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天下》大秦巫女

75、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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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昔，你的兔子昏过去了。”马小玲朝窗台下看了看，嫌恶地瞪了一眼吹着鼻泡的willex，纠正道：“不，他是睡着了。”
　　况恋昔掌心发力一吸，willex立刻从窗外飞到了她手中，腾空，碰撞，小兔子刚被惊醒，只来得及叫一声“昔昔”，转眼间便再度被无情地空投过窗，体验蹦极运动。
　　马小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儿不知道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以后就开始折磨那兔子小鬼，把之趴趴兔在大楼外荡了两个小时。有什么心事不能向妈妈倾述？马小玲觉得最近自己皱眉叹气的次数都快赶上过去二十多年的总和了，这绝对是美容大忌。
　　然后马小玲狠狠瞪了一眼女儿的父亲，天知道她和那只死僵尸顶多接过吻搂搂抱抱了一下，居然就被一个活生生的证据证明他们在将来会结为夫妻。
　　况天佑才用钥匙开门进来，就接收到了马小玲含嗔带怒的媚眼，对某僵尸来说杀伤力惊人。况天佑顿觉心头一热，连正在拨号的手机都没顾上，立刻朝含怒的美人靠过去。马小玲被况天佑突来的主动弄得面上一红，粉颊生辉，煞是动人。自从那一夜过后，遮挡在两人间的薄纱仿佛被揭开了一般。黑夜中对方的心跳，彼此的呼吸，手臂上肌肤相亲之处传来的温度，莫名而起又像是厚积薄发的触动瞬间把两颗心拉近，真心对真心。从前一相撞便错开的眼神头一次直直地看进了对方的眼底，深邃的眼眸中瞳孔的光亮像是撷取自心尖上的火热，把所有手足无措的逃避欲盖弥彰的情意如烟花般爆开，四散，所有屏障在那一刻化为乌有，潜藏在心底的动心清晰如夜空的繁星。
　　近在耳边的和弦声把马小玲从恍惚中拉回来，一推不知何时把手臂勾在她脖子后的况天佑，娇嗔道：“作死啊，你的手机还在响。”
　　“花开花落花开花落，悠悠岁月长长的河，一个神话就是浪花一朵，一个神话就是泪珠一颗，聚散中有你聚散中有我，你我匆匆皆过客……”对方的铃声居然是首老歌，铃声不断，显示对方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况天佑索性不再等了，挂断手机。“sunnyboy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刘sir的连环催命call他一个都没有回，我打他的电话也不接。港大的人口失踪案全局上下都忙得焦头烂额，这种关键时刻闹失踪，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况天佑最后一句话充分表达了对sunny翘班间接打断了他和最新出炉爱人的亲热行为的不满。
　　“工作工作，你一个僵尸这么关心工作干什么，也不多放点心思在女儿身上。”马小玲瞬间压低了嗓音，“我看昔昔准是叛逆期到了，这两天情绪起伏特别大，还有那只兔子小鬼很有问题哦。”马小玲全然没注意到自己从青春美少女进入到了黄脸婆的角色，同时间接承认了与况天佑的关系，或者该说女人天性中的八卦基因是与生俱来的。
　　我这么辛苦工作还不是为了赚钱，僵尸就不用养家糊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马家的女人shopping起来有多狠。况天佑委屈地看了看马小玲，然后立刻从善如流过渡到好爸爸模式。
　　“昔昔，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况天佑坐到女儿身边，柔和面部表情道。况恋昔左手一吸一放，willex不断在客厅内窗户外来回往复做抛物运动。况天佑在willex回飞到况恋昔手中之前趁势一截，掐断了拴在兔子后腿上的绳索，把玩偶朝沙发上一扔，正色面向神游太虚的女儿。
　　况恋昔默然地望向况天佑，半晌，慢吞吞地说：“珍珍阿姨决定离开香港了吗？”王珍珍没有死，这并不在况恋昔的计划之中。她对妈妈这个青梅竹马的死党的了解仅限于况复生的回忆录。三十多年后马小玲从来不会在女儿面前谈起过去的事，虽不讳莫如深但也是守口如瓶。王珍珍并不像金正中一样对况恋昔来说无足轻重，她与况天佑、马小玲之间的感情纠葛太过复杂。错综复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蝴蝶效应都能引发风暴，那一个人的生死将会导致多么不可估量的影响啊！如果因此使得况天涯况恋昔无法出生，那么此刻本身就在穿越时空的况恋昔有极大的可能会迷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危险！况恋昔眯起了眼睛，她是想让爸爸回家，不是想让爸爸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这种事哪怕只有微小的可能她也不敢冒险。骤起的杀意在房间内弥漫，对杀气敏感的不死战士浑身寒毛一立，身体自动摆出攻击的最佳姿态，却发现杀气的源头居然是自己的女儿。马小玲立刻察觉到这种不寻常的气愤，厉声道：“昔昔！”
　　况恋昔却无任何反应，此刻她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洪钟般的声音：“杀了她，消灭一切不安定因素，杀了她，毁灭背叛者——”况恋昔抱头呻吟，她越是压制屠杀的冲动头越是剧痛难当。倏地起身，被莫名声音控制的况恋昔几乎就要服从心中本来一时性起的小小恶念。
　　况天佑马小玲冷汗直下，况恋昔瞬间暴涨的气势如魔王降临，邪恶的气息如同稠墨一般在小小的空间中挤压，机会让人胸腔破碎。巨大的压力来如雨去如风，只见willex不知何时贴在了况恋昔脸上，四肢大开抱住她的头。
　　况恋昔的头痛顷刻被抚平，无形的邪气趋于平和，况恋昔跌回沙发，胸口舒缓地起伏。“想什么呢，差点入魔了。獠牙妹，你的定力还有待磨练。”willex给了况恋昔的额头一个爆栗，叫起了久违的称呼。
　　“没事了。妈妈，珍珍阿姨没有事吧，毕竟司徒是以命换命，珍珍阿姨这么纯善的人应该很不好受吧。”况恋昔若无其事地说。
　　“天佐在楼上陪珍珍，应该不会有问题。”接话的是况天佑。太可怕了，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杀掉。
　　香港国际机场，大厅内话别的场面处处可见。王珍珍推着行李，身边是一众好友。她的神情格外平静，眼底却与一丝沧桑。
　　“小玲，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王珍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马小玲，如同马小玲也放不下她一样。
　　“我知道，你这次去加拿大找嘉嘉，我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马小玲依依不舍。
　　“只要你想我了，就飞过来看我啊。”王珍珍温婉地笑着。
　　“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马小玲一把抱住好友，她们是死党，是姐妹，是亲人。
　　王珍珍挥手再见，消失在登机处。
　　“天佐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哪儿去了，也不来送行。”况天佑的手机中传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的机械回答。
　　王珍珍落座，不敢在朋友们面前表现出来的伤心一下涌了出来，泪水从指缝中滑落。司徒奋仁的死让她久久不能忘怀，她总是会梦见那个男人穿着和服站在飞舞的樱花中。
　　一张纸巾从旁边递了过来，王珍珍察觉到，红着眼睛抬起头。
　　“我觉得现在我应该在你身边。”况天佐包容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