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何须啼》三围是个桶君

51、第五十一章 “闲事”难管

　　“容大哥……可有心仪之人？”心中有万千话语，可到了嘴边，又不知哪句是在分寸之内。良久，颜暄只问出了这一句。
　　“怎么想起问这个？”对于颜暄的问话并不觉得唐突，容霑的眼眸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可这样的眸子，让人看了却越发心难平。
　　“容大哥你别误会，我……我只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心中有些慌乱，口口声声让容霑不要误会，自己却因为“心虚”而误会。
　　“你这话若是在呈域的时候问起，或许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她慌张的样子，容霑温柔的笑了笑。当初颜暄的心意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心里知道，那只是颜暄没有遇到那个人，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又不伤了她的心。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她心有所属，自然可以坦然相对。
　　“是有这样一个人，可是终究没有结果。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己所能，护他周全。”
　　“容大哥……我哥他就是这个样子，表面上看又凶又毒舌，有时候真是讨厌的不得了。可是我知道，他这样也是为了在王宫里保护自己，保护我，甚至是你，他都其实希望咱们都好好的。如果他说了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鼓足了勇气，颜暄说出这番话。只是自己的一个感觉，她不知道自己猜想的对不对，若是不对，还希望容大哥听不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平白的怎么又提起颜斟，夜里风大，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又要继续赶路了。”
　　语调平静如常，可眼睛却骗不了人。石子落到水里尚且能掀起波澜，更何况颜暄的这些话，字字都说进了他的心里。连颜暄都能察觉，他又怎会不知呢。或许是自己奢求太多了，很多事情本就是无望的。不过没到最后一刻，那一颗稻草还没有压死自己的时候，还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好。”
　　可能是自己管的太多，分明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帮到容大哥呢。颜暄心下失落，不知还能宽慰容霑些什么，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答应着默默往回走。而容霑就站在那里，没有回房的意思，或许他要一个人静一静吧。
　　颜暄转身看了看容霑，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若说别人在暗处只是一个轮廓自己可能会认不出来，但是这人却绝对不会。没有声张，她怕引起容霑的注意，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而那人也没有要躲闪的样子，就等着她过来。
　　“堂堂太子，养成听墙根的毛病可不好。”
　　走到颜斟身边，颜暄低声调侃着。
　　“唉，真是越发没规矩了，我看还是带你回呈域的好。出来这些日子，别的没长进，没大没小倒是长进不少。”
　　也是怕容霑听到，颜斟引着颜暄往稍远的地方走开。
　　“那正好，我还真想回呈域去，是你不肯。也不知道林梓渊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偏袒他。”
　　“肯照顾我这个麻烦的妹妹，不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若是换了别人，真怕看不住你惹出乱子来。”
　　“你！算了不提他了，你究竟怎么惹容大哥生气了？”
　　本来要打趣颜斟，可没说几句话反而被他占了上风，颜暄当然不肯继续下去。
　　“这可就冤枉我了，本来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对我爱答不理。”
　　说的像是很无辜似的，但是从他的神情来看，他不知道那就见鬼了。
　　“你对容大哥究竟……”
　　对容霑有些话不好说，对颜斟却不需要避讳，颜暄险些直接问出口。
　　“还是年轻精神头儿好，我前几年也是夜里不困，可是现在不行，熬不住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也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这一点倒是跟容霑出奇的齐心，没让颜暄将最想说的说出口，便打发她离开。
　　“还说我不知道心里怎么想，我看你们更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既然不让说，也就不继续追问讨人烦了。可即便如此，临走颜暄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她知道颜斟听得到。
