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咖啡，右手茶》Mere

1、左手咖啡，右手茶

　　左手咖啡右手茶，你选咖啡还是茶？

　　方傥问顾筝这话的时候，她正低着头搅拌着不知名的咖啡，左三圈，复右三圈，杯中渐渐不再冒热气，捏着兰花指轻轻往嘴里送了口，淡道：“茶。”
　　方傥浅笑辄止，似料到她的回答，却还有丝不甘，平静道：“再问一次，选茶……还是咖啡？”这回他把‘咖啡’放在后面。
　　顾筝执起一只手抚额：“……茶。”
　　方傥无言。

　　方傥认识顾筝的时候，顾筝十五，方傥十八。
　　三个月后，方傥去了遥远的南方，开始求学之路。
　　临走时，方傥往顾筝怀里塞了筒棉花糖：“每天一颗，等你吃完，我就回来。”
　　顾筝踯躅着不说话，点点头，眼睛并不看他。

　　方傥笑了笑，离开。
　　那夜里，顾筝哭成一只小花猫。

　　后来，顾筝听说，方傥很优秀，方傥很出色，方傥是学校风云人物，方傥很招女孩子喜欢……方傥好像有了女朋友……
　　这夜里，顾筝又哭成了一只花猫。

　　棉花糖已经吃完，方傥还不回来。
　　学业繁重，顾筝恋上了咖啡。
　　隔壁班的小男生总是偷看自己，顾筝没空跟他玩，因为从前方傥说，这是小孩子的游戏。

　　有一天，顾筝收到一份大包裹，打开来，里面一个咖啡机，还有一包超大号的棉花糖。
　　顾筝赶紧看寄件人，方傥。
　　这天开始，顾筝又每天吃一颗棉花糖。

　　渐渐地，顾筝喝咖啡喜欢不放奶少放糖，因为受一个人的影响。
　　那个人不是方傥，总是对顾筝浅浅笑着不说话，只喝茶。
　　顾筝也奇怪为什么会受影响，只觉他的一颦一笑，分外熟悉。

　　顾筝的大学没去南方，和那个人一起升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
　　大一的时候，方傥回来了。
　　这天顾筝正坐在咖啡馆里一边悠闲地品着下午茶，一边看着那人对着自己浅浅笑着不说话。
　　这个时候，方傥走了上来，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很美。

　　顾筝说：“这是我的男朋友。”
　　方傥笑了，转身离开，那女人一路小跑跟上。
　　这天开始，顾筝只喝咖啡，不吃棉花糖。

　　机场休息室里，顾筝点了杯茶，方傥点了杯咖啡。
　　方傥问：“左手咖啡右手茶，你选咖啡还是茶？”
　　顾筝犹豫了一下，说：“茶。”
　　方傥笑笑，起身离开。

　　毕业后，顾筝挣扎在高级白领和低级打工仔之间，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三年之后，拥有了自己的小窝。
　　那个人向她求婚，顾筝想到方傥。

　　婚姻并不容易经营，三年时间不长，却足以磨灭许多东西，顾筝选择离婚。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天空很干净，是那种淡蓝色，没有云。
　　顾筝又想到方傥。

　　顾筝换了份工作，职位高了半级，工资并不增加。
　　每天顾筝过着普通上班族的生活，直到某天，十字街头，遇见方傥。

　　“您好。”顾筝说。
　　“好久不见。”方傥笑。
　　“你太太呢？”
　　“我没有太太，没有结婚。”方傥依然笑笑，似乎这种笑只属于顾筝。

　　咖啡馆，方傥问出文章开头的话，顾筝重复情景。
　　这一次，顾筝先起身离开。

　　刚走至门外，却被方傥拉住。
　　“这一次，我想问，为什么？”
　　“当棉花糖想选咖啡的时候，咖啡已经有人在喝了，当咖啡想选棉花糖的时候，棉花糖已经被人吃了。”
　　很绕，方傥想了半天，才明白。
　　“那是我妹妹……”方傥又笑了，笑的很好看，“咖啡一直选的，都是棉花糖。”
　　顾筝喏喏道：“棉花糖已经被人吃了……”
　　方傥没说话，却带着顾筝去买了一箱棉花糖。

　　方傥说，离他们认识的那一天，正好十年。
　　顾筝扑进方傥怀里，再次哭成一只小花猫。

作者有话说

　　偶得灵感，先写下，或许将来会改成长篇，谁知道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