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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土拨鼠之日 ...

  •   【第一日】
      丫鬟来自一个杀手组织,已在府中潜伏几个月。因为这一整天小少爷都在房内读书,餐食全由她送,决定趁机下手。丫鬟使用两个时辰后发作的毒药。小少爷半夜感到腹部剧痛,口吐鲜血,目不能视,呼叫丫鬟无人应答。丫鬟确认他死亡后连夜逃离,在不远的小村庄落脚歇息。

      【第二日】
      一觉醒来,丫鬟发现自己回到了府内,他人互动亦与昨日相同。她暗忖莫非少爷是气运之子,命不该绝,所以回到了死亡之日。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也有前日的记忆。决定今日不杀少爷,按兵不动。

      少爷惊觉自己或许死后重生了。他表面不动声色,只是语气略显焦躁。他怀疑是食物有毒,因为当日在房内没有外人或接触什么可疑之物,但也有可能是夜袭,用了毒气或神秘功法导致内伤。当夜丫鬟没有应答有三种可能:1. 已经死亡,对应夜袭一说。2. 自己已经濒死,体虚气短,实则没有如记忆中那般大喊出声,她没听见。3. 她就是杀手。

      少爷对丫鬟还是比较信任的,但也不会轻率排除最后一种可能性。于是他选择单一变量,一一排除。首先是食物。少爷让丫鬟休息一天,并私下嘱托一个护卫监视她的当日行踪,当晚汇报。让管膳食的直接送餐,且自己备了银针验毒。护卫告诉少爷丫鬟在房内呆了一天,啥也没做。其实丫鬟早就发觉被监视,由少爷的变化推测他也是有上一日记忆的。她想留在府内观察少爷决定下一步计划,所以确实呆在房内。一日无事发生。

      【第三日】
      少爷发现自己没死,但还是重生在此日,感到疑惑。遂觉得可能是死亡因素仍没有清除,必须查清死因。考虑到上一次的结果,认为丫鬟较为可疑,但又没有确凿证据。虽然以自己的地位可以直接下令打死她,但少爷不是那种人。他一是要确定的结果,二是想深挖背后的阴谋。这次他没有打发走丫鬟,但还是备了银针。

      丫鬟也很疑惑为什么少爷没死,却还是重复同一日。但她明白如果自己这次做了什么肯定会暴露,所以只是尽职尽责地当好丫鬟,就如之前的许许多多日一样。无事发生。除了少爷频频投来的狐疑眼神。

      【第四日】
      两人继续各自疑惑着。少爷思考:上一日自己已保持与第一回完全相同的行动,却没死。莫非只是偶然事件?但要如何破除这个循环?或许自己错过了什么?于是今日他又和昨日一样,只不过叫来丫鬟聊了聊天,问问诸如“你是哪里人?什么时候进府的?喜欢做什么?”的问题。少爷平时待下人礼貌但疏离,从不会主动关心,丫鬟又刚换来没多久,对她确实不大了解。丫鬟装作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地一一糊弄。少爷又去和其它下人聊天。无事发生。

      丫鬟庆幸自己上一次没下杀手,没有暴露。她开始怀疑破除的条件莫非还是要杀了少爷?作为循环中心的人,究竟是身为杀手的自己还是作为目标的少爷呢?
      ……

      【第十日】
      少爷累了。他开始觉得这一切就是个诅咒。或许他已经死了,现在是被困在幻境中的恶鬼。但是他是个好少爷,并不想做恶鬼做的事;何况不知为何自己也没有咒力能搞事。既然如此,不如随性一点,或许也能发现更多信息。他决定上街逛逛,丫鬟跟随。少爷言行中透露出对丫鬟的熟稔,丫鬟知道是因为近日来两人关系亲近,却只能装作一无所知。两人逛得很开心,依然无事发生。

      丫鬟决定如果明日醒来还是今日,就换个方法下手。

      【第十一日】
      少爷无语地坐起身,两眼无光,内心甚至感到一种经历跌宕起伏后诡异的平静。他拿出了“想读很久一直没读”砖头般的书卷,让他人不要来打扰他。额,丫鬟可以除外。

      丫鬟决定等到半夜用匕首刺杀。少爷睡下后,她无声靠近床边,举起了手中匕首,看着少爷对她毫无防备的脸,想到近日来…这一日来两人的相处点滴,最终叹了口气,还是没有下手。

