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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兵分两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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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兵分两路
宇智波鼬比所有反穿越的大佬们处境更糟糕的地方在于,他的语言外挂失效了。如果说橘猫小区相当于这些大佬们的翻译插件和超能力支持系统的WiFi,叶生丸加就是移动热点,没有WiFi的时候也能凑合着用。
如果既不在橘猫小区也不在叶生丸加身边,那么因为掉线而失去翻译能力以及超能力支持系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可是鼬直到发现自己和当地人无法沟通才明确这一点的,而他这已经算快的了。
——其他人要么去的都是日语环境,要么离开叶生丸加的时间还短翻译插件还没失效,或者干脆多才多艺在之前的反穿越经验中通晓了多国语言,要么就是还没来得及怎么说话就被人收进葫芦装回家里上锅蒸了,总之都没发现自己的超能力正在消失的事。
如果前面的剧情设定和现在的有所冲突,那就都以最新设定为准。本世界的造物主由于突如其来的重感冒的困扰,记忆力退化到只有七秒,已经不记得前面写了什么。
总之鼬的经历就像他的画风一样正经,他掉落到了不知道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bug的楚留香的世界,石观音所在的那片沙漠里,见到了穿着条纹衫、正在烤羊肉串的楚留香。这个哪里不对的楚留香还热情地邀请他一起来吃,吃得还贼辣。激辣羊肉串让鼬一度失去了意识,当他恢复意识时已经听不懂楚留香说的话了。
然后沙漠世界毫无征兆地雪花屏了,鼬强撑着兄弟之战后恶化到仅存光感的眼睛,被卷入了雪花屏漩涡,一阵天旋地转后,掉落在一处美人香榻上。
美人正在对镜自x,好孩子不要问那个和谐词是什么意思。鼬和美人对脸懵逼数秒,别过脸去连声道歉。没错,他道歉时说的就是“すみません”,在美人下意识地吐出不爽的语气词“は?”之后,重复了一遍“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场面一度极为尴尬。
这种时候,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如果叶生丸加或者任何一个橘猫小区看过《楚留香系列》的常住户也在这里,这事就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但是那些搞事积极分子都不在场,唯一能够与鼬正常交流的又只有从东瀛深造回来的大美人一个,事情当然向着石观音女士最期待的方向去了。
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忽悠这位有着超强战斗力的失明青年,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除了她老人家,鼬可是并无一人可说话。视力几乎消失,语言不通又让他与失聪无异,新鲜出炉的小聋瞎宇智波鼬君坐在石观音分配给他的房间里,陷入沉思。
当务之急,当然是联系上叶生丸加。贤十大佬轻而易举地经由“没有人搞得懂的思考回路”,得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正确答案,也就是沉心静气,默默呼唤叶生丸加的名字。泉奈大人在给他们这些宇智波开小灶介绍环境时说过,叶生丸加就是他们的“紧急联系人”,必要时呼唤她的名字即可被她感知到。
虽然那位大人给他的印象不是特别靠谱,不过只要拿来和斑大人或其他同族之人对比一下,再看看明显位于所有事件中心依然毫无自觉的位面之子本人,泉奈大人顿时显得伟大光明正义起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全靠同行衬托吧。
也不知道佐助怎么样了。那孩子自幼被他保护过度,性格单纯,心思从来写在脸上,纵然未来有无限可能,现在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有多担心又未必——他还记得泉奈大人所言的“没事,放心,你们这些人的名字都是注册过的,持旅游签证的话,世界意志必然有所交代。纵有磨难也不要紧,且死不了呢。”
就当他说得是真的吧。反正现在除了相信,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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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很快就到了,我和泉奈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对方这么欠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然后默契地咽下告别语,分别前往毫无目标的拯救丢失的队友的路上。
因为毫无头绪,我们只能碰运气,希望幸运女神能够偶尔垂青一下我这种主角人设位面之子天选之女,让我一下飞叽就能见到随便谁都好的队友。
说起来,青鸟长得挺出乎我的意料的。这些年来,我脑补的青鸟是绿色的、有着长长的尾巴、介于雉鸡和孔雀之间的一只大鸟,体型和仙人坐骑的那种仙鹤差不多。没想到,我所见到的青鸟,更像一头大雕,青黑的羽毛,黄澄澄的锐利鹰眼,桀骜不驯的眼神,超凶。
坐在青鸟头上瑟瑟发抖。这只飞叽飞得特别快,还没有安全带,也没有危险状态下紧急弹出装置,我满脑子都回荡着一个“怂”字。怂字之间还隐隐约约传来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仔细听的话,嘲笑声和青鸟的啼鸣声频率节奏都是一致的,卧槽不是这只鸟在笑话我吧?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太特么精确了。还没等我把困惑说出口,青鸟就原地一个360°旋转,接下来是很多个无死角的全方位旋转,那模样和我看了什么沙雕小说后笑死在床上的德行真是还原度超高。
死死揪着青鸟头上三根羽冠,看着脚下的风景从一片空白到另一边空白,怀抱着必死的决心用力一拔——青鸟凄厉地“嗷”了一嗓子,颇似我中学教导主任的中年女子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你作甚?”
