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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婚约 ...

  •   为月华公主看病的太医走后,后胜把后遇叫到了书房,一阵低声细语后,后遇猛的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个饭桶想干什么!难道是收拾完武家该轮到咱们父子了?”
      后胜看着后遇,微微摇头: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他捋捋胡子,说:“那到不大可能,现在朝廷里还没有能与我们抗衡的力量,他也没有可依仗的人。只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不禁皱起眉头,在地上极慢的踱着步子,时走时停的思索着。
      后遇看着他冥思苦想,不由得一阵心烦:“父亲,干脆咱们动手吧。”
      “不可不可,”后胜缓缓的停住脚步:“时候还不到啊!”
      后遇皱眉:“还等什么啊,现在兵权也在咱们手里了,把他废了不就完了。”
      后胜责怪的看一眼儿子:“怎么还这么急躁。这么做就是谋逆,就算称了王也名不正言不顺。”
      后遇颇不以为然:“要什么‘名正言顺’!齐国的天下都姓‘后’了,谁还敢说什么!”
      “胡说!”后胜不满的看看儿子,坐下来,说:“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杀了田健,秦国会怎么办?”
      “秦国?父亲,你和秦王那么好的交情,你要是成了齐王,他会说什么?到时咱们向秦国称臣、进贡纳税不就结了?”
      后胜把玩着着手中的羊脂玉雕龙,意味深长的说:“没那么简单。秦王现在想要号令天下,齐国出了叛臣,他能不出兵伸张正义、主持公道、收买人心?到时翻脸不认人,兵临城下,你我对内根基未稳,朝臣、百姓都还未安定;对外还要面对强秦的讨伐,没有可调用之兵将,情势堪危啊!”。
      后遇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是啊!孩儿鲁莽了,差点犯了大错!还是父亲深谋远虑,想的周到!可是父亲,那田健摆明了是想拖延我和田姜的婚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后胜一时也是捉摸不透,不由的摇摇头:“就看他下一步的行动了。后遇,不过是个女人,大不了不要了,不要因此乱了阵脚。”
      后遇眼神一凌:“那不行!田健许给我的,日子都定了,他怎么给我交代?”
      “给你交代?他是大王,做事情还用给你交代?” 后胜嘿嘿乐了。
      后遇怒目睁圆,却也是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后胜不再看他,说:“要成大事,该忍的时候就要能忍下来。那个田姜不过就是个美人儿,祸水一个,娶了她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你都有多少姬妾了,不缺这一个。”
      后遇脸一横:“田姜不一样。”
      后胜站起身来,走近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有什么不一样?当初是为了对付武家,利用她一下而已,你不会是认真了吧,被女人绊住的男人能成什么大器?齐国迟早都是你的,不要因此误了大事!”说着已是面露威严。
      后遇皱着眉,一脸不甘心。后胜双手背在身后,喃喃自语:“只是田健为什么忽然要拖延你们的婚事呢?出这么笨的招,那个饭桶到底什么意思呢!”
      “父亲,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后遇猜测。
      后胜看着摇曳的烛火,轻轻摇头:“不太可能,最近我们什么也没做,而且也不见他再有什么动作。不管怎么样,你得加紧准备了。武家的嫡系和死党处理得怎么样了?”
      “法办的、流放的、换防的、降职发配的,都清理了。”
      “那就好,趁着现在你掌握着都城和王宫的兵权,赶紧部署咱们的人,万一情况不妙……”说着抿紧嘴角,仰头闭目不言,那样子,似是已下定了决心。
      “孩儿知道!”后遇了然的点头,目光渐渐变得黑亮。

      后遇减少了去月华宫的次数,由每日两次减少到一次,又减少到偶尔去一次,直至最后只是派人偶尔前来问候一下,不再露面。而是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对临淄城和王宫的警卫上:加派兵力,走马换将,不知不觉中,一些关键的位置上都换上了新人。
      齐王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些,他哪有那个功夫和闲心。最近秦国送给他一些歌舞美人,乐坊里编排了许多新鲜的曲子和舞蹈,他整日的忙着 “指导”。王后对他这些兴趣爱好早已麻木,由着他折腾,反正她已贵为王后,未来的齐王是她的儿子。如今最让她操心的是宝贝女儿田姜。后胜父子对婚期的拖延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让她又是安心又是担心,就盼着秦国的使者一到,安排的戏赶紧演完,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这天她来到了月华宫,田姜依旧是卧床不起,让月儿扶起勉强的倚在靠枕上。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因为一直以来吃不进去饭,人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王后令娇红端出了今天带来的参汤:“姜儿,每日吃燕窝腻了吧,今天给你炖了参汤,还热着,赶紧喝了吧!”
      田姜一阵皱眉,不好拂了王后的美意,只得接过,慢慢的哚饮着,丝丝下咽。月儿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口口的往下咽,眼眶忍不住红了。
      王后仔细的看看月儿,一阵惊疑:“月儿怎么了?”