      【第十二日】
      少爷继续读砖头书。丫鬟白天陪着少爷闲聊,半夜继续犹豫后放弃。只是放弃得似乎更快了一些。
      ……

      【第二十八日】
      少爷读完了房内所有的书,和丫鬟也从家长里短聊到了天南地北古今中外。丫鬟明白自己已经下不了手,索性不再尝试暗杀少爷了。

      这日,二人一起上街去书肆。趁少爷找书之际,丫鬟注意到了一些包装奇特的书,想找借口支开少爷自己去买,少爷却不愿走开,就像想和她待在一起似的。两人买走了两本分别名为《土拨鼠之日》和《你会找到我》的书。少爷看了前者,丫鬟主动提出想看后者。“你也爱看书?”少爷的语气有些惊奇,或是惊喜,毫不犹豫地让她拿去看了。

      少爷看得冷汗直冒。这本书语言颇为古怪,但也能看懂讲的是一个男人不断重复同一天的故事,完全符合现状。少爷很想把这书给丫鬟看,听听她的想法。也对另外一本书十分好奇。

      丫鬟也看得冷汗直冒。这本书讲的是一个伪装丫鬟的杀手和暗杀对象的少爷的故事,完全符合现状。只不过故事中两人没有不断重复这一天,因为笨蛋杀手第一晚尝试行刺就被发现了,遂被霸道少爷酿酿酱酱,后面全是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描写。故事中的两人逐渐互生情愫,最终有个幸福的结局。丫鬟觉得这书虽然弱智,其身份暗示还是十分危险,而且还有许多…那种内容,是绝对不能给少爷看到的。同时,她也对另一本书感到好奇和恐惧。会不会那上面有更多的暗示内容?自己会不会已经暴露了?少爷会讨厌自己吗?

      少爷要求换书看,丫鬟借口还没看完。少爷邀请两人一块看,丫鬟冷汗冒得更快了。少爷板起脸假装生气,少见地用主人口吻命令丫鬟交出书,丫鬟只好说上面有许多难以启齿的行为描写,不适合少爷您这种尊贵人看。少爷闻言更感兴趣,伸手去抢书,甚至展现出少年心性开始耍赖皮,丫鬟明白自己的推辞反倒让手中的书显得更加可疑了,但交出书又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她拿着书溜了。少爷目瞪口呆,自己若是追出去,定会被人当作危险行为拦住,如果被老爷夫人追究原因,还会发现竟是为了本小黄/书。只好自认倒霉,打算丫鬟回来后好好逼问她一下,到底是否还有别的内容。丫鬟跑回自己房间,立刻把书烧了。之后少爷再问也咬死不说,在内心紧张地分析着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意图又是什么。

      【第二十九日】
      作为丫鬟,每日清晨她都要来伺候少爷起床。出乎意料的是,她发现上一次被烧毁的书,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少爷的书桌上。她赶忙悄无声息地再次拿去烧了这本书,还想找来另一本书确认内容,却并没有发现其踪迹。

      少爷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次要抢先买下另一本书,而不能给丫鬟拿到手。随即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读过的那本《土拨鼠之日》还在昨晚睡前放置的枕下,来到书店自然也没有找到另一本书。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选择直接问丫鬟有没有看到类似的书。丫鬟当然只能装傻充愣。少爷其实注意到了今晨较往常稍晚的起床时间,他暗自留了个心眼。

      【第三十日】
      丫鬟醒来赶忙跑到少爷房间,却发现少爷已经起床,手里正捧着《我会找到你》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她确信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少爷的表情逐渐转为笑意。他放下书,语气寻常地对她说:“这些天来,我一直感觉有些不对劲…或许应该说这一天来,对吗?”

      丫鬟脑内闪过无数想法,最终归于平静。她觉得到了这一步也无所谓了,就算少爷要杀她自己也有机会逃掉,何况少爷不会杀她。更重要的是,她想告诉他真相。

      “以后您可要好好调查下人的身份呀。”她笑道。

      “那是自然。你还没读另一本书吧?”

      丫鬟摇摇头。

      于是少爷讲述了《土拨鼠之日》的故事。书中的男人原本厌烦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周围人也不喜欢他。在经历了混乱、激动、疯狂、绝望后,他接受了生活,决定以乐观积极的心态对待人和事,努力改善自己的人际关系。

      “改变后的他终于打动了所爱的女人,两人共度良宵。第二天起床后,发现她还在身旁,而时间已到了下一日。”

      少爷眼含笑意,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想,现在我们知道破解时间循环的方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土拨鼠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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