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凋》绿洙

6、Chapter6

　　静谧的夜，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微黄的烛火，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拉的很长，一直延伸到黑暗里．一路上沈玉清和司马宇翀什么话都没有说，或者说是司马宇翀几次想和沈玉清说话却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放弃了．回到云中雪窟，沈玉清把灯笼搁在一旁，去药房寻了几柱紫玉香，点燃插于雪窟的入口，然后熄了烛火，引着司马宇翀进入内室．

　　”司马大哥．”沈玉清走在前面幽幽的开了口．

　　”阿清！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司马宇翀很开心两人之间的沉默被打破了．

　　”这五个夜晚你照旧睡在病舍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

　　”委屈你了，就这几天而已，以后就没有了！”

　　”阿清你这是什么话，从前我不都是一直睡在那吗？”

　　”是啊，我差点忘了......司马大哥！”沈玉清停住脚步，面向他，”阿清也是生在江南的，可是因为这病，阿清很小就离开那了，记忆里江南的样子，都是你每年来时告诉我的那样．阿清从没有真正体会过那里的生活．司马大哥能在这五天里让我体会到吗？”

　　江南......是呀，那个地方对阿清来说是多么遥远，她从没见过，五天之后我要回江南了，不如应了她，完成这个心愿．司马宇翀朝沈玉清点点头，想了想道：”阿清，那你明天要起早些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嗯．”沈玉清朝他轻轻的点头．

　　”快回去吧！早些睡！”

　　司马宇翀和她道了别，在甬道口分道扬镳．沈玉清回到自己房里，散开发髻，褪下嫩绿色的裙裳，在木桶里洗了个舒心的澡之后换上一套月白色的内衫，拣了一小块宁神香放到香炉里焚，然后倒了一杯静心安神的梦草茶喝下，方才上床休息．终于决定了，决定放开你，放开着二十年的思恋，五天后要忘记的一干二净，不能再留恋，好吧，那这五天间就请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司马大哥！沈玉清带着她的愿望入眠，司马宇翀却开始忙起来，在药房，病舍，沈玉清的书房来回奔走．

　　早晨，天刚蒙蒙亮沈玉清就醒了．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看着镜中自己日渐憔悴的容颜，叹了口气，黛姑娘无论如何都是比自己要美得多吧？怪不得司马大哥这么喜欢她．她去了桃红色的胭脂抹在两颊，遮去苍白的病容，梳了个堕马髻在脑后，换上一件淡黄色的撒珠暗绣百蝶裙，同色的上衣和腰带，沈玉清站起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自言道：”好像，还少了什么．”又坐下，打开桃木妆奁，里面是一支翠玉银簪，以翠玉为饰，雕成一只蹁跹飞舞的绿蝶，通体透翠，栩栩如生，复坠两粒水滴状的翠玉在尾部，玲珑可爱．沈玉清将它斜插在发髻间，略侧身观镜，很漂亮．江南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吧？她在心中暗想到．

　　”阿清，醒了吗？”司马宇翀在门外问道．

　　”醒了，司马大哥我就来！”沈玉清离开梳妆台，走出房门．

　　”我做好早点了，快来尝尝！”

　　”好！”

　　”阿清今天好象特别漂亮呢！”司马宇翀注意到她今天的精心打扮，”咦！这簪子不是前几年我买来做你寿礼的吗？不常见你戴呢！嗯，很适合你，很漂亮！”

　　”是吗？那像不像江南女子？”

　　”像，怎么不像！你今天的打扮要比她们漂亮百倍呢！”

　　”骗人！司马大哥就会说这种话来哄我！我吃饭了，不理你！”沈玉清嘴上是娇嗔，心中不免在想自己若是真比她们好看，你就不会因为爱上她而离开自己了．

　　”阿清，吃快些吧！吃完了我带你去那个好地方！”司马宇翀坐在一旁看着她吃．

　　”你不吃吗？万一一会我走累了要你背你怎么有力气？”沈玉清又喝了口白米粥．

　　”我吃过了，这些是专门为你做的！”

　　”哦！哪个地方是哪里？这么神秘！”

　　”天机不可泄漏！”司马宇翀一脸的意味深长．

　　沈玉清不满的朝他扁扁嘴，然后埋头吃饭，一盏茶的工夫沈玉清吃完饭了．

　　”走了走了，我吃完了！”拖起司马宇翀的手就向外走，”唔，等一下！”她又转身跑回来拎起大氅和伞出去，把大氅给司马宇翀披上：”小心风寒！”司马宇翀朝她一笑然后牵起她的手，一起朝昆仑山主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