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天下》大秦巫女

55、混乱之始(一)

　　霞姬高高在上，露台下匍匐着一批黑衣的死士，恭敬地聆听着谕令。
　　“只有救世主的血液才能提取出最纯粹的力量，你们将为徐福大人带来无上荣耀，献上那包含灵力的血液，为主母的复苏提供足够的能量。”霞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通天阁，闻听谕令的死士眼中流露出狂热的崇拜，像是被洗脑一般。
　　死士们谦卑地弯下腰，额头触到地面，然后次第消失。当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在空气中，霞姬露出怜悯的目光，似乎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
　　她转身欲去，却碰上迎面而来的堂本静。堂本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霞姬轻轻点点头，堂本静会意地跟上她的脚步，来到霞姬的卧房。
　　检查了几遍屋内的禁制，徐泺终于开口：“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想要退出。”堂本静犹豫了数秒还是说出了口。
　　“退出？”徐泺背靠着贵妃椅，挑了挑眉。
　　“不，是我要离开这里，离开通天阁，离开香港，离开你们。”堂本静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股脑儿吐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徐泺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痕迹，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未来……未来怀孕了。”堂本静迟疑而愉快地说。
　　“喔。”徐泺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对，僵尸不比脆弱的人类，孕育后嗣的时间要短得多。”
　　“你打算就此脱身而去，和金未来远离纷争是吗？”徐泺托着下巴，没有看堂本静，而是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画像上——山本一夫，通天阁原本就是山本一夫的产业，有他的肖像并不奇怪。
　　“霞姬，帮帮我。”堂本静放软了语气，希冀地看向徐泺。
　　徐泺一直沉默着，沉默着，忽然间暴怒起来：“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远远地离开是非之地，永远不要再出现。还愣着干什么，师父现在不在，你还不快走！”
　　堂本静一怔，在徐泺的催促下离开，临去前不舍地看了一眼徐泺，这个充当了他母亲角色多年的女人。多年来徐泺不老的容颜已经取代了山本未来在她心目中母亲的样子，尽管他一直执着于当年母亲怯懦的抛弃，执着于母亲这两个字，但是真正照顾他长大的却是霞姬，每当祖父严苛的教训后都是她送来的药膏为自己疗伤，陪着自己在疼痛中入睡，在祖父去世以后霞姬便接收了堂本静的监护权，一直与他相伴。
　　堂本静并不想留下霞姬孤单一人。但是为了未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堂本静坚定地离开，满怀歉意与愧疚。
　　发动机的轰鸣声呼啸而至，纯黑的哈雷摩托停在了嘉嘉大厦的外面，紧随其后的是一辆宝蓝色的马自达敞篷车。
　　马叮当扶着摩托，脚撑地面，抬头望了望这略显熟悉的建筑，表情高深莫测。小MI风风火火地下车，恨不得立刻冲进大厦里，一脸愤恨似乎要拆了这栋大楼。
　　“你确定大MI在这里？”马叮当再次确认，似乎不相信小MI的情报。
　　“当然，我好歹也是一只猫妖。”住在嘉嘉大厦里的黄皮猫回应了她的打听，虽然那只黄皮猫看上去就像个痞子一般不可信，但是当她亲自到嘉嘉大厦走一趟，便立刻感觉到了姐姐的存在。两姐妹之间的相互感应并不是任何道术，而是出自血亲的联系，这种天赋让她敏感地觉察到大MI被人禁锢在了嘉嘉大厦里。
　　“好吧，我们进去看看，不过，”马叮当似乎有所顾忌，严正警告小MI：“你不许给我惹麻烦，不然，哼哼！”
　　嘉嘉大厦对面的大楼顶层上站着三个男人，一副在等好戏上场的模样。
　　“啊哈，是真祖的老情人，用不用请示一下？”奇洛，也就是徐福，阴侧侧的声音却掩不住幸灾乐祸的语气。
　　“NO，这么多人撞在一起，多么有意思的剧情啊，我不禁期待起来。”蓝大力夹着雪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操控欲。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不觉的这上面风大了点吗？虽然我是僵尸，不怕冷，但是这风把我的发型都吹乱了。”里维斯压了压自己翻飞的乱发。
　　奇洛立了立自己的领子，蓝大力点雪茄的无烟火柴在风中明明灭灭。三人对望一眼，决定换个地方继续看戏。
　　马叮当站在电梯里，心神不定，刚才走进大厦扑面而来的气息中蕴含着马家独门风水阵的灵韵。
　　马丹娜坐在沙发上，轻啄一口况天佑煮的咖啡，忽然皱起来眉头。
　　况恋昔嘴边勾起一抹可以称之为得逞的微笑，她转身走进厕所，之前她已经把关大MI的笼子藏了进来。
　　“小猫咪，你看你的好妹妹马上就要来救你了，带着马家的另一半龙珠自动送上门来。”况恋昔提高笼子，大MI焦躁地用头撞向丝网却被弹了回去，努力地想大叫却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
　　马小玲靠在床上，她终于醒了过来，可是神情上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从梦中回过味来。况天佑拿过靠枕，垫在马小玲背后，殷勤地送上一杯温水，静静地坐在床边的靠背椅上，这是他两天以来最常待的位置。
　　王珍珍痴痴地看着况天佑的背影，而况天佑却在关注着马小玲，马小玲双眼空洞地出神，远远的，司徒奋仁也望着王珍珍的背影出神。金正中见状，摇摇头，低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唉哟！”马丹娜一个弹指隔空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孔宣一直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脸色阴晴不定。
　　“小孔雀，你在看什么？”金正中认识一个里高野的孔雀大师，眼前这个会变身的孔宣被他戏称为小孔雀，当然这个称呼换来孔宣的白眼。
　　“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孔宣自言自语。
　　“明王大人无需担心，该来的一定会来。”马丹娜笑呵呵地说，她的称谓倒是让孔宣一凛：“地藏菩萨，无能胜明王，乃是马家的熟识，所以对于各大明王在人间修行的分身还是有所了解的。”
　　孔宣忽然一笑，如同佛祖拈花，马丹娜会意稽首，一切尽在不言中。金正中还是一副状况之外的表情，茫然地看着两人打哑谜，殊不知这副不开窍的样子落在走进客厅的况恋昔眼中，更是让摇头暗叹：没有慧根，不能强求。
　　电梯门缓缓拉开，马叮当每踏出一步眉毛就跳一下，她定定地看着挂在墙上的招牌，灵灵堂，脸色凝重。小MI不解其意，她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义愤地就要上前叫门。
　　马叮当只是怔怔地望着，忽而吸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