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何须啼》三围是个桶君

62、第六十二章 再进宫

　　想着方景行昨天晚上的样子，一定是动气了。颜暄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亲自做些早点给他陪不是。当然，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根本不会做这件事。
　　可是才出房门，就看见方景行提着药箱往外走。
　　“方大哥，你这么早就出去。”
　　“嗯，她让宫人传话说她病了，唤我进宫。”显然是不生气了的，但方景行言辞之间还是透着冷淡。
　　“她？是昨天那位姑娘？她到底是什么人，能住在宫里，还能使唤宫人，是公主吗？”
　　“她……是裴靖迟的妃子。”略做犹豫，仿佛那是世间最污秽，最令人难以启齿的话语，方景行说话的声音微不可闻。
　　听着方景行说，颜暄顿时明白了。这样的事，莫说王宫之中，寻常贵胄之家也多得是。无论男女，为了攀附望族，自己的那点真心算什么？难怪方景行对那女子百般厌恶，那女子对待他的态度也奇怪得紧。可能他们对彼此的真心都在，只是那女子污了方大哥付给她的真心，而她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还贪婪着方大哥的真心。
　　“那你当初离开昴苍，到邬越去，就是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
　　对于颜暄的追问，方景行不言语，便是默认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你可知道你如今还应下了这样的差事，会有多危险？我素闻裴靖迟是一个心胸狭隘，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你们的事被他撞破，你又该如何自保？”
　　呈域与昴苍素来不睦，听闻父兄所言裴靖迟之恶或许言过其实，但他终归也不是个好人吧。颜暄不禁为方景行担心起来。
　　“我这次回来，就是放下了过去，怀恋这故土。至于我和她，再也没什么瓜葛，又何谈撞破？”知道颜暄的好意，平日里也很少笑的方景行，还刻意的挤出一个笑容让她放心，虽然这笑太不自然。“昨天回去搬东西折腾许久，想必你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出门了。”
　　见他这般，颜暄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准备回房。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跑到了他身边。
　　“方大哥等等。”
　　“嗯，怎么了？”方景行不解。
　　“能不能也带我去？”
　　“进宫？”
　　“这可不比在邬越，有延陵端对你好，乱闯禁宫也没事。”以为颜暄只是玩心大，方景行自是不应允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乱闯？我真的有事，我要找一个人。”极力作出非常认真的神情，颜暄希望方景行可以相信自己。
　　“哦？说说是要找什么人，若说得出来我或许还能帮上忙；若是说不出来，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
　　“我想找王后问一问许多年前的事情，事关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很多事我在宫外，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透。”
　　“王后礼佛多年，听闻除了裴安远，就连裴靖迟想见她一面也困难。况且你进宫是为了见身份这样特殊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方景行不禁对颜暄的身份和目的产生了怀疑。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坏人。”这样的解释显然是苍白无力的，换了谁也不会相信，颜暄只能继续解释道。“等我问出我想问的事情，我就把我瞒着你的都告诉你。不过我这可不是特意瞒着你，关于我的身世，和这一切都没什么关系。”
　　“就是到邬越去找你的人，与他相关？”
　　“ 与他有关，却也没那么大关系。你放心，就算我被发现也不会牵连到你的，你就说是我骗了你。”提及林梓渊，颜暄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方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你不是为了图一时好奇而是真有要事，方某自然会尽己所能。”
　　虽是答应了，可方景行此次回来后也只入宫一次，这是第二次，对宫中的情形还不甚了解。且此次回来继续任职太医，也是她安排的，并不清楚意欲何为，还需要多做考量才行。即便心中明镜一般，可方景行还是没法拒绝她。虽然表面上可以对她冷脸相向，却不能做到真的不管不顾。
　　两人就这样商定好，等再过些时日，方景行一定会帮颜暄。方景行做事向来稳妥，既然他都这样说，颜暄还有什么能说的，只能等着。
　　这一等便是十数日，时不时的方景行就会被唤入宫，可不消半日也就回来了。太医署的差事好像清闲得很，都不需要方景行留在那里当值。许是因为太闲了，方景行又如在邬越时那般，开始为普通百姓义诊。他医术极好，又不收诊金，过不了多久，周遭谁有个疑难杂症都愿意来找方景行。
