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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CH 61 (END) ...

  •   一整天的比赛结束,伍少祺看见大会的电子广告牌上面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位时,竟然同时产生两种极端的感受:一方面觉得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发展,一方面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夺冠。

      「恭喜你,第一名。」尚恩看到成绩就跑来跟他恭喜:「虽然不想承认,但你今天的表现确实比我好。」

      「每次都给你拿第一,偶尔换个人嘛。」伍少祺开玩笑地拍拍他胳膊。

      「你真的进步的很快,」尚恩挑挑眉,说:「但下次我会把第一名夺回来。」

      「仅管放马过来,没在怕的。」伍少祺耸耸肩,笑的很仓狂。

      「你的教练们应该会很开心,」尚恩抿抿嘴,叹口气说:「看来我也该重新找个好教练。」

      经他一提醒,伍少祺赶紧拿出手机,喃喃自语:「对了,我得把这好消息告诉石教练。」他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下午五点多了,安格丰的手术应该快结束了吧。

      「你快打吧,一会儿要颁奖了。」尚恩挥挥手:「我去看看我家那傻妞的成绩。」

      伍少走祺到一旁角落拨了石平的手机,快接啊,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教练这个好消息,也希望石平可以告诉他好消息。

      「喂?」响了好几声石平才接电话。

      「教练,我拿第一名了!」伍少祺难掩兴奋地喊着:「所有努力跟训练都没有白费,我拿第一名了!」

      「…哦…这样啊,」石平的反应听起来像他现在才想起来今天在比赛似的:「做的很好。」

      「手术结束了吗?」伍少祺没忘记这最重要的事:「一切都好吗?」

      「伍少,我跟你讲…」石平的声音带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术好像…没有很顺利。」
      「没有很顺利…是什么意思?」明明每个字都听的懂,但伍少祺有些无法辨识其背后的含意,他咽了口水,再问一次:「手术没有很顺利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些状况,刚有个医生出来跟他爸妈说明,什么出血什么神经元我听不懂,然后签了病危通知书,」石平讲的有些语无伦次:「我说你啊…你要不要早点回来?」

      后面石平还讲了些什么伍少祺没听清楚,脑子里像是被人抛了烟雾弹似的一片空白,耳边彷佛飞了一百只蜜蜂嗡嗡作响,石平是何时挂掉电话的他都没发现,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他觉得有些晕眩,靠着旁边的墙壁大口喘息。

      过没多久有几位选手来跟他说话,眉飞色舞的不知道讲什么,最后隐约听到对方说恭喜。

      恭喜…恭喜什么啊?教练现在命悬一线呢,我要回去…现在立刻马上…教练你等等我…

      伍少祺不管对方还在说话,骤然转身去拿自己的背包,大步匆匆地往外跑,却又在门口被代理商的人揽下。

      「伍少祺,恭喜你,今天表现的很优秀。」对方是个肤色黝黑,体形矮小却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讲话时每个字都透露着兴奋:「你待会儿上台领奖时请我们这季最新款的防风轻薄外套,这样会很有宣传效果,麻烦你了。」

      对啊,还有奖牌,伍少祺犹豫了一人会儿,说好要拿奖牌回去给教练看的。

      在台上等着领奖时,他垂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不断颤抖,急不可耐,颁奖人还他妈的致什么词,奖牌快给我!

      大概是表情太过扭曲又一直呼呼地喘着粗气,站在一旁的尚恩几次斜眼瞥他,最后忍不住低声骂道,你得第一名还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是有病啊,真欠揍。

      但伍少祺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现在进行颁奖仪式。」司仪说。

      伍少祺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金牌挂到脖子上的感觉,他以为应该是梦想成真般的欣喜若狂,但实际到手的这一刻他却很想哭。

      他急着要离开,却突然有只麦克风杵到他眼前,穿着大会采访背心的记者问他:「伍少祺,这是你拿的第一个金牌,请问现在心情如何?有没有想感谢的人?」

      伍少祺完全不想浪费时间,但摄影机的光线已经打在他身上,他摸了摸胸前的金牌,沉吟了一会儿,对着麦克风说:「我想…感谢我的教练,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做一个运动员大多时候都很迷惘很孤单,枯燥又痛苦的训练,微乎其微的进步,我常常想要放弃,遇到困难就怀疑自己选这条路到底对不对,但是教练啊…」

      伍少祺讲着讲着声音变的有些哽咽:「可是教练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总是坚定又强大的带着我往前走,是他让我保有对这个运动的热情,是他教我如何追寻梦想,其实这个金牌是属于他的。」