随着这句话问出,它的飞行也稳定下来,我在羽冠之间缓缓跪了下去,慢慢地说:“抱歉,我忍不住了……”
哇——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严重怀疑这只青鸟是过山车修炼来的,修炼完了连个安全带都不舍得给乘客用的那种。不对,就算玩过山车和跳楼机都没这么刺激,也就不系绳式蹦极能勉强和这场经历有得一拼了。
什么叫不系绳式蹦极?爬到xx大桥/xx大厦/xx大楼/xx飞机上,做好心理建设,起跳。完。
青鸟愣了一下,两声明显的抽动鼻子的声响之后,它低头看看下空对我来说只有白茫茫云彩的地方,告诉我“放手”,一猛子扎下去。
我依言放手。穿过云层,噗通一声,那只破鸟冲进了一片清澈如许的湖泊之中。而可怜的我则从它脖子上被弹到尾巴尖,又从尾巴尖被弹了下去,最后远远地掉在了湖畔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压塌无数细小树枝后掉了下来。
这时脑海里传来青鸟的后半句:“不行,会掉下去。”
——一句话不分开说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话说这是哪儿啊?
“澡堂子湖。”青鸟干脆地告诉我,“就是当年织女她们下凡洗澡出了意外的地方。本来有个别的还挺雅致的名字好像叫‘望仙湖’什么的,自从织女出事以后这里就改了名,改了名以后就再也没有仙女愿意来这里了。”
有道理。换我我也不大乐意跑到一个叫“澡堂子湖”的地方休闲度假啊,还不如南北戴河呢。
我还有一个问题:“当年那群仙女的衣服也都是得纺纱织布裁剪制衣么,不是仙力化的啊?”
青鸟玩够了水,站在岸边扑棱脑袋,抖去羽毛上的湿气,不假思索道:“就算是这年头,手工做的也比机械做的值钱啊。你们的劳斯莱斯还号称纯手工打造呢,纯手工的不就是幻影么。仙人穿件衣服也一样。”
还是不太一样的,传说里的织女,可是被关在斗室里,没日没夜地织衣服,织完衣服织彩云。王母娘娘对彩云的需求量极大,织女对自由极其渴望。
“子母河,你还真是傻了。”青鸟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在我面前低下头让我爬上去,“同样是天帝之女,龙吉公主什么样,其他仙女又如何?织女以织技著称,因织技受供奉,她的织技自然要好,她的作品自然要三界可见,理直才气壮。”
没错啊,所以为什么说我傻了?
“五三是个好东西,让你写一千年,干不干?”
……说!曲x线给你多少广告费,我薛x星出双倍!
青鸟继续起飞,摇头晃脑地继续解释:“织女织云,何止千年?她早就想歇歇了,天宫请假太难。牛郎不好,还有郭翰。”
我唯恐被它甩下去,在它头上蹦起来踩了两脚。它才意识到我和它经常捎带的书信一样不会飞,甚至比书信还没用,不带自动寻回系统,这才老老实实地飞起来。也不知道它靠什么辨认方向,一直飞得不紧不慢。
“不对啊那个郭翰是谁?”回忆了半天各个版本的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倒是记得有一个是织女找回了羽衣又飞回天上,织了两个小的把孩子们带回去,牛郎穷追不舍,王母划出天河保护女儿。但是没有郭翰的事吧。
“天衣无缝听说过没有?”青鸟的语气依然很像我中学时代的教导主任。
这肯定知道啊。有个古代人见到一个仙女,仙女说自己是仙女,古代人不信让仙女证明一下。仙女给他展示一下自己的衣服薄轻柔软,而且没有接缝。
“然后他们睡了,睡完仙女回天上了。那个男的就叫郭翰,仙女就是织女。”
……原来是这样的吗!谁有WiFi借我连一下,我要现场百度!
