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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赵家往事 ...

  •   云澜见云妙很有兴趣的样子,本想送给姐姐算了,可又实在肉痛,便呐呐道,“姐你喜欢,就送给你吧,但是先给我玩两天,不,三天可好?”
      云妙笑道:“澜弟现在倒是大方了么……行啊,也不用三天,你什么时候不想玩了就给姐姐吧,姐姐倒想琢磨一下这个是怎么做出来的。”

      云澜凑上去笑道:“姐,子平哥哥的院子里可多有趣的物事了,还有会动的假人哩,可惜太大了,拿不动,不过子平哥哥答应给我做个小点的。”
      说着双手比划了下大小。
      瑞娘啐了他一口,“头一次上门就要这要那的,也不臊的慌!以后再不许你跟别家哥哥们随便乱要东西。听见没,明儿就给我去学堂念书去!”

      原先在老家也是上着学堂的,自来了京城,因觉得他还年纪小,容易受影响,定要挑个先生好,里面的学风正的学堂,才拖了这几个月的。

      云澜一下子苦起了脸,云妙捏捏他的小脸,道:“乖,你现下成天呆在府里只有来顺儿陪你玩,可有多闷,去了学堂不是能认识许多新朋友么?”
      云澜一想也是,又想到自己搜罗了那么多的好东西,都没个同年纪的人听他炫耀也的确无聊,这么想着,倒是高兴了许多。

      云家三人回了府,到了夜里,云晨问起经过,瑞娘大致说了,听得上官三夫人对他们很是客气周到,也不由得欣喜,毕竟能有这么一条跟权贵交好的路子,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不枉他们当年看顾上官公子一场。

      瑞娘也很满意这一次做客,夫妻两人谈了会儿上官家,云晨说起云妙要和她师父去出远门的事。
      瑞娘直到现在还是很不情愿,不放心让女儿离家那么远,况且还不打算带丫环婆子!

      云晨当然心底也是不大赞同的,但想想这个女儿自小就有些不一般,他也曾见过云妙使鞭,说不上是出神入化,也算得炉火纯青……
      云妙曾经玩笑般地演给大家看,她可以隔着十步远打灭同一香炉里的香,旁边的香却丝毫不动。
      这种本事,他见过的人里(当然云中飞除外),还真就没人有。

      听说习武之人,都是要在江湖上历练一番,不知这回云中飞是不是也有些这个意思呢?他虽然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安慰了瑞娘几句,夫妻二人亲热一番也就睡去了。

      再不情愿,瑞娘还是给云妙师徒二人收拾了些行李用品。
      送他们出府之时,恨不能千叮万嘱,云妙少不得一一答应,终于和师父两个坐上了远行的马车。

      到了京郊东铺镇,云妙就打发了府里的马车回去。师徒二人漫步在黄土路上,远处的小镇隐约可见。
      云妙笑道:“师父可喜欢坐船?”
      记得师父好象没有晕船这个毛病。
      云中飞瞟了她一眼,“还可。”

      “那咱们坐一下飞剑如何?”
      云妙微笑地放出小墨,透着灵力微光的墨色长剑,浮在半空如一柄藏锋的飞舟,这些年来随着云妙修为的缓慢增加,小墨的空间也变大了许多,放出飞剑后的剑身也变成了原来的四五倍。足以坐得下两三人了。

      云中飞目光一亮,望着这对于凡人来说神奇的一幕,若是当年在他年轻的时候叫他看见,他定不会要坚持习武而去修道了。
      而对于已到人生暮年的他,这一幕只是让他大开眼界,赞叹世界之玄奇。

      云妙踏上剑头的位置,将小墨稳住,笑看着师父。
      “师父,请!”
      云中飞一派沉稳地迈上仙剑,看着不大的空间,却在多了个人之后,又无形地向外延伸了些许,云中飞感受着脚下的平稳,只听云妙发出一声清笑,“要起喽……”

      随着笑声,那墨色晶莹的长剑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
      不过数息,二人一剑已身在云层之中,那些大团大团各色各异的云朵,眼看着直欲扑面而来,却是被剑身周围护着的灵气击得散成缕缕雾气四散开来。

      剑身在长空划过,所到之处,有几只正自翱翔九天的飞鸟惊得错了节奏,像被击中了般直直坠落了下去,在将及低空之时才振动双翅重新飞起。
      云中飞盘腿坐下,放眼四顾,万里河山尽在眼下,天上星辰日月,似乎也可触手以及,只觉心胸涤荡,尘事皆空。
      不由得从怀中摸出一只酒壶,大大地饮了一口,笑道,“想不到我云中飞浪荡江湖六七十年,临老还能过一回仙人的瘾,哈哈哈……”

      见师父开心,云妙也不禁微笑,道,“原本到东原泊郡,飞剑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师父既然喜欢,不若我放慢速度?”

