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何须啼》三围是个桶君

20、第二十章 私心

　　出逃带着沈姑姑和叶帆也就罢了，还带了两个呈域来的宫女。林梓祐知道这件事第一反应是惊讶，而再一想，又觉得好笑。
　　即便在宫中不受待见，林梓渊毕竟贵为王子。若真的看上一个宫女，收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出逃？林梓渊绝不是傻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无论是真是假，这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父王的心本就偏向了自己，如果林梓渊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与宫女私奔，这样的耻辱父王如何受得了？定是差人将他捉回来，他这一辈子已经是输了。
　　即便“颜暄”觉得此事还可以再等等，但林梓祐却不想放过这个绝妙的机会。上一次便是林梓渊私自出宫，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与自己，这一次，他又会失去什么？
　　此时，父王一定是在政殿，不出意外，周丞相他们也是在的。一向知道周丞相是偏袒林梓渊的，这一次不妨让他一起难堪。
　　“父王，儿臣有事禀告。”
　　“讲。”不喜林梓渊，却也不代表他喜欢林梓祐。且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了“颜暄”也是一起来的，想起初见时的无礼，使他更为不悦。正在批阅奏折的林震，甚至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这……”故作为难，林梓祐向来习惯如此“委婉”。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可还像我林震的儿子。”在场的都是他极其倚重的老臣，林震十分看不惯林梓祐这副过于圆滑的模样。
　　“是。暄儿从呈域带来的两个宫女不见了……”说到这的时候，林梓祐打量着林震的神色。
　　明显看出了林震的不屑，他的表情仿佛就是在说，“这点小事还来打搅我。”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他便慌忙想要解释。
　　“儿臣当然不会为了小小宫女来叨扰父王，只是二弟他，他也一起不见了。之前他不知为何从暄儿处非要讨得一个叫做唐泺的宫女，如今他们一同失踪，儿臣觉得……”刻意没有提起沈姑姑，而只是提到了宫女，不过是为了让林梓渊此次的失踪更加难堪。无论他会不会自己回来，都会另他更使人失望。不过话说到这里便可以了，还有重臣在场，总是要给林震留几分颜面。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丢人现眼，三日后便是你们的婚期，此事不宜张扬，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他，我就当作没这个儿子。”将奏折推了一地，林震的愤怒在所有人意料之中，却意料之外的对他过于不管不顾。
　　林震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让所有的人都很是惊诧。但是也知道林震说一不二的脾气，没有人敢再说什么。只是知道了，从今之后，这王宫中或许便又多了一个忌讳。
　　“元禄，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到寝宫之中，只有林震的心腹宫人元禄陪在左右。沉默良久，林震突然这样问道。
　　“离着咱们最后见到二殿下过去约莫有三四个时辰了，是不是要奴才派人去追？”初时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毕竟是跟在林震身边多年，这点心思又哪里揣摸不到。
　　“不必了，你退下吧。”没有震怒，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林震只是这样淡淡地说着，让元禄更加不安，却不敢再多言一句。
　　及至宫中只剩下自己，林震才沉下心来回忆早上最后一次见到林梓渊的时候。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却又总有些异样。那时候他就打定主意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了吧。若不是颜暄要去找那个宫女，恐怕是走了几日都没人发现林梓渊不见了。自己不去关心，旁人又有谁会去在意他呢？
　　果然是语筠的儿子，脾气秉性与她如出一辙。可就是看到他这样，自己这些年来才会无止境的迁怒于他。对于语筠的那份怨恨，自己大概这一辈子也是忘不掉了。自己忘不掉，他又何曾忘得掉？在他的心里，对自己的恨恐怕还要更多。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时候，与一个卑微的宫女一起离开？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 ？
　　“元禄。”想到这，他觉得还是不能放任林梓渊不管。
　　“奴才在。”一直都守在门口仔细听着，就等着林震传唤自己的元禄立马应答。
　　“派人去找梓渊，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找到了也不要声张，回来告知我便是。”