      「教练有在现场吗?」记者的声音清亮:「要不要一起受访?」

      很简单的问题,却让伍少祺红了眼眶:「教练今天没能来现场……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教练,跟他说我夺冠了。」他讲完鞠了个躬,转头就跑。

      留下满脸错愕的记者,跟在一旁准备接着受访、摸不着头绪的尚恩,他歪了歪头,问身旁的尚稀说:「啧,我觉得怪怪的。伍少祺是不是…我是说…他跟安教练…是不是…」

      尚稀翻了个大白眼,叹了口气,心里想说你的反射弧够绕地球一周了,懒得理他:「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啊。欸,换你访问了啦。」

      伍少祺在回程的车上半刻也没阖眼,因为只要闭上眼睛那些跟安格丰一起度过的岁月就会一一浮现,开心的,无忧的,日常的,争执的,老天无缘无故派个人来守护他,现在会不会无预警地把人带走。他以前总觉得在对教练动心起念的那刻起就陷入一场苦恋,但是万一,万一他连品尝这苦中回甘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几个小时之后他回到熟悉的城市,已是夜阑人静的时刻,伍少祺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刚刚在路上他又给石平打了几次电话,都没通,简直让人发狂。

      其实整天的奔波他也快到极限了,下出租车时差点腿软跌到地上去,他单手撑地缓了一下,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回来啦?

      伍少祺猛然抬头,站在门口抽烟的正是石平。

      「你…安教练他……」伍少祺突然有点不敢问接下来的话:「他…他…」

      「他刚刚转加护病房了。」石平噘起嘴巴猛吸一口烟,吐出来,又猛吸一口:「手术中间有点状况,好在最后平安无事,医生说可能会有些后遗症,需要做一些复健,不过他应该可以看着你成为国手。」

      「没事?真的没事?」伍少祺不可置信的反复确认,整日不安惶恐紧张的情绪终于得以解除,他泄了力气般地在医院门口的阶梯坐下,两手朝自己脸又搓又拍,如释重负:「太好了,太好了…」呢喃许久才平复下来,他仰着头问石平:「教练你怎么不接电话,都快把我急死了。」

      「不是我不接,是手机没电了。」石平把烟头戳进垃圾筒里,往天空打直双手伸懒腰,一边打呵欠一边讲话:「就算手机有电也没空管你,手术比预期晚了两个小时结束,转加护病房得准备一些用品,全部搞定才刚送走安家两老,想要抽根烟压压惊,你就出现了。」

      「辛苦你了,石教练。」伍少祺站起来跟他弯腰致意。

      「哟,这是以家属的立场道谢?」石平歪嘴笑着。

      伍少祺大方真诚地回答:「各方面都要跟你道谢,不论是安教练的事,或者在攀岩上。」

      「你真的长大了。」石平笑了笑,揽着他的肩一起走下阶梯:「不用谢我,我欠那小子太多,这根本不算什么。先回去休息吧,加护病房明天早上才能会客,到时候带金牌来给那小子高兴一下。」

      前一天高强度的比赛再加上整天的神经紧绷,伍少祺累过了头,连个翻身都没有一路睡到隔天早上九点,一睁眼就从床上跳起来,早餐都顾不上直接往医院冲。

      还好没有错过会客时间,但是安格丰的床位旁边已经站了人。

      是安爸安妈吧?

      年近花甲的安家二老头发已有不少银丝,但精神奕奕气质儒雅,完全不像家财万贯纵横商场的总裁及总裁夫人,反倒有些学者风范。伍少祺隔着玻璃窗,看两人笑语晏晏的逗着躺在床上的安格丰,像在逗他们永远的小男孩。

      这种画面大概就是他所憧憬的美好家庭,父慈母爱,做彼此的靠山又不让自己的担心成为对方的负担,适度表达关心却不成为一种束缚。

      伍少祺摸摸肚子,决定去吃个早餐,把这段时光留给他们。

      等吞个三明治喝完豆浆回来,病床旁边的人换成石平,伍少祺穿了隔离衣帽推门进去,石平看他进来便识相的先行离开。他走到床边,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安格丰全身插满管子的景象还是太过冲击,久久讲不出话来。