　　虽然是搪塞之语，可真让颜斟给说着了。昨天日里赶路不觉得累，晚上也精神得很，但是第二天早起，颜暄真是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在马车上颠簸一天，真不会比走路轻松多少。
　　出行前林梓渊见到黑眼圈越发严重的颜暄，虽然没有过分表现出来，却明显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颜暄也没打算给他看笑话的机会，因为昨日说好了与容霑一辆马车，所以也不去理会他。
　　林梓渊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么异议，颜斟倒是很不舍似的，还想与容霑说情，却只被冷脸以对。无奈也只能跟林梓渊同车上路了。
　　众人就这样启程，既然到了邬越，就不必再走楮郸绕行，从邬越直接取道，不消月余便可抵达都城邺阳。虽然这路途说远不远，但是却让人觉得并不好过，尤其是叶帆，觉得林梓渊处处为颜暄着想，还得一路上受着她的气，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看在眼里，不由得替他委屈。
　　“我看我家公子啊，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家小姐的。”
　　“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听到叶帆这样说，南嫣自是不乐意，白了他一眼。
　　南嫣这句话说在了点子上，这无论怎样的“委屈”都是林梓渊愿意的，看他的样子非但不觉得委屈，还乐在其中。那自己可不去做这个两边都不讨好的恶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索性闭上了嘴，不再与南嫣计较。
　　这一路上，其实每个人都在变，心性或收敛，或成长，不过是潜移默化之中，自己都未曾察觉。
　　“到了昴苍你有什么打算？”
　　马车之内只有自己与林梓渊两个人，颜斟收起了在容霑面前那副模样。
　　“一路走来，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所以我决定不再做打算。一切等到了邺阳，见了要见的人再做考量。”
　　颜斟问的模糊，林梓渊的回答更是模棱两可。
　　“如何做是你的事，不过你答应我的，可不要忘了。”
　　见林梓渊并不坦诚，颜斟也觉得多说无益，却还是要提醒他一下。
　　“彼此彼此。只是你这般处处为他着想，却不能让他知道，当真值得？”
　　纵然在旁人看来，颜斟似乎是偏袒林梓渊的。可林梓渊和他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虽谈不上交心，他却好奇颜斟的心境，忍不住一问。
　　“值与不值都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不过对于暄儿你又有几分真心？她可不是你用来牵制我的筹码。”
　　“这你大可放心，她与此事并无牵连。今后所为，也不会将她牵连其中。”
　　即便林梓渊说的肯定，可心中又怎么会没有隐忧。毕竟以后的事，都能尽数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边的气氛有些紧张，颜暄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容霑的性格本就有些闷，总是颜斟他们引着他说笑才能说上几句。若是想让他先开口，还真是难得很。若是换做平时，颜暄肯定就会与他说上许多。可如今明知他心中有事，知道他没那份心思，自然也就闭口不言。比起昨日里与林梓渊同处一车怄气时，心里还填满了怒气尚能觉得充实些，此刻就真是压抑的喘不过气来。问题究竟在哪里？还是得把王兄换回来，给他个机会说明白才好。
　　探出窗外，见南嫣和叶帆两个骑着马远远的走在前面喊着着实费力，倒是郭旭离着自己近些。
　　“郭旭，你让他们都停一停，我要下车。”
　　“唐姑娘，怎么了？”
　　虽然不曾听颜暄对自己直接说起，但是这几天郭旭也大抵知道了颜暄的身份。起初还犹豫着以后该怎么称呼他，却被颜暄告知怎么称呼都好，按习惯来。之前说顺口了，所以就一直没改。
　　“我要换车，你让他们都停停。”
　　想着直接说出来容大哥肯定不乐意，所以颜暄也没多解释理由。
　　“啊？好。”
　　颜暄想一出是一出，郭旭也是有些习惯了。到了前面的马车附近，却想到车里不仅有看起来拒人千里的林梓渊，还有一个一看就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的颜斟。想到这里，他觉得为了自保，这话可不能自己来传，便先绕到了叶帆身边。
　　“唐姑娘说……”
　　“不就是停车，我在这都听见了。何必这么麻烦要让别人递话？”
　　郭旭才说了个开头就被颜斟打断，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我是怕唐突了二位。”
　　扭过头去陪着笑脸答复颜斟，郭旭知道自己现在笑的僵硬极了。
　　“原来我看上去这么吓人，看来以后要改改。”
　　没有像初见时那般刁难郭旭，待停稳后颜斟就走向了后面的马车。
　　郭旭见他走过去，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打量。按说这人生的着实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可自己看他为什么就是害怕？好像也不是怕，连自己都说不明白，跟敬畏大王似乎也不一样……
　　“唉，笨死了。”揉着自己的脑袋，郭旭懊恼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