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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你可曾付出过真心 ...

  •   死一样的沉默就此蔓开,王越葭只觉得脸颊像被这句话刺了一刺,他被这一阵熟络与一阵杀气所迷惑,不知这故事要如何往下发展。

      哥舒秀蹙了蹙秀气的眉,他看上去几乎有点委屈。

      “你和我有仇?”

      “我与你没有任何恩怨。”刘恣坦坦荡荡道,“但你这一番设计坑了无数英雄好汉,其中有些人是我的朋友。你若活着回去,也会有更多人死在你掀起的风暴里。”

      于情于理,他都该杀了哥舒秀。
      为了复仇,也为了防止更多人死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

      哥舒秀虚弱地笑了笑:“来了一个王越葭,又来了一个赵扶雪,去了一个赵扶雪,又来了一个刘恣。看来我今日是注定命丧于此。”

      王越葭立刻反驳:“可这不公平!”

      刘恣道:“有何不公平?”

      王越葭道:“他身受重伤,你却毫发无损。你若要杀他,就该公平决斗,堂堂正正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伤口还在滴血,气息还是不稳的,这些伤口还有一个是来自于不公平的偷袭,可他居然满脑子想的是公平。

      哥舒秀哑然失笑,他想不到王越葭还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忌这些。
      可刘恣是个不同寻常的汉子,他似乎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两枚青色丸子,一枚给了王越葭,一枚给了哥舒秀。

      “这是九死回生丸,吃了能够稳定伤势。你俩吃了以后,我就在这儿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再去杀哥舒秀。”

      可王越葭服了药,还是有些不满意。

      “即便他服了伤药,也不可能在半个时辰内回到巅峰。你这时对他出手,终究还是不公平。”

      世上哪儿有这么多的公平?
      哥舒秀已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
      刘恣居然觉得这话也很有道理,他居然对哥舒秀说:“既是这样,那待会儿出招的时候,我让你三招便是。”

      哥舒秀几乎有些愣了:“你让我三招?”

      刘恣道:“我知道你的小刀厉害,但你如今受了伤,我让你三招也没什么。”

      这人似乎对自己的功夫很是自信。

      哥舒秀却眯了眯眼,他看了看王越葭,看了看刘恣,感觉自己似乎在和两个傻子打交道。

      这本是两个有些聪明劲的人,一遇到义气,人就开始犯傻了。

      哥舒秀叹了口气,忽然有些不想对刘恣动刀。
      因为他也很自信,小刀一出,刘恣绝无生机。

      于是他对着刘恣道:“有些人救卓晓雾是为了义,比如王越葭,有些人救卓晓雾是为了我,比如赵扶雪。那你救卓晓雾是为了什么?”

      刘恣笑道:“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

      “这场热闹好看得很,不来凑一凑就可惜了。”

      王越葭笑道:“你活得倒是很恣意。”

      刘恣对哥舒秀问:“你问完了吗?”

      哥舒秀道:“问完了,但我觉得比起杀人,你有更要紧的事儿去做,比如去把真正的卓晓雾救出来。”

      这似乎才是很多人一开始宣扬的目标,可大部分人几乎已经把这个目标忘了。

      刘恣目光一亮:“你要把他的所在地告诉我?”

      哥舒秀说了一个地名,然后加了一句催促:“你现在去救他,一切都来得及。若是再晚,只怕他会被重兵把守,没有人再能救他出去。到时会有更多人前仆后继地去救人,然后死去。”

      而你能结束这一切。

      刘恣先是一喜,随后一愣。

      “不对不对,我此刻放过了你,你回去以后又开始清算,那我岂不是害了更多人?”

      王越葭道:“你放心,我会亲手杀了他。”

      刘恣诧异道:“你说什么?”

      王越葭正气凛然道:“他救过我,也试图杀过我,我这拼死护了他这几回,便算是把债还清了。我再杀他,便再没任何顾虑了。”

      话是光明正大,可刘恣满脸不信。

      “你真的会杀他?”

      王越葭毫不犹豫:“我真的会。”

      刘恣沉吟片刻道:“王越葭,我信你。”

      他知道对方曾经做过什么,他知道这个人一直走到今天是什么在支撑,于是他选择了成全。

      刘恣离开了,一切回归原点,小巷里还是只剩下了王越葭与哥舒秀。

      两个人都身受重伤,却都服了伤药。
      可这伤对王越葭是有利有害,对哥舒秀却百害而无一利。
      哥舒秀却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如今,已把王越葭看得透透的了。

      “他已经走了,你可以不必演了。”

      王越葭道:“演什么?”

      哥舒秀凝视着他:“你拼死护我这几回,我已看得分明。”

      王越葭一脸淡漠:“哦?”

      哥舒秀皱了皱眉,这不是他想要的反应。

      “李想待会儿就会到,你先与我回去,你身上的伤势还是得好好处理。至于其余人,只要你肯向我求情,我也可以考虑……”

      王越葭却打断道:“你刚刚说你看得分明,你看出了什么?”

      这人竟然问他看出了什么?他就这么想求一个答案?
      哥舒秀哑然失笑:“你明明还是喜欢我的,难道你还不认?”

      他如此笃定,如此直白,使得王越葭先是沉默,然后噗嗤一声,满脸缪然地笑了起来。
      这人笑得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每根线条都写满了轻佻与讽刺,一点也不像是刚刚那个拼死护着哥舒秀的汉子。

      笑完王越葭抬起头,看向了哥舒秀。

      “即便我拼死救你,即便刘恣放你一马,你还是想着清算,想着去杀更多像我像他一样的人!除了把别人踩在脚底,在朝堂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你还想过别的么?”

      “你有没有去喜欢过谁?你有没有一刻不是在算计?你对别人何时有过半分真心?”

      哥舒秀脸上仅有的血色慢慢消失了,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沉默代表着坚忍,可忍耐背后往往是巨大的痛苦与酸楚。
      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在王越葭面前,毫无遮拦地显示脆弱。

      可是王越葭不在乎,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在乎了。

      “你说我喜欢你?是,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至于现在?”

      王越葭看向哥舒秀,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你不配被我喜欢!你只配死在这儿,死在我手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你可曾付出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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