      安格丰没办法讲话,只能费劲儿地掀起眼皮看着他,努力瞇了瞇眼睛像在笑,彷佛嘻嘻说着:虽然很狼狈,但我撑过来了。

      伍少祺很想碰碰他,但安格丰全身不是管子就是监测仪器。他只能揉一揉安格丰冰凉的指尖,把埋在衣服里的金牌拉出来给教练看。

      「你没看到比赛太可惜了,」伍少祺笑了笑,语调像在讲一个得意的秘密:「昨天我超强的,全场最帅。」

      安格丰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他拉了拉伍少祺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

      我
      知
      道

      「你没到现场哪会知道?」伍少祺牵起他的手,弯腰在指尖亲一下:「罚你以后我的每场比赛都要到现场。」

      安格丰弯一弯眼睛,在他掌心大大地写了个:好。

      安格丰在加护病房住了三天之后转到普通病房,安爸安妈确定儿子渡过难关之后便回美国去了,于是伍少祺立马肆无忌惮地进驻,陪在身边鞍前马后的照顾。看他一天比一天好转,身上的各种管子先后被移除,导尿管、鼻胃管,最后拔除的是脑袋伤口上排除淤血的管子,医生一针一线将伤口缝合,跟他们宣布再观察两天,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擦澡的时候,安格丰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秃瓢的脑袋上爬着一条大蜈蚣,肩背上爬着另一条,他扬扬眉毛,自嘲着说好像科幻电影的生化人。

      伍少祺用指尖碰了碰长出新肉的疤,说:「这是刻骨铭心的爱情线。」

      安格丰被他偶像剧似的情话逗笑了,捏着伍少祺的脸皮晃一晃,说:「臭小子,你人设崩坏了,以前那个痞痞坏坏的彩色头哪会讲这种话。」

      「崩了就崩了呗。」

      我已经走在光明的路上。

      其实改变的不只是伍少祺,安格丰住院这段时间也变了很多,他学会依赖,颐指气使地叫伍少祺做东做西,要他帮忙抓背擦澡,今天想喝鸡汤明天想吃饺子,想要重温他比赛的影片,想要在睡前得到一个晚安吻。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石平来看安格丰,跟他说因为伍少祺在全锦赛大出风头,不但代言接踵而至,连攀岩队都增加好几位新成员,然后淘淘不绝地讲着新年度的计划,直到伍少祺切了一大盘水果,把一片香甜多汁的水梨塞到他嘴里才消停。

      石平塞了满肚子水果,准备起身离开前跟安格丰说:「明天我本来要来接你出院,但是碰上我家老太太八十岁大寿,没办法来。」他转头问伍少祺:「交给你没问题吧?把这小子给我顾好。」

      伍少祺勾勾嘴角:「哼,这还要你说。」

      石平想说再待下去又要被闪瞎眼了,赶紧说我把一些不会用到的东西先搬回家,以免明天你们推个轮椅手忙脚乱的。

      虽然手术成功,但无可避免破坏到部份神经,导致安格丰的右手跟右脚无力,起身或大动作时会晕眩,需要时间复元也要配合复健,明天出院还是得坐着轮椅。

      「我帮你拿一些。」伍少祺说。

      住了半个多月,东西自然不少,二个人四只手都提了袋子,走到门口安格丰却把石平叫住:「我托你的那个东西,帮我丢了吧。」

      石平转头与他对视,心领神会地一笑,说:「嗯,还好没用上。」

      伍少祺跟提着东西跟石平到停车场,一一放入后车厢,碰地关上门。

      「明天就麻烦你了。」石平说。

      「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伍少祺仰头看了看星空:「真是太好了。」

      「对啊,虽然之后还有复健什么的,」石平想到什么,笑了一下:「不过他向来自律慎严,搞不好复健师说一天做20下的,他会发神经做到100下,你要多注意,别操之过急。」

      「嗯,我知道。」伍少祺嘻嘻一笑:「换我来监督他。」

      石平也笑了,拍拍他的肩:「另外还有件事要麻烦你。」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手中,说:「这个…交给你处理。」

      「这什么?」伍少祺问。

      「那家伙怕自己过不了这关,写下一些想对你说的话。」石平说:「反正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你处理吧。」

      伍少祺低头看了看信封,问:「只写给我?」

      「还有一封给他爸妈的。我也偷偷转交了。」石平说:「就这样了,晚安。」

      「他没给你写一封?」伍少祺笑着问他。

      「没。」石平拉开了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笑一笑说:「他说对我只有一句话:下辈子继续当搭挡吧。」

      伍少祺挥了挥手跟他告别,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去贩卖机买了瓶可乐,在上升碳酸的气泡中打开这封信:

      「嘿,彩色头,你好啊。

      2016年9月3日是我们相遇的第一天,转眼就过了三个季节,说起来好像满短的,因为我总觉得我已认识你好久,看着你成长,看着你茁壮,差一点就能看到你在体坛上闪闪发亮,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的。

      躺在病房里,情绪感受都变的很敏感脆弱,有时候很希望你在这里,那我们就能聊天打屁,总觉得有很多事想要跟你分享,但真的拿起笔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哪里?