      月儿忙用衣袖按住眼角,沾掉眼角的泪光:“奴婢是见公主身体总也不好,心里着急!”话语有些哽咽。
      王后放心的笑了:“难得你这么忠心,这些日子辛苦了,听说你不要别人帮忙,日夜都是一个人侍候姜儿,这是为什么?”
      田姜轻笑着接话:“是我不要其他人的,月儿侍候的好,换个人不习惯。”
      王后笑了,双手摸着田姜的手:“好,都由着你。前几天相国还和你父王说起你和后遇的婚事,你父王和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不好,婚期就拖一下吧,毕竟是终身大事,一定要办的喜庆热闹,你看怎么样?”
      田姜眼睛一亮,带着笑意,轻轻点头。
      王后也笑了:“你就静心养病吧,太医说你的病就是因为上次的伤没有调理好,落下了病根,只要静养就不碍事。身体好了,才好当新娘子啊!”
      田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母后,这里什么都有,你不用费心的每日辛苦,又是燕窝又是参汤,还要趁热送来。再说,我也不爱喝这些东西。” 目光远远的飘向房间尽头的屏风,屏风的后面是暖阁的门,
      王后叹口气:“你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怎么能不担心呢?最近总也不见你弹琴,精神好的时候弹弹琴吧,才有些生气。要不搬到母后宫中去住吧,那里热闹,不似你这里这么冷清。”
      田姜忽然心头闪过一丝光亮,迟疑的说:“母后,我想出去转转,这宫里哪里都是一样,我都待腻了。”侍立一旁的月儿也是眼底一亮,忍不住的看向王后和田姜。
      “出去?去哪儿?这么冷的天儿,你能去哪儿?”
      “去行宫吧,出了城不远就到了。”月儿忍不住插嘴。
      王后不满的瞪了月儿一眼,月儿赶忙低头恭立,不敢再多言。
      田姜赞赏的眼神掠过月儿,笑盈盈的对王后说:“就是,那天还和月儿说起,冰天雪地的远处也去不了,想去行宫住一阵子。”
      王后一口否定:“不行。现在不太平,这王宫里都保不住时而有个刺客什么的,要是去了行宫,光你的安全就够让人担忧的。”
      田姜轻轻的靠在王后肩头,娇憨的摇着母亲的手臂:“其实现在就是宫里不安全,刺客被困在城里,行宫反而比这里安全。”
      王后思忖着:让田姜去行宫也好,可以躲开后胜父子。口气不禁松了:“我和你父王好好商量一下,这个时候出宫,还是太危险。”
      田姜撇撇嘴:“父王还不是听母后的?我在这里都快发霉了,让我出去透透气儿吧。”
      王后沉吟半天,终于点点头,说:“那也行,不过有个条件。”
      “还有条件?”田姜不解。
      王后笑了:“你要认真的练习一下琴,过年的时候,你父王会大宴群臣,还有秦国的上宾要来,你和太子也要出席。到时可要给你父王脸上增光,弹首曲子,不能让秦国人小瞧了咱们齐国。”
      田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弹琴?她哪里会?!管不了那么多,先答应下来再说,于是很痛快的点了点头。王后满意的笑了。
      送走王后,月儿刚掩上门,后遇就出来了,一脸阴沉的看着还兀自兴奋的田姜,她的脸上难得的开心,因为高兴,整张脸都明亮了起来,神采奕奕的。这种神情的田姜,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不忍心打破她的欢快,到嘴边儿的狠话不由得咬在牙边。
      田姜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说:“武辄,我送你出城。”
      武辄冷笑一声:“你是怕我杀田健和后遇吧,把我支走了事。”
      这里离田健这么近,多么好的机会!第一次行刺失手是因为自己“杀”了田姜以后一时有些失神,被后遇趁机伤了手臂,无法恋战。
      第二次失手是因为眼看着一场大雪在即,雪后踪迹容易被人发现,不利于隐蔽,再加上连着几个月的饥寒交迫和东躲西藏,让本已受伤的他变得极其虚弱,仓促上阵,终于还是失败了。
      现在,身体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基本已经恢复,雪也化尽,夜晚的时间也长,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拼尽性命,他一定会得手的:田健、后胜、后遇,哪怕是一命换三命,值了!
      田姜一怔,兴奋的神情逐渐冷却:“武辄----”一声唤过,竟不知该说什么。
      月儿不知何时已经出去,留下两个人,一个侧坐在床上,一个负手站在地上,一片寂静。
      许久,田姜说:“现在都城里是戒备最森严的时候,你孤身一个人,就算得手了,想要全身而退也很难。”
      武辄轻哼一声,那神情分明是没有把生死考虑在内。田姜一阵心凉:“武辄,报仇有许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鱼死网破,找个更好的时机,仔细的谋划一下。武辄!武家就只剩你一个人了……”话语里满是哀伤和不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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