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三三真火

3、第 3 章

　　船划到静水处，用竹篙撑住礁石，顾勝慢慢把船定在河中央，待会儿再往岸边划呈半包围结构困住鱼群。
　　俯身拿起渔网，再小心翼翼地拿竹篙轻划水面把网挑下去。
　　太阳偏移到了竹梢，晒了一天的水保温了一样，咋一摸还有点烫手。
　　鱼到了黄昏的时候，由于缺氧，会飞出水面。
　　田齐在水里泡了大半小时，这会儿也像黄昏的鱼，终于舍得上岸了。
　　收渔网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田齐在水里搅和，把鱼全往圈里赶，今天的收获颇丰。
　　天色还早，顾勝也不急着打道回府。
　　脱了衣服，走进水里，一个猛子窜出老远，水性不比田齐差。
　　日头彻底落下山去，天虽然还是很亮，水温渐渐变冷。
　　潮湿的衣裤贴在身上，田齐和顾勝齐齐打了个哆嗦。
　　回程时候除了一网鱼，还有不少螺蛳，今天收获不错。田齐也和顾勝约好晚上去吃螺蛳，补偿他徒手捞鱼——一场空的悲伤。
　　“……”顾勝。
　　撑船往回走，布谷鸟躲在竹林里凄惨地叫着：“胡不归？”
　　一只翠鸟，从竹林飞出，掠过水面，叼起一只跳出水面透气的鱼，转眼又消失不见。
　　田齐敞着衣衫还是坐在船头，脚撩着水，神色比起下午放松了不少。
　　竹篙几个起落，小船穿过幽深的绿潭，归家的码头到了。

　　某年夜间，田齐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两人重逢那会儿的事。
　　怎么想怎么觉得当时顾勝有猫腻，等不到天亮，田齐把身旁的人推醒。
　　熟睡时被兔子捣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顾勝睡意正浓，眼睛都没睁开，睡意沙哑地问：“怎么了宝贝?”
　　看到顾勝醒了，田齐翻身趴到顾勝身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冒着精光。可惜有人不知好歹，眼都没睁开。
　　不过也计较不了那么多，还有更紧急的。
　　田齐抬起右手撩起顾勝的下巴，嚣张地调戏眼前人：“顾勝，咱俩当年在河里游泳时你还是单纯的友谊的吧？”
　　“……”这问的都什么问题。
　　得不到答案，田齐低下头，贴着顾勝的脸摩挲，“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动了歪心思的？”
　　就是要这种大半夜的逼问，才能打那不说话的呆子个出其不意。
　　凑得太近，呼吸喷到彼此脸上。顾勝一把拉下田齐，眼睛都没睁，准确的找到那处柔软轻轻啄了上去，没有回答。
　　田齐刚一闹顾勝就醒了，要是马上就搭理田齐只会没完没了一晚上就别想睡觉，顾勝故意装睡。
　　没曾想，田齐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他们俩走到一起自然而然的，也没有说谁先表了白，一对眼神就知道是这个人，也只能是这个人。
　　黑暗中顾勝的耳朵早已悄悄染上绯色，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是阵阵柔软。
　　什么时候被这小戏精骗走了心的？
　　是你冷静地直视焦虑的自己，坚定地说“没事，有我”的那刻？
　　还是受伤退赛，抱住我哭到痉挛？
　　还是那天在船头看你露出了难过?
　　还是……
　　感受到这遮遮掩掩的口勿，田齐一把推开身上的顾勝，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傻笑。
　　抬起手扯顾勝的俊脸，话语里藏不住笑意：“原来你惦记本大爷的美色惦记了那么久啊，记都记不住了啊，算了啊，本大爷准你喜欢我很久很久很久……唔……”
　　顾勝翻身，把兔子精压在身下。
　　岁月流淌，我都不知道原来喜欢你，已经那么久。

　　田齐走路安生不了，踩踩路边的野草，摘两捧麦穗，顾勝无奈的提醒他当心看路。
　　走到岔路口，田齐犹豫了，不想回家的念头怎么都止不住。
　　顾勝也看出来田齐有心事，但人刚回来晚上就不着家，还不知要被家长批评多少次。
　　“先回去吧，明天早点来家里，你二奶奶也惦记你。”田齐叫顾勝外婆二奶奶，不是亲戚就照着家里长辈岁数排。
　　田齐到底没那么不懂事，还是走上了回家的那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