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天下》大秦巫女

35、愤怒

　　那虚无之中的夜空忽然布满了迷离的血雾，本来光芒大作的月亮随即黯淡下来，一片巨大的阴影慢慢袭近，犹如一只张开大嘴的怪兽正在吞月。一颗燃着赤亮火光的星星正从那遥不可知的黑暗深处高速接近月球，那乍近似远的距离放佛一瞬间就可到达。
　　“计都。”况恋昔惊呼出声。这计都原是罗睺尾上的一颗煞星，专助他吞噬日月。
　　那临时抛出的倒霉鬼还处在浑噩之中，只是咋呼叫着顺势撞向魔气渐盛的罗睺，愈靠近身形便愈小，周身鬼气剥落，直至半丈之内已不成人形，化作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珠子。
　　“释迦舍利。”这突变更是让况恋昔惊讶地合不上嘴，疑惑的看着willex。
　　“这是他们的渊源，不干你的事。”willex避开况恋昔的灼灼目光，最后还是闪烁其词地说道：“三千世界皆由时空交错而成，时间空间或同或异，产生的世界也不尽相同，但是拥有无上法力的大神通者可于一界毁灭之际藏身于另一连通的世界之中，以此来逃过神形俱灭的后果。”
　　正待况恋昔在心中默默理清这前后线索的时候，罗睺大喝出声：“你竟还有脸出现于我面前？”
　　那金光闪闪的舍利居然也似被这喝骂声吓住，逡巡不前。
　　罗睺双目充血，似有深仇大恨一般怒骂道：“大日，前世你为了将我彻底封印竟然利用况天佑救世的功德，拼却化身之一的亿万年法力灭世重生，只有况天佑那只蠢僵尸才会相信你的什么缘尽1938，忘记与马小玲的万代盟约。满口仁义道德，最后还不是借着功德之力催动大日如来净世咒，灭世重生，如若不是计都带我远遁时空裂缝，我又怎会在这重新生成的世界里转世。哈哈，只是想不到山本一夫这个天勇者的转世竟会含恨而终……”
　　况恋昔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但是“马小玲”、“况天佑”“蠢僵尸”这几个词还是清楚在耳。五指一紧，攥住willex的脖子，眼睛却死死地瞪着魔气大涨的罗睺。
　　“獠——牙——妹——，咳咳咳！”willex掰着卡住脖子的手指，却被况恋昔的血红眸色惊得忘记了挣扎。
　　“况恋昔！给我清醒过来！”拼尽全身力气，willex发出雷击般的喝声。
　　“爸爸！”况恋昔从獠牙缝间吐出两个字，不知不觉中她的僵尸本能竟然冒出头来，莫名的来自于僵尸的力量在胸中翻腾，况恋昔愤怒地吼叫道：“他杀了我爸爸！”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你到底在说谁？”willex慌不择言地道，罗睺还是大日，抑或是……到底是谁该来承受缺少父爱的小女孩的怒气？
　　“那个毁灭世界的家伙！”况恋昔虚空一指，方向不明。
　　“可是那是另一个已经不存在的时空曾经发生的事情，那个世界中没有你。”willex解释道，希望暴怒中的小女孩能够接受这个理由。虽然这对向来任性到极点的女孩来说可能性渺茫。
　　“那也不行，那也是我爸爸。”况恋昔果然不出willex所料，并且理所当然地说：“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执掌空间的神灵啊，
　　请聆听我的倾述，
　　来自命运一脉的祈祷，
　　我愿献上我的爱与信仰为祭品，
　　窃取上下四方，
　　请回应我的真名实姓，
　　领域•绝对空间！”
　　况恋昔低语道，随着咒语的完结四周瞬间一暗，除了况恋昔、willex、罗睺和大日的舍利痛痛痛消失不见。
　　Willex莫名其妙的看着况恋昔，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意味，就好像看见况恋昔穿着草裙在他眼前跳艳舞一样。
　　獠牙妹，怎么会使用这个咒语……
　　“现在，把你们做过的一切从实道来，等待我的判决吧。”况恋昔忽然用一种绝对不符合她性格的语气说道。但是眼前的一魔一佛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首先是你，”食指指向罗睺，“我的空间不需要星辰，所以褫夺你的计都之身。”
　　“然后是你，”食指移向舍利，“我的空间不需要慈悲，所以褫夺你的信仰之源。”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突然切断，罗睺抚胸，舍利敛光。
　　在绝对的力量之前，力量不全的罗睺与本体失去联系的大日也只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早已消失在时空洪流中的往事坦露出来。
　　虽然罗睺的一面之词过于仇恨偏激，大日的絮絮叨叨如同开导世人，况恋昔还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马小玲，况天佑，不愧是有着万代盟约的怨侣，即使世界重生也不能打断他们的缘分。这是况恋昔唯一得出的结论。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绝不能容忍有人把我的父母当作棋子一般玩弄。”况恋昔道，“释迦牟尼，大日如来，既然化身三千，少了其中之一，想必也不会太难过。你，尘归尘，土归土，重回混沌吧。”
　　况恋昔五指收拢。遥遥地把金光舍利握在掌中。舍利子表面凹凸起伏，光线也被压迫减小。
　　“请听我一言。”舍利发出唱经般的声音。
　　况恋昔挑挑眉，不再发动绝对空间的力量。
　　“我既知必亡，亦不再奢望会有重归本体的一天，我灭世重生被罚入轮回，受累世孤苦，今日之果便是当年之因，因果轮回一饮一啄莫非天定，现在便是应验之时。归于混沌，一切便将遗忘，便将重来，我愿用我的佛力洗净罗睺的怨恨，我佛慈悲。”大日见况恋昔沉默，心领神会。
　　“痴儿，你与月神争斗，堕入魔道，你我既有一段世俗香火之缘，作为人父我没能及时救助于你，这是我的过失。今日过后，我们再无瓜葛，希望你好自为之。”念一声“我佛慈悲”大日如来终于还是释放出了最后的佛力，把罗睺团团笼罩。
　　随着金光渗入罗睺的身体，大日的舍利裂成了碎片，化为一片虚无。
　　“现在，该你了。交出罗睺血刃，你我也再无瓜葛。”况恋昔对还处在震惊中的罗睺道。
　　“你是僵尸吧。你该知道我的罗睺血刃是针对月神而造出来的，而僵尸作为太阴后裔，这件魔器正是你们的克星。”罗睺道。
　　“这是我的问题。”什么太阴后裔，况恋昔并不是很喜欢罗睺现在如同看破尘世的表情，那种不在乎的的背后好像埋藏着一件极深的秘事，和自己有莫大的关联。
　　罗睺不再多言，一把尺许长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掌心，缓缓飞起，落入况恋昔的手中。
　　“我该走了。”罗睺道。
　　况恋昔了然地笑着，解开领域，罗睺的身体自下而上消失，在头部隐去的最后一刻，他望着天，似乎在对某人说话：“我能放下，你呢？”
　　Willex一震，把头贴在了况恋昔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