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的古代生活》泡脚丫

15、第 15 章

　　15、大姐儿
　　许老头给孩子起名上族谱的举动，自然没有瞒过村人的眼。
　　那个时候百废待兴，各家自是忙的时候，哪有时间关注别人怎么过日子。等许老头家里捣鼓出的豆腐成为一绝后，闲话的人们许老头还有这么一宗事儿。
　　要说也是许老头稀奇，好端端的弄什么族谱，那是他应该干的嘛！许老头不过就是个流浪的汉子罢了，家里娘们还是个哑的，又没人读书，更没亲族的，做那怪纯属多此一举。有明白的就说了，还不是许老头无牵无挂的，捣腾出了这个可不就是他的根了嘛。
　　反对的说哪家孩子不都是等立住了，娶亲成亲前才支了家里主事的，拿了信物去族里上谱的？就是上谱，还要反复确认信息资料，小心再小心地才让掌了族谱的本支大房选个黄道吉日，再记上名字。
　　家里子孙多的，会在当年给到了年岁的孩子挑个日子集体上谱。若是人少，则在孩子记名字的那天，举行祭祀。
　　不然夭儿那么多，一个个还不知能不能长成呢就记上，可不是提前就把孩子往阎王殿里送，早早让鬼差给惦记上吗？
　　两方那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要许老头看，他就是高兴的。至于什么仪式啊信物啊乱七八糟的东西，许老头觉得麻烦的要死。谁是他的崽他还能不知道吗？他高兴记就记。
　　外头看来，许老头家最得宠的不外乎许老六和许老幺两个。只家里人才知道，许老头夫妻最宠爱的，其实是大姐，许老大。
　　一则是许大姐是家里的头一个孩子，许老头夫妻两个自然看中。
　　二则许老头夫妻两个对许大姐心里最是愧疚不过，故而在生活中不免将家里一切好的都倾斜到大姐身上。
　　三则大姐继承了两老的秉性优点，性格最是宽和不过，人又勤快能干，被非议时候从不怨天尤人怼天怼地的，乖顺的不得了。
　　第一个原因好说，要问这第二第三嘛，说来也是一言难尽。
　　许家老娘怀许大姐六个月的时候，有经验的都说不太好，这许老娘怀象看起来就不像有六个月身孕的，肚子实在太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姐心疼老娘，听了这话后没过个把月，就眼见许老娘独子见天大了起来。
　　等产下时候，许大姐虽然挺小一只的，倒是嗓门不小，一听就是个身体康健的。
　　那时候许老头家里还是刨地的，没做起豆腐营生。这年，许老头带着媳妇又把地开了些许。冬日里气候冷的冻骨，两夫妻便把吃饱喝足的大姐留在碳火烧的旺旺的屋子里取暖，自己在地里头忙碌。
　　忙着忙着，隐隐约约听到孩子哇哇不止的哭声。夫妻俩丢下家伙，回到屋子里头时候，就见大姐跌到地上，大姐的右手正被火焰侵蚀！
　　夫妻两个赶紧冲上去把大姐拾起来，做起急救措施。可是都已经晚了，大姐右手手掌被烧的面目全非，待好了以后，右手手掌那块便只是一团肉。
　　为着这事，许老头他们抱着大姐哭的死去活来，觉得自己误了闺女一生。村里自己过活的年轻小夫妻，更是以此为例，被长者警戒了无数次。小年轻们没有不听的。
　　那住在一块的亲戚，原先还可能整日介为了鸡毛蒜皮的事闹的日子不安生，这档口也不起事了，纷纷庆幸家里头有人。
　　等大姐慢慢从一个婴孩长成，那右手就越明显。
　　不懂事的年纪，孩子们对因为大姐的右手，对大姐又是捉弄又是嘲笑，被炸毛的许老头追着打。被揍的孩子家里也站在许老头一边，弄得大姐很被排挤。
　　幸运的是大姐没有因此而改了性子，小姑娘虽然话不多，对上对下那是友爱的紧，很受后辈尊崇。
　　等大姐能包圆所有家事，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时候，村东头许家大姐能过日子为人和善的名头谁人不知。
　　虽然长辈平日里也是护着她的，可就是那手实在是美中不足，让人生憾，就怕后代也遭了难。
　　所以大姐的名声再好，这要讨大姐的，还是却步犹豫了的。有家底不丰的看到机会，施恩般的要和许老头说亲的，都被许老头瞧出了真意，给拒掉了。
　　有家恼羞成怒，放话看他家之后就许大姐那样的还有谁肯要！气的许老头当场怼的对方差点就气绝身亡。便是对家出言不逊在先，不是大姐的错，因着对方是长者，大姐不睦长辈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这在重孝悌的年代，最是要人命了。
　　许老头为此后悔的不行，便是村人都知道经过，往昔爱找大姐的长者也不理大姐了。许老头心肝气的生疼。
　　那时候许老幺才生，家里才真正发达起来。许大姐在许老头心里，那是除了媳妇外，唯一和自己同过甘苦的，老二他不算。家里的富贵大姐没享到，倒是从小吃苦，终日为这家操劳。为着后头一串小萝卜头，大姐就没吃饱吃好过，好东西全都给了弟弟妹妹们。本想总是能给大姐置办嫁妆了，凭大姐能耐能寻摸个好人家，谁想临门一脚就是跨不出去。
　　许老头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将目光放到了远处，想着把大姐嫁的远点，省的这后头一群饿死鬼投胎的讨债佬还要吃死大姐。
　　过了两年，在左右村里都想许老头是不是要养闺女一辈子后，许老头居然另辟蹊径地将大姐嫁到了神仙乡里去。
　　本那家人是不答应的，还是许老头死乞白赖地以帮忙的借口扯了大姐跟着他去住了两天。大姐给燥的不行，敌不过许老头蛮横，只得跟着去。倒是这一住就成就了这么个好姻缘，婚后不仅婆家对大姐相当满意，这丈夫对大姐也是个有求必应的。
　　等许老头托人给亲家捎口信要去拜访后，婆家还打趣大姐这是亲家不放心她呢。许老头见着大姐，见大姐在夫家养了几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许老头走后不久，大姐就有了喜讯。
　　和许老娘一样，先开花后结果，大姐生下大丫头三年后，又诞了对双生子，可乐坏了夫家，就差被婆婆供着了。
　　这次大姐要作生，也是婆家牵了她手，说大姐好歹也做婆婆的人了，她知大姐这么多年来最挂心就是许老幺。
　　许老头两夫妻先后去的时候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家人见一次少一次。这个时候又没甚豆腐营生，地里也不用那么精心伺候了，这次说什么都要叫弟弟家过来看看，大姐这才应了，给家里递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