　　颜暄住在这里，自然也不是光看着的。整日帮忙，虽谈不上略通药理，却能简单的识别出几味常见的药材。若是跟着方景行进宫，约莫也能装得像一个药童的样子。
　　这样每日忙忙碌碌的，颜暄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去想旁的。连林梓渊这些日子都不来看自己这件事都懒得去置气了。
　　“小姐，咱们都出来这些天了，回去看看吧。”眼见着颜暄和方景行越来越熟络，却不怎么提起林梓渊，南嫣可放心不下。
　　“回哪去？”正忙着帮方景行从院子中收拾药材的颜暄一时间不太明白。
　　“当然回林公子那里去。”
　　“凭什么我要回去，出来这些日子他也没来找我。看来是巴不得让我走。”越说越气，索性放下药材，坐在台阶上生闷气。
　　“就你这脾气，他来了也是被你赶回去。谁还不好面子，更何况是林公子那样的人。”说着，南嫣也坐到了颜暄身边。“那这么说，如果他肯来接你，你就不怄气了？”
　　“南嫣，你以为我真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怕林梓渊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颜暄还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南嫣。又想着替病人抓药可不能耽误，便拿起药材就进屋去了。
　　“唉，我这到底是为谁好？”南嫣叹了口气，坐在台阶上想着如何把颜暄劝回去。
　　这些日子里，其实也私下见过叶帆的。可叶帆和自己一样，都不知道他们俩为何如此。眼下这里虽然风平浪静的，可是在宫中见了那么多，南嫣可以肯定那天来的时候见到的女子和方景行的关系肯定不简单。那个女子，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万一哪天突然来找麻烦，岂不是无妄之灾？
　　不过……现在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今天好像没几个病人，可要进去看着，不给他们俩相处的机会。
　　走进去的时候，堂屋里果然只有他们二人，在商量着什么，颜暄显而易见的十分高兴。
　　“南嫣，明天我跟方大哥一起进宫，你就留在家里看家。”见南嫣进来，颜暄开心的对她说着。
　　“不行，我以为你就说说说而已，好好的进宫干嘛。咱们每次离开王宫的时候不都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回去了。在邬越可能是迫不得已，那现在你怎么还求着别人帮你进宫。这样咱们回呈域去好不好？”先前说进宫找什么证据，这里可不比呈域，也不像前几次王宫里有人照拂。
　　“在呈域你们可以自由出入王宫？”颜暄还没来得及解释，方景行倒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似的发问。
　　“方大哥其实我……“先前已经答应方景行，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所以颜暄觉得现在说出来也无所谓。
　　“方太医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随便出入。只是我们俩从呈域来，若要进宫，不也是呈域亲切些吗？”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南嫣倒是出奇的警觉。
　　“那好，咱们就按刚才说的，明日一早我入宫时，你随我一起便可。”这些日子也隐约觉察出南嫣对自己的不满，虽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觉得这样问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方景行素来不是爱强求的人，自然也不再追问。
　　“明天什么时候？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也去。”
　　“南嫣，带一个药童还好，两个就太过显眼了，你就在家安心等着，没事的。宫里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颜暄可不想把南嫣再牵扯到危险中，自从离开呈域，南嫣跟着自己没少吃苦。
　　第二天一早，颜暄不顾南嫣的满脸不乐意，乔装成药童的模样，随方景行入宫。
　　“方太医，今天怎么还带了个人来？”门口的侍卫例行盘问着。
　　“今日给娘娘配了些药，家中小童又想来宫中开开眼，所以便让他提着来。”
　　侍卫打量着颜暄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生怕被识破。
　　“方太医，这话本来也轮不着我说。但是这宫里可不比别处，你可得看紧了点，别惹出事端。”
　　若是换了别人也就不许了，但是谁不知道方太医近来可是宫中的红人。名不见经传却不需任何考核，直接进入太医署，又特许不必留在宫内当值，可以随意出入。这样的人，他可开罪不起。
　　“这是自然，他这孩子最怕生，只是看看，断然不敢乱闯的。”
　　谢过侍卫，方景行便带着颜暄走了。眼见没被识破，颜暄悬着一颗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