“卡普奇诺，不要太甜。”乔言挑了个角落的位置，那里让人有安全感。
楚涵看了一眼跟着他们一起走进来的小优。
“得嘞，一会儿就来。”小优腿脚麻利地去磨咖啡了。
“你怎么回国来养伤了？”楚涵觉得：球队在美国，那里医疗条件相对较好，自然是选择那里更合理。
“有点......想这儿了。”乔言低头笑了，声音沉沉的。
楚涵突然意识到，乔言好像比从前低调了不少。
“住在哪儿？”楚涵想：乔言不大可能还住回那片老家属区。
“在国贸桥那片儿，有个公寓。”乔言说的是公寓的详细地址，就差说一句“欢迎随时去做客”了。
“挺好。”楚涵大咧咧地点了点头。
“你好像……没怎么变。”乔言微微眯眼，打量楚涵，目光狡黠，让楚涵莫名想到“狐狸”。
“你好像变了不少。”楚涵说得并不违心，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像是已经被磨成“桀骜隐于心”了。
年少的时候，不大明白这个道理：桀骜不驯，指的是心，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急着要让全世界都认可？
“有吗？说来听听。”乔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和一个人聊天了。
毫无戒备，不是因为没有吃过亏，而是坚信：对面坐着的人，不会害自己。
小优将咖啡端上来，放到乔言身前，又仔细瞧了他一眼，乔言抬眸看她。
小优有些“被撞破”的尴尬，挠挠头，走了。
楚涵看到小优的傻样，扬唇笑了。
“这家小店生意不错。”乔言环顾起四周。
“就这么一家小店，已经搭上了我的全部积蓄。”楚涵言辞间，透着这几年打拼的不容易。
“也算是实现了你当年的念想。”乔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到“当年”这个词，眉心不禁一跳。
“不是我的心不累，它到底也是肉做的，只是觉得抱怨了，好像也没什么用，老天爷不会因为我不容易，就可劲儿地往下掉馅饼。”楚涵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啥时候打烊？我请你吃饭。”乔言说完，微微停顿，又接了句“火锅啤酒。”
楚涵听到后半句，笑了，这一次，她是看着乔言的眼睛笑的。
她爱吃辣，难得他还记得。
火锅店选在了小店附近，是招牌老店了，楚涵惊讶乔言竟然还记得这家店是要提前预定的，毕竟他离开这里，已经八年了。
八年岁月，很多都变了，可一开口和对方打招呼，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没变多少似的。
这八年的岁月里，乔言和楚涵之间唯一的联络方式，是短信，那是中学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彼此有啥事，都是用短信联系，□□也还不算普及，
他们从不刻意回对方的短信，想发的时候，就发了，看到对方说的话，就记在心里。
两个人，好像在等那个功成名就的时刻。
不是“名利金钱”的那种衣锦还乡，像是在等待，到彼此都成长为更加自由的个体时再见面。
年少时所目睹的，让他俩足够明白：没有物质支撑的自由，多少显得不那么纯粹。
工作，是为了生存，理想，是为了自由。
他俩都想把理想变成了工作，为了这个目标，心无旁骛地努力了八年。
乔言从短信里知道楚涵这几年，过得很忙碌，为了能过上想要的自由生活，努力挣钱；楚涵从乔言的短信里知道乔言这几年，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职业棒球队，每天训练十几个小时，好多时候，换完衣服，躺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就睡过去了。
八年前，乔言去了美国，因为一个理由：在那里，棒球不是一项小众的运动。
八年前的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夏夜，他原本是期望楚涵挽留他一句半句的，可楚涵只甩给他一句“去吧，靠自己个儿的本事，混出个人样，我俩现在这个德行，简直就是人模狗样。”
楚涵知道乔言对棒球，那是真喜欢，喜欢，就不该放弃，喜欢，就该勇敢地继续去喜欢。
“金针菇得点，还有爽口牛肉。”乔言一边在菜单上划，一边嘟囔。
楚涵不作声，可心里却没有面上这么平静，乔言点的，都是她每次吃火锅必点的菜品。
“还想吃啥？”乔言扬首问楚涵。
“你都点完了，还让我点啥？再来几瓶百威。”楚涵知道，这个牌子，是乔言最喜欢的。
“麻烦快点上菜。”乔言将菜单递给服务生。
“今天这么热的天儿，吃火锅的人还这么多啊。”楚涵随便瞟了一眼，见店里的桌子都满了。
“发发汗，对身体好。”乔言笑道，顺手把楚涵面前筷子碟子的包装拆了。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一直吃到身旁的其他桌都散了，他俩还在碰着啤酒瓶。
吃到老板要打烊了，两个人才意犹未尽地走出火锅店。
走在刮着微风的人行道上，路灯摇摇晃晃，还有几盏是不亮的。
乔言的胳膊，自然地搭在了楚涵的肩膀上。
楚涵想起来了，他们从前，总是这样勾肩搭背的。
“你晕吗？”乔言见楚涵的身体微微摇晃。
“微醺的感觉，最好，吹着小风，整个人都是放松的。”楚涵扭头，看着乔言笑，脸颊一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乔言也冲着她咧了咧嘴，他的眼神微微迷离，可仍旧是明亮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上摇摇晃晃地走。
走到楚涵住的小区，是一个小时以后。
“这里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有路灯和没有路灯，没什么区别。”乔言埋怨道。
“所以，这片儿谈对象的多啊。”楚涵说着，眼睛瞥向不远处的小花坛，那里，是下夜自习的高中生最喜欢逗留的地方。
乔言握着楚涵肩膀的手，微微颤了颤，“对象”这个词，似乎在他的心上撩起了什么道不明的波澜。
“我到了。”楚涵抬手，指了指二楼黑着的窗户。
“你没跟叔叔阿姨住一起？”乔言问。
“他们俩住在城北，我嫌那儿离我的店铺太远。”
乔言没给出反应。
“得了，反正你回国待得好一阵子呢，回头得空，我再请你喝酒。”楚涵准备“脱离”对方的臂膀。
乔言还是没说话，可动作却诚实，将楚涵近身拽了一把。
楚涵被抵在树干上。
乔言的唇凑了上来，唇线清晰，不薄不厚。
温热的气息，全部呼在楚涵脸上。
楚涵的上额，被乔言的唇轻轻啄了一下，那是一种诚恳又爱惜的吻，楚涵这才反应过来：这货回来，就是来勾引她的。
乔言扶着楚涵的肩膀，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结果楚涵只淡定地回了一句“你是在国外待久了吧？告别的方式都这么洋气？”
乔言在心里骂了句娘，他知道：楚涵是对他当年没说出那句喜欢，就拍屁股走了，怀恨在心。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逢·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