青鸟还嫌不够刺激,继续爆料:“事后郭翰戏言,你这样,牛郎知道怎么办?织女只是冷淡地反问他,她与牛郎隔着天河,要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古早年代的女子便是这样,也不知后来那些女子怎么变得越来越迂。汉时还要教导女子不要随意殴打丈夫,听闻后世女子被丈夫打死都只能自认倒霉?”
对不起我是文盲,你说的我都不知道!那个教导女子不要随意殴打丈夫的大佬是谁?好厉害。
“忘了,好像姓班。还是有一天我去你那里喝水,被你阻止了,讲给我的故事。‘夫为夫妇者,义以和亲,恩以好合,楚挞既行,何义之存?’就是说,结了婚的人,要相亲相爱,能用语言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靠暴力。你怎么自己忘了?”
……真的是我说的吗?虽然觉得原本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断章取义起来还是很有道理的哦……而且从你们这些和我仿佛很熟的家伙的话语中表述出来的意思来看,我忘性大难道不是孟婆的锅?
正在思考这句话的出处是哪里,陡然间一阵剧烈碰撞,混乱的隆隆作响之后,我和青鸟一起坠叽了。没错,坠叽——据我肉眼可见的观察,青鸟扭头和我说话时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从高度来讲,我觉得是座山。这座山好像还挺高的,直插云天。
疯狂的下落之中,我的最后一个念头固定在:
现在请问还有什么能保护我不死于坠叽么?挺急的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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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西行之路这边的艰难险阻,海上西行之路就平静得多了。
稍微概括一下,大概就是这一世简称老王的照胎泉照女士,支使英灵卫宫驾驶着维摩那,在召唤出维摩那的最古之王金皮卡深沉的睡眠中,一路向着印度洋前进,一路捡上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听腻了三个白胡子老头关于如何保养胡子的经验交流,辉夜姬拖着皑如白雪皎若明月的及地长发,袖手行至船头,目视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陷入沉思。
那时的大筒木辉夜还是温柔光明的卯之女神,生活在鲜血染遍了每一寸土地的战乱年间,有着强烈的对于终结战乱、缔造和平的渴望。为此她毅然决然地摘下了一千年才结一次果实的神树之果,刚拿在手里,眼前就掉下了奇怪的人。
那是一个脆弱的女子,骑着黑色的大雕,坠落在她的面前,看到她的时候似是有些恐惧。
“你是谁?”辉夜姬淡淡地询问。
“をしゃぁせんゎんじゃ。”那名女子吐出一串她完全听不懂的话,还从袖子里取出两只晶莹剔透的杯子,杯子里荡漾着浅浅一层鲜红如胭脂的液体,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将杯子高举过头,“がんちぐぉたぃ,へこすぃそんそん。”依然是意味不明的几句话。
辉夜姬的体质让她并不畏惧毒物,这位陌生女子的真诚她感受到了,于是她接过其中一只杯子,将其中的鲜红色液体,就着神树的果实,慢慢地喝了下去。
安宁,温馨,隽永,清凉,那杯酒,是和平的味道。
辉夜姬如是想道。
后来和平降临,辉夜发现自己在众人的祝福下有了身孕,产下两个生来就带着查克拉的孩子。吃下神树果实的她性格发生了改变,莫名坚信自己身上诞生的一切都该自己所有。独占欲,或者说贪婪之心与日俱增,她甚至想要收回查克拉,收回自己身上流出的一切。
两个孩子飞快地长大,生来就有着优于地上的人的体质,那都是查克拉的功劳。作为母亲的辉夜姬爱着她的孩子们,又憎恨着阻止了她收回力量的人之子。她凭借轮回写轮眼施展了无限月读,制造出无数白绝。与神树合#体,化身十尾暴走,最后被两个儿子联手封印在月球上。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呢?被封印之前流出的意志,明明虚弱已极,仍不屈不挠地贯穿在长子的二子后裔之间,始终致力于制造出另一双轮回眼,释放出被封印在月球中的母亲。经历过人类女子的痛苦而诞下的那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失去了那样的对她的诚挚的爱意?
回忆戛然而止,辉夜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些早已遗忘的陈年往事,只是觉得船上这些吵吵嚷嚷的家伙实在是太烦人,想要一个人静静。
现在脱离橘猫小区的时间还短,这位大佬的实力又实在太强,现在的她还是能打开任意门,划掉,黄泉比良坂,到天之御中的各个世界逛逛的。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让她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行,却在感觉“下一次必然成功”的时候撞上了一个白毛。
反作用力把她顶回了天之御中的冰雪世界,这时她才发现,查克拉消失了,仙人体也消失了。
第一次发现,冰雪世界,原来这么冷啊——不输月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