      云中飞略一思忖,咳了一声,“那倒不必,还是原先的速度就好。”
      呵呵呵,坐飞剑的感觉再好,也抵不上师父去找小师妹的急切呀……
      云妙滑头,笑得意味深长,惹来云中飞不满地一瞪,便老老实实地辨别着方向,直向东原飞去。

      到了东原泊郡,云妙寻了处泊郡附近的荒山按下飞剑,师徒二人走着进了泊郡城中。
      虽然几十年没有再来过,但泊郡城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城中的人物,都不相识了。
      云中飞走向记忆中的师父家的楼氏镖局。那熟悉的院子格局并未变化,只是匾却换了。

      云妙纳闷地问,“咦,怎么是孙家客栈,莫非师父你记错地方啦?”
      云中飞又看了看院前那三棵毛桃树,如今已经长得一人抱不过来了,院右边的向下延伸的青石阶,阶的尽头一条小河……没错,就是这里。

      “不如进去问下吧。”
      二人进了院子,就有那店小二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云妙道,“先用饭再说吧。”
      随手扔给店小二一小锭银子,那名年轻小二哥登时乐得眉开眼笑,殷勤地引了他们进了厅中,选了个好位子,张嘴就是报出一串菜名。

      云妙挑着师父常吃的点了几个,方问道:“小二哥可是本地人?”
      “正是哩,这位姑娘可要打听什么消息?”
      当店小二每天最快活的事就是碰上打赏了,一般打赏的,多数是要打听什么消息新闻,所以他自入这一行以来,就以搜集各路轶闻八卦为已任。

      云中飞自进了店就是面色沉静,瞧着物事人非的院子,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此时他便开口问道:“小哥,当年这里记得是家楼氏镖局,你可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客栈?那楼家人都去了哪里?”

      店小二挠头,“客官,小的是住在附近的,打小记事,这里就已经是客栈了。”
      云妙问道:“请问小二哥贵庚?”
      “……二十一岁零两个月了。”
      小哥脸微红,他还没娶媳妇呢,被一个漂亮小姑娘问年纪,哎油,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云中飞挥挥手,“算了,小哥自忙去吧。”

      点的几样菜陆续上来,那先前的小二哥送上最后一道菜时,热情地补充着这一小会儿的工夫,他自旁人那里打听得来的消息。
      “客官,方才小的问了我们店里年纪最长的老师傅,果然二十六年前,这里是叫楼氏镖局,不过那年楼家当家的过世,他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便关了镖局,把这处院子卖掉了,据说大女儿嫁到了附近的王家镇。”
      “那二女儿呢?”
      云妙替师父发问,那小二想了想,又跑出去一会儿,回来道:“那二女儿嫁到了外地,后来听说进了京,就没有消息了。”

      看来只能去王家镇找大师姑了。
      看着师父有点胃口不佳的样子,云妙安慰道:“师父放心,肯定能找到的。”

      师徒二人用过了午饭便去了王家镇,因路近,也没有坐飞剑,而是雇了马车,花了半个时辰便到。
      打听得大师姑嫁的这家人姓赵,也算是镇上的大户,就住在镇东边青石街顶头,二人依言寻过去,刚看到一条宽畅的青石街,就见许多行人纷纷朝街内走,一边还议论着什么。

      “这位大叔,请问这些人都是去看什么的?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么?”
      云妙寻了位四五十岁的老者问道,那老者瞧了瞧师徒二人,道:“今天是赵老爷的五十三岁大寿,请了许多宾客,偏偏有不知哪来的对头领着人在酒宴上大闹,赵家的老少爷们和家丁们都打不过,这事闹到了现在,那对头抓着赵家四少爷在大门口对峙哩,非要赵老爷给他叩头认错,送上三千两纹银才能罢休。这不,左邻右舍,街里街坊的,都要过去看看哩。”
      王家镇也不甚大,这等异事自然是镇上大半的人都来围观了。

      “啊?”
      云妙听得精神一振,目放亮光,“大叔,还有这事?快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对头和赵家有什么仇恨要这样大闹,还有,镇上的官府不管这事么?”
      那老者见这般清秀灵气的小姑娘竟然这么爱听热闹,便也耐心地给她解答。

      却原来赵家老爷赵继贤年轻时是做贩生丝生意的,他和两个朋友合伙一起去进货贩卖,结果有一回就亏了血本,赵家家底厚,虽是血本无归,元气大伤,也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
      偏他那两个朋友,虽是两人加起来只占本金里的五成,却是家里全部资产,其中一个倒是想的开,回家过苦日子去了。
      另一个姓罗的素来就有些心眼窄,如今见家产赔光,便埋怨赵继贤当初不该叫他一起做这生意,赵继贤本来就心情郁闷,便也不客气地顶了几句,道当初是谁见生丝生意好,便一再地过来求着要加进来。姓罗的被堵了回去,一时想不开,就在自己家里上吊了。

      那姓罗的妻儿便用块破门板抬上死人到赵家大门来哭闹,说是赵继贤害死了当家的,还寻了外郡一个会武的亲友打上门去,那时赵家人口不象现在这么多,也没几个家丁,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正危急间,赵继贤的娘,听说姓楼,是震东南楼之望的女儿,那时已经年过五十,正在家里后院领着媳妇们做饭,听到前头在闹事,拎着擀面杖就出来了。

