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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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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自从王珍珍知道青梅竹马的好友马小玲不只是在哈佛念神学灵魂学这么简单,而是身体力行穿梭阴阳界插手人间鬼事以后,马小玲终于堂而皇之把灵灵堂的招牌在嘉嘉大厦挂出来了。虽然天佑常说天地有正气,但是天性纯良的王珍珍还是对马小玲工作上的事退避三舍,特别是当她知道小玲已经过世的姑婆就住在客厅的那把紫砂壶里。
王珍珍细数了一下周遭的人。正中以前是招摇撞骗的玄武童子,现在是正牌的蹩脚天师。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求叔以前是一代道长毛小方的徒弟,现在是大医院的挂牌医生,人鬼不忌那种。亲亲男友况天佑是出了名的悍勇干探,比起穿梭阴阳界的小玲来说常常命悬一线的天佑也是不遑多让。天佑虽然不说但自己知道,每年警局还是会有一些个案被记入机密档案,通常这些案子都会光顾到小玲,之后往往是自己被小玲拉出去shopping一番。看看柜子里的衣服就知道这些案子有多离谱,以小玲的性格政府的钱不赚白不赚,不狠削一顿,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的荷包。对了,还有生叔养的那只猫,上次似乎有看到它对自己笑。
周围的人都这么不凡,而自己不过是名小学老师,说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所有的人都对自己很好,彼此之间完全不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太特别,自己的平凡才会显得弥足珍贵,从自己身上他们能体会到生活的美好。王珍珍放下日记,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今天,嘉嘉大厦搬来了两位新房客,是天佑的亲戚,小玲似乎很喜欢其中的小妹妹,他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
此时此刻在灵灵堂剑拔弩张的气氛可一点都谈不上融洽。
马小玲砰地合上门,暗自咒骂道:“臭警察,喋喋不休的样子好像我会吃了他侄女一样。”门外,况天佑因马小玲的天师身份为况恋昔担忧不已,再三叮嘱昔昔注意却惹来马小玲不耐烦的回应,看看紧闭的铁门,况天佑摸摸鼻子回房。
马小玲转过身,仔细观察况恋昔,忽然觉得这丫头和之前在众人面前似乎有点不同,更有生机更有阳光也更有不符合年龄的奸诈。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的,跟臭警察还真像,两人不愧是亲戚。马小玲故意忽略况恋昔眼中奸诈却不失纯真的光芒,那跟自己异常相似的灵动,带着马家女人特有的坚持。
与此同时,况恋昔也在打量这间屋子。青龙汲水局,鲤跃龙门阵,东南方正摆常青树当去歪风,西北面倒悬桃木剑以斩邪佞,正财位是虹彩瓷瓶里面肯定搁了九枚铜钱,横财位上垂挂着金斯风铃招财进金,办公桌上端正地压着一方泰山石镇纸,财运稳当八方不动。布置的很有妈妈的风格,况恋昔感叹道,想起了未来妈妈那间被风水相术界当作教材的办公室。
静默半晌,两人的气势无形中增加了不少,无声的较量是动手不动口的先兆。
“你想喝点什么?”马小玲天外飞来一句,不咸不淡的算是尽了主人的义务。
“咖啡。”况恋昔不客气地点餐。
“小孩子应该喝牛奶。”最后被端上来的自然是牛奶,记得千万不要跟母亲在营养学上较量。
抿了一口牛奶,况恋昔放下杯子,静待马小玲的下一步行动,先礼后兵是妈妈审犯人的一贯步骤。
“况天佑是你叔叔吧,你父母呢?”马小玲随意落座,恰恰坐在了况恋昔对面,一主一客各踞半边。
“其实,况天‘佑’不是我叔叔。”刻意把重音落在佑字上,况恋昔麻利地解下从一开始就未离身的背包,把willex塞进去,却见willex做着“自求多福”的口型。
“哦?”马小玲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况天‘佑’按辈分来算应该是我侄子,他不好意思才这样说的。”况恋昔才说完,就见马小玲一脸喷饭的表情,而后是被人戏弄的恼怒。
“说谎的小孩半夜会被鬼婆婆吃掉的。”马小玲语带威胁,只是这对马家女人来说远不如扣零花钱管用,“不过你应该不会怕吧,毕竟能够养小鬼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敢情马小玲把兔子玩偶当成了小鬼的寄身之所,把况恋昔当成了会驱鬼之术的同道中人。
况恋昔把背包往虹彩瓷瓶方向一扔,稳稳当当地挂在了犄角上,这叫投鼠忌器。那虹彩瓷瓶可是钧台出产的,至少六百年历史了,不仅价值高昂,而且是这间房子的阵眼所在。
“说了这么久,还是活动一下身子比较好,不多锻炼万一身材走样了怎么办。”马小玲松了松骨,勾起茶杯射向况恋昔。
况恋昔恰恰偏头闪过,茶杯在身后砸了个粉碎。马小玲本就没寄望会一击得手,这声响不过是提醒左邻右舍特别是一墙之隔提心吊胆的某臭警察战争打响,惊扰莫怪。
两人你来我往,不过方寸之地,就已攻势凌厉,掀起阵阵劲风。柔荑轻拍,墙壁上顿时凹进一块完整的掌印,隔壁起夜的况复生被突来的声响吓得尖叫。美腿飞踢,空中盘来碟往,稀里哗啦碎成一地,况天佑连忙拉着愣在原地的复生回房。
揽雀尾。
太极以慢打快,轻轻引过马小玲的腿风,一个抱圆散去劲道,饶是如此,况恋昔还是感觉到小腹已然青紫。
寸打。
单靠指头手腕的瞬间爆发,把全身力道送出,马小玲左肩中招,幸好她多年实战经验丰富,立刻揉肩坠肘卸去了七八成的攻击。
两人仅仅是肉搏,不多时便双双挂彩,但谁也没有借助法术,毕竟在嘉嘉大厦使用道术极其容易误伤。
“有没有搞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况复生忍无可忍拍响了灵灵堂的大门,门倏地打开,只看见黑着脸的两人和一地狼藉,“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识时务为俊杰,切忌不能和失去理智的女人打交道,特别是马家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马小玲甩甩手,下手真狠,这丫头反应不慢。
况恋昔没有说话,走到摆放马丹娜的紫砂壶和马灵儿手札的地方,对马小玲神秘一笑。只见她双手交覆,缓缓拉开的手指之间竟凭空捻出了三柱香,飞快地从头捋过香,素手轻翻,三柱香无火自燃,袅袅升起的青烟散发出淡淡的迷醉人心的香味。
马小玲嗅了嗅香,顿时觉得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不少。紫砂壶震动,马丹娜飞了出来,一同歆享这许久不曾闻见记忆中的香味。
“袅娜香。你到底是谁?”马小玲马丹娜异口同声问道。
“钧台,马回希。”况恋昔掷地有声,引以为傲地说,这个名字是马家长老阁在况恋昔降生之后十日上禀先祖承天而得,是况恋昔在族谱中记录在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