      虽然你在岩壁上拚路线时那种充满了野性的战斗眼神很帅,但真正让我着迷的是你懂事而且温柔的心,就算生活不易,也努力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困境,就算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还是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这样的伍少,真的很迷人,而且值得被爱。

      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个值得被爱的人。

      我是很幸福的人,生在富裕而且开明的家庭,一直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看过大山走遍世界各地,最后还遇见了你,享受爱人与被爱的快乐,我很富足,此生无憾。

      别哭了,擦干眼泪,夏天又要来了。

      带着开放的心胸迎接未知的旅途,细细品尝生命里每次的成功与失败,不要设限,不要故步自封,如果遇到对的人,就再谈场恋爱吧。

      没事就仰头看看天空,我也会看着你。

      再见。」

      隔天安格丰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吃完早餐换好衣服,等着医生来进行会诊,整个人像雀跃地像个准备出门远足的小孩儿,但当医生嘱咐注意事项时,又变身成好学生似的乖巧地频频点头,什么都说好好好没有问题,伍少祺看了在一旁偷笑,这是想赶快听完训话赶快出院吧。

      医生走了,安格丰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说:「走,我们出院吧。」

      「庆祝出院。」伍少祺蹲在他轮椅前方,给他一个黑色的方形纸盒:「送你一个礼物。」

      「哈,现在有能力送礼物了?好感人。」安格丰摇了摇盒子:「这什么?」

      「你打开来看啊。」伍少祺催他。

      安格丰拆开纸盒两角的金色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驼色压纹的牛皮男用短夹,右下角有只小金牛。

      「你本来的那个皮夹太贵了,我买不起,」伍少祺裤子后面口袋拿出一个同款不同色的短夹:「就连这个品牌,我也是存了好久才能买两个。」

      「谢谢,我很喜欢。」安格丰瞇起眼睛笑得很开心,脸色也红润起来,他翻了翻皮夹,在透明夹层的地方看见他跟伍少祺的合照,是在甲米完成8b路线之后拍的。

      「这张拍的真好。」安格丰不禁赞叹。

      「嗯,我也觉得。」伍少祺笑说:「最热爱的事情跟最深爱的人。」

      安格丰把皮夹收进外套口袋里,仰头对伍少祺笑说:「走吧,迫不及待想出院了。」

      推着轮椅走出医院大门,玻璃门往两旁滑开,扑面而来的是混着青草香味的柔柔徐风,还有充满活力的吱吱蝉鸣,人声熙熙攘攘,阳光温暖大地。

      「夏天要来了。」安格丰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让花草的芬芳入肺,随着血液在身体里脉动。

      「我们的第一个夏天。」伍少祺笑一笑,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弯腰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一下:「以后还有无数个春夏秋冬。」

      「一离开医院肚子就觉得肚子饿了。」安格丰脸上泛起薄红,心情看似很好:「终于不用再吃病号餐。」

      「想去哪里吃?」伍少祺在后面推着他的轮椅,离开医院。

      「嗯…」安格丰想了一会儿:「回家吧,你给我炒几个菜,下饺子也行。」

      笑意在伍少祺脸上漾起,他加快脚步说:

      「好,我们回家。」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往常的在平淡中结束了,从五月到九月,谢谢这段期间一路追连载的你。晨曦、米团子、还有私人应援团的Jenny,我说过写文像跑马拉松,还好你们沿途喊加油,否则我无法到达终点线。
    这次写了相当冷门的主题,攀岩这项运动我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不熟悉,这么冷的主题还是决定写下去,其原因当然是对这项运动的热爱,即使在爬的时候常常都很灰心,但每次只要进步一点点,只要完成一条路线,得到的感动无法言喻,感动什么呢?大概就是那个不断失败还是继续努力的自己。
    各位宝贝儿,你们有热爱的事情吗?一想到就血液沸腾,把失败当甜头的那种热爱,如果有的话,真的很幸运哦!
    好了,不废话了,下个故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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