      那罗家亲友还在大发神威,瞧着赵家父子兄弟几人有被打趴下的,挂彩的,赵家的亲戚朋友们也都心生怵意,不敢上前,不由得洋洋得意,正指手划脚,狮子大开口要赵家赔五百两银子呢,猛地当头一棒就罩了过来!
      原来是楼大娘将擀面杖使得虎虎生风,霹雳啪啦一顿擀面杖,直把那来惹事的人打得全无招架之力,东逃西窜。
      那楼大娘打人也不打致命处,专门挑背上,腿上,膀子这些地方,那罗家亲友只不过挨了几下就顶不住了,听得自己骨头都是咯吱作响,连忙抱头鼠窜得无影无踪,连那罗家妻儿和地上尸首都不管了。

      那楼大娘见人跑了,看着坐在地上已经被吓傻了的罗家人,见他们也不再打滚撒泼,便扔了五两银子出来,叫他们以后别再来,不然可就不止是只打那一个了。

      那罗家人没占着什么偏宜,镇上的人也都觉得他们无理,灰溜溜地搬走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那时罗家儿子也不过才十三四岁,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也不知道罗家儿子在哪里学了武功,带了帮手,又回来找赵家的麻烦了。

      要说官府,这镇上的统共就那么五十来个衙役,还是有好些托人情混进来吃皇粮的,平时也就是收个税,拘个良民百姓啥的威风凛凛,真的遇到江湖中人,那是恨不能都人都死完了才会装模作样来问话拿人。
      赵家家大业大,家丁护院三四十个都不管用,他们更是不会露面的。

      那给云妙讲古的老者边说边走,云妙和云中飞也跟着走,等说得差不多时,已是能望见街顶头的大宅院门,人群围着里三层外三层,还有爬在街边的树上墙上看的。

      听得里面一个阴恻恻地声音道:“赵继贤,你再不老实地叩头赔罪拿银子出来,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宝贝儿子可是要考秀才举人的,废了手,可就全没了指望。”
      他说着,就听一声男子的惨叫和哭声,“爹救我啊……我的手我的手!”

      云中飞面上显出一丝怒气,身形欲动,却听云妙道:“师父,放着徒儿来!”
      她身形灵活,几下便钻进了人群之中。

      被人群围在当中的两方人马人数和实力显然不对等,一方只有四个人,为首的是个褐衣中年人,身形结实正当壮年,面上左脸横了道疤,眉目透着凶悍之气,目光傲慢又阴狠。
      围观群众中有人认得他便是那罗家儿子罗保柱。

      罗保柱身边还跟着三个与他年岁相当的壮汉,也都是身怀武功,混身透着蛮悍之气。罗保柱手上提着一个年轻男子,文士打扮,不过十八九岁,右手腕被罗保柱扭着,已经有些弯曲变形,疼得男子涕泪交流,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向他爹求救。

      赵继贤这方倒是有三四十号人,却都是狼狈不堪,有的站都站不起来,有的捂着伤臂拐着腿,还有些虽还能再打,可眼中却透着害怕。
      赵继贤被大儿子扶着,一张老脸气得青白相间,听得小儿子求救,他也是又心疼又焦急,三千两银子虽然多,但凑一凑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给了这些人,自己一家老小七八十号人吃啥喝啥。还有让人打上门来,赵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若是就这么示了弱,赵家人从此以后也别想在这镇上抬起头了!

      越急越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却听院子里哭天喊地地扑出来一个身着绫罗的妇人,连滚带跌地冲出了大门口,冲着赵继贤就跪下了,“老爷,老爷,四儿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可得救救他啊。还有大少爷,您大人大量,往日里都是奴不长眼,惹了大少爷生气,可是四少爷他是您亲弟弟,您就劝劝老爷,救救他吧。”

      说着就从身上头上撸下些金银首饰,搁在地上,冲着那罗保柱连连磕头,“这些您拿去。不够的我再给补,求求您放了我儿子吧,他不过是个奴才生的,如今才十几岁,您家那事跟他一点瓜葛都没有啊。”

      扶着赵继贤的大少爷憋着一口血没喷出来。
      这都什么玩艺儿!这什么场合,弄这么个东西出来既不顶事又丢人,还他娘的不忘记在众人面前给自己上眼药!
      好似罗保柱抓住赵小四是自己指使的一般!
      明明刚才在酒宴上,那罗保柱出声发难,爹还没说话,这赵小四自己找死,凑过去说了些酸话,被人家拿住了当要胁,关自己什么事儿?
      还说什么赵小四十几岁不关他的事儿,合着莫非是要罗保柱抓着自己才算是有关的?方才那罗保柱踢爹一脚,还是自己因早年跟奶奶学过几招才挡下的,如今两臂还酸疼着呢。
      这位姨娘又整这一出,难不成真要全家脸面丢光,赔上全部家产就为了换这么个没眼色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都没有什么意见吗?没有小花,小砖头没有几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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