　　“是。”
　　林震这样的吩咐元禄并不惊讶，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平时林震总是显露出对林梓渊的嫌恶，可是元禄知道绝不是这样的。有些时候，只是因为在乎，才刻意的去掩饰。
　　不过在很多人看来，少了一个林梓渊和宫女对这王宫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一切都会如往常进行，包括三日之后林梓祐的大婚。
　　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但是对黎悠这样心中不安的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如今已经不是期盼早日成婚，她只是希望赶紧送走那三位“门神”，有他们在，自己寝食难安。尤其是颜斟，自己光是看到就怕极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熬到了大婚的日子。王宫里的每个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宁夫人更是从许久之前便开始张罗着大婚的事情。林梓祐对于自己也是一如既往的呵护备至，虽然黎悠知道在他看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人。就连颜斟，在覃参的人面前，对自己都好得仿佛是真的兄长。每一个人都戴着假面具，每一个人对自己都虚伪进骨子里。但是这样对自己难道不够么？即便最后是死了，也比在那偏远的地方潦倒一辈子来得好。
　　无论是在呈域还是覃参，身处宫中的人总是有数不尽的麻烦和心事。可是这些，从前颜暄懒得去掺合，如今更想都懒得想。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候。
　　她虽然高兴了，可是却苦了林梓渊。一路上颜暄瞧什么都新鲜，走走停停，林梓渊还真是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带她一起去昴苍。到了那边，可不要生出什么是非才好。
　　“算下时间，黎悠和你王兄成亲该有些时日了吧。也没听到什么风声，看来本姑娘可以安心了。不过，咱们这走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到昴苍？还真不知道你们覃参的地域这么广阔，这里的人看起来也不太一样。” 说话间，颜暄还不忘了把刚买来以前没见过的糕团往嘴里送。打量着周遭来往的人，有一些穿着窄袖长袍，脚踩革靴，和平日里见到的很不一样，不过倒是感觉很利落。
　　“他们都是邬越人，此地名叫楮郸，是邬越与覃参的交界。邬越尚武轻商，所以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大多需要来这里采买。接触多了，这边的人难免会沾染上邬越的习气，很多为了显得亲切，也会穿上他们的衣服招揽生意。”不同于颜暄的“不学无术”，对于这些，周丞相还是对林梓渊讲了很多的。 邬越本被视为塞外蛮荒之地，不过其国人多骁勇，所以近几十年来也大有崛起之势。尤其是近来的五年，邬越新王即为，听闻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但是比起先王更加果敢善战。将临近十数小国征下，使得覃参等国也加强了警惕。虽然楮郸还是可以让邬越人自由往来，这些年林震却也加强了兵力驻守。
　　“原来如此，我好像听父……听人提起过邬越，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所以这些吃的，其实是从邬越来的？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凉儿也一定没吃过，如果她跟着一起来就好了。”说着便又要去看另一家，却被林梓渊拦住。
　　“照你这样，恐怕还得走上个一年半载。”看着颜暄，林梓渊不禁感叹颜斟他们将她保护的太好了些，这样的性子，在王宫里如何自处？
　　“这么远？你先前不是说去昴苍，为什么又走到邬越来？”
　　“这里只是临着邬越，而要去昴苍也需要路过这里，只是不需要到邬越，而是在楮郸向东走。”
　　“那岂不是很远，我不想去了。何必非要去昴苍呢，我觉得咱们去邬越也不错。”离开王宫已半月有余，虽然一路游玩，可是颜暄还是觉得有点累了，如果还有那么长时间，自己不累死才怪。再者看着邬越人的衣服也是有趣的很，想必那边也会很好玩。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就此别过。”林梓渊笑着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对颜暄说道。
　　“我又没去过邬越，你居然丢下我们不管，到那边回不来怎么办。”最看不惯林梓渊这一副笑脸，阴阳怪气的一看就没安好心，颜暄有些生气。
　　“我也没去过邬越，恕在下爱莫能助来。而且你大可以雇一辆马车，只要肯出钱，想去哪里总有人带你去的。”
　　“林梓渊！”
　　“又怎么了？”显然颜暄对于自己的化名还是不习惯的，这楮郸虽然远离王城，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颜暄大声喊出，还是觉得不妥。林梓渊慌忙掩住她的嘴，怕她再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