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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

      ……

      深夜,一戴着连帽披风的人朝着遗忘之都的深处跑去。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淡粉色长发的少女,在她褐色的斗篷下,是一件带着血迹与灰尘的白色吊带裙、腿上带着斑驳的血迹,想来是跑路许久了。

      少女脚步越发急促,因为身后有着对她穷追不舍的人。
      好几声枪声从后而起,少女回头,错愕慌张的神态一闪而过——她已经没有任何去路了,前方就只有一闪烁着幽光的溪泉。

      或许那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她即使死也不想被身后的人追上。
      少女脸上的表情一变,就忍耐着脚掌上传来的痛楚,小跑着往泉水中一跃而下。
      霎时间,水花四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变得越发明显。

      冰冷的泉水很快就剥夺她的其他感知,刺骨的冰冷令她全身一瞬间变得麻木,水面有模糊的人影,少女睁着一双漂亮冰蓝的眼眸望着水面,很快,便听到几下震耳欲聋的枪声。
      她腰身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血液从那处慢慢升上水面,少女脸色一青,眼角冒出泪水,又失去力气地从水底下慢慢沉去……

      “傻了吗!会杀死她的!”
      “前辈,我看算了吧……此处的话下去了就不可能上来了……”
      “切,这下子你看该怎样回去交代!”
      “对、对不起!前辈!”
      水面上那些人在咒骂着,只是,隔着那冰冷的泉水,声音怎么都传不到少女的耳中了。

      ……

      也不知等了多久,在泉面上那些模糊的人影消失后。
      她该马上上水了,少女眼神涣散虚弱地看着水面。
      ——只是,本打算撑着再次浮出水面的她,却觉得自己距离水面越来越远,她脱下披风,奋力游上去,却发现自己的体力正慢慢消失。

      惊异和惶恐,自己就这样永远没于水底了吗?

      少女无法思考,又逐渐闭上眼帘。
      然后,又有一只温暖的手把自己拉了上去。

      ……

      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少女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
      很大的一件,就是已经对折了,还是能盖住她整个身体。

      很温暖,却令她有点迷茫。
      少女虚弱地睁开厚重的眼皮,又眨了眨眼逼使自己坐起来。
      她的前面堆着火堆,在这个宽敞的山洞里,还悬挂着一些湿漉漉的男装。感觉通体冰冷的少女眼神眷恋地靠近了些温暖的火,又跌趴在火堆旁边。

      动不了了。
      暗红的披风被蹭掉大半,她嫩粉的长发披上在地上,白晳的皮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

      身受重伤的少女昏昏欲睡,而就在意识快要没去之际。
      一只手又忽而把少女从火堆旁边拉起了,少女睁开一双冰蓝的眸仰头看去——眼前的是一个留着黑发红眸的男人,他的眼睛很红,红得就像是魔鬼的眼睛。
      少女本能地开口,喉咙却干枯得难受。
      她接连咳出了几口血水,然后咳嗽不再停止,瘦弱的躯体不停颤抖,而男人赤裸上身,又沉默地看她。

      后来少女失去了力气,看着似乎又要倒下,男人就终于决定伸出手臂接住了她,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自己的水袋放到她的嘴边。
      少女下意识如同被饿了孩子般急切地喝,却又因而牵动了腰间的枪伤,疼得好看的小脸都皱在一起。

      “慢点。”男人沙哑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而少女低了低头,又不作反应。
      对了,这人的怀抱——很舒服,很温暖……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
      …

      一夜过去了。

      情况已经大好的粉发少女从地上起来。
      因为本来就经常受伤,所以身上伤口再疼痛她也已经适应了。或许是体贴少女身上只剩下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裙子,所以那个男人给她留了那件宽大的暗红披风。
      而他本人,却不知所踪。

      少女迷惘得促膝坐在角落,活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男人再次回到山穴了。
      少女本来写满迷失的眼神也转瞬亮了亮,她下意识地想往男人的方向靠去,却被对方往怀里塞了一个松软的白面包,香喷喷的气味传入鼻腔,让饿了许多天的少女兴奋得蒙了。
      于是,看向男人的眼神写满了小心翼翼。

      “吃吧,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少女取过面包,几乎是狼吞虎咽,嘴巴塞得鼓鼓的,男人看着她,有些平静。

      “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女吞下面包,迷茫地看着他,也是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男人话语中的意思,就慌张地回答:“我名字…不知道…”
      “名字”的意思她知道,但她却没有“名字”。
      这件事还是她刚刚发现的,而这个发现让少女慌张得很。
      ——她没有名字。

      而另一边厢,和那惊慌小兽不一样,成熟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又对她解释:“我叫文森特·瓦伦丁。”
      微低下头,他看向少女无害的眼眸,“那你现在要去那里?”

      “我……不知道……”她不知所措,想了想,有点慌乱。
      怎么又是一个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她居然对自己的想法一无所知,好可怕。

      而文森特看她一眼,把她的无助一丝不漏地看在眼中。
      ——看来不能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啊。
      想到这,他又站起来拍了拍膝盖:“走吧,我们回城里去,那披风你就先穿着吧。”

      粉法少女如释重负,又马上追上文森特的身后,毫不避忌地紧随他的身后。
      纵然身上的伤口还传来着撕裂的痛楚,但她却不知为何尝到了喜悦的滋味,就连空洞的冰蓝色眸也似是抹上了光彩。

      “暂时跟着我吧。”他低声说。
      少女欣喜地点头。
      而清楚地看到她眼中明显的喜悦和欣喜,文森特没多做表情。

      ……

      一路上她都紧紧跟随着自己,但速度却在快要到达城里时渐渐慢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她,又把目光放在她的双腿之上。
      红肿而带着血迹——他才发现她是赤脚走路的,文森特皱了皱眉头,又走过去:“我背你走。”蹲下身去,他就动作利落地把她拉上背脊,毫不犹疑。

      少女有些呆,伸手扶着他的肩膀。
      “文森特……”她尝试喊他的名字。

      “嗯。”听出了她的犹疑,文森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应。
      “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少女凑近他,盯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眸。

      “……不知道。”
      不能答是,也不能答不是。
      因为这样的自己并不能保证什么。

      ……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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