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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陈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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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没再逗留,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回去复命了。
“师父。”齐洛欲言又止,也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自己作为霍长峰的亲传弟子比试输了多少有些伤了师父的脸面。
“无碍,比试终归是有输有赢,今日你的表现尚可,看得出平日下了功夫,不过是缺乏一些经验罢了,不必太自责。可有受伤?”
“未曾。”
“那就好,下去吧。”霍长峰抬手示意。
齐洛得到允许,规规矩矩回到了原位,站到了楚御的身侧。
楚御鼓励拍了怕他的腰,两人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齐洛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看台,比试进行得如火如荼,各家尽显所长,刀叉剑戟层出不穷,着实精彩。
齐洛认真研究着台上人的招式,在脑中仔细盘算,取其精华融汇于自己的武学之中。
就在他沉浸之际,一只微凉的手碰到了他的手背,他诧异的转头,就见楚御小心地碰了碰有点肿起来的手背,无声的用询问他怎么了。
两人站在霍长峰旁边也不敢乱说话,齐洛只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下意识的想把手移开,却被楚御先一步轻轻地拽住了。
只见他一只手托着齐洛的手指,一只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瓶药膏,然后轻轻地抹在了齐洛的手背和手指上。
药膏微凉,但齐洛却浑身被烧得通红。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的小孩子了,这两年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平日里习武受伤都是常有的事,他都是自己上药的。
齐洛讨饶地看向楚御,希望他能马上把自己的手放下,然而楚御一心盯在他的伤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周围都是人,齐洛紧张的扫过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洛儿,你看这个人的剑法和你的相比有什么不同?”霍长峰突然出声问。
齐洛吓了一跳,下意识拉着楚御的手向下,避开可能扫过来的视线。
“嗯……”齐洛把注意力放回台上,快速的扫了两眼台上正在打斗的男子,“此人的速度和力道比我更加好些,招式上……招式上并没有比苍山派的剑法优越。”
齐洛又卡了一下,他听见旁边的楚御低笑了一下,然后就维持着这个牵手的姿势,继续帮他涂起了药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放开。
反正后面擂台上谁比了什么,谁又赢了,看了全场的齐洛一点也不知道。他只记住了当时如雷的心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道不明的情绪。没等他深究,一伙儿人就被霍长峰安排去准备晚上的庆祝宴会了。也就是在宴会上,他也碰见了他最不想碰见的人,陈安。
因参与比武大会的门派众多,除了比武,大家也会借此机会商讨一些武林大事,所以各门派还要在苍山派逗留几日。为了慰劳各门派的远道而来,也为了庆祝比武大会的顺利进行,霍长峰特意准备了宴席招待众人。
正厅里,各派掌门、弟子齐聚一堂,是个非常好的交流机会。
齐洛和楚御跟在霍长峰身边帮忙招呼,眼看着陈青山和陈安走了过来。
引荐他们来的是四师叔霍裴升。
“师兄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大药商陈青山陈老爷。”霍裴升热情地跟霍长峰介绍道:“这两年多亏陈老爷捧场,咱们后山的药材大部分都被陈老爷包了,可是解决了大问题。”
“这位是陈老爷的爱子陈安,陈公子从小对武术颇有兴趣,这次特意前来观摩咱们大会。”
“见过霍掌门。”陈安一边有模有样的行礼一边微笑地看向齐洛的方向。
齐洛看着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霍长峰也是一愣,随后马上笑着摆了摆手道:“陈公子不必多礼。”随后又客气地对陈青山说道:“一直听裴升说自己最近遇到了个贵人,帮了我们不少忙,想必就是您了。我们小门小派,寒酸了些,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尽管说。”
“霍掌门客气了,此次能受邀前来,该说是陈某的荣幸才是。犬子从小就想习武,只是无奈陈家事务繁琐,无法让他随心所欲,这次一直闹着要来,我实在无法只得厚着脸皮来讨杯酒喝,霍掌门不见怪才好。”
“您这说得哪里话,洛儿,你去吩咐厨房再拿坛好酒来,难得今天热闹。”霍长峰显然还记得齐洛和陈府的过往,怕齐洛想起以前的伤心事,只得找个理由把他支开。
“是,师父。”齐洛倒没有霍长峰想象的那么脆弱,很快缓过了心神领命离开。
多年不见的人重新出现,齐洛心里的惊讶多于憎恶。不得不说,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有些人兜兜转转总会在身边出现。
另一边,以秦漠为首的苍山派外门弟子被安排到了偏厅,大家离了掌门也都更放开了,酒肉随意,气氛好不融洽。
“秦师兄,你今天那招后抡劈剑的招式真是绝了,时机把握的相当好!对方当时都愣了。”
“是啊,师兄真是厉害,也不知道我还要多久才能长进,有师兄的一半功力我就知足了。”
……
众弟子恭维着秦漠,让秦漠心里十分受用。
酒过三巡,秦漠起身去如厕,走至一处假山,隐约听见有什么人在说话,这大黑天的来这么僻静的地方,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秦漠这样想着,刻意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
“干嘛急着走啊,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都不跟你主子我叙叙旧吗?”
说话的人语气轻佻,难道是有人在偷偷约会?秦漠更加好奇,借着假山的遮挡伸头看去,这一看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满身贵气的公子拦着齐洛,两人拉扯着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可叙旧的,师父还在等我拿酒回去,请你让开。”
“你这样说我真是很伤心啊,毕竟你在我家待了八年,主仆一场,我可是待你不薄。怎么,听说你现在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了,这就看不起我们了?”
“待我不薄这种话,陈老爷可以说,你凭什么?我从小被你欺负的还不够多吗?”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要不是当初我爹可怜你们娘俩,说不定你们早饿死了。”陈安不承认,继续说道:“我说过的吧,你一天是我的奴才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奴才。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啊齐洛,怎么以为你有霍掌门撑腰就行了?他知道你和你娘是因为行为不端,意图勾引我爹才被赶出府的吗?”
唰!还没等陈安说完话,齐洛随身的佩剑已经半出鞘地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安,过去的事我不欲和你计较,但你要是再敢编排我娘一句,我就让你好好尝尝我苍山剑法的厉害。”
齐洛直视着陈安,眼神冰冷的让陈安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你这是干什么。”陈安轻手轻脚的向后退了两步,与齐洛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我只是随便找你叙旧而已,你干嘛舞刀弄枪的。再说你和你娘本来就是陈府的奴才,我说错了嘛,啊!”
只见齐洛又唰的一声把剑收回了剑鞘,转手挽了个剑花,剑身正正好好打在了陈安的腹部。陈安惨叫一声,忙捂着独自蹲了下来。
“你干什么你!”陈安恼羞成怒,蹲在地上还不忘了吼着。
“这一剑是还你的,我和我娘的确在陈府当过几年奴仆,但我们也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并不低人一等。当年你欺负我们的,这一剑算都还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来苍山派是客,我自会招待你,但其余的就没有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要是再来找我麻烦,小心我不客气!”
说完,齐洛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陈安又痛又气,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见了他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除了齐洛谁也没让他吃过这样的亏!
“真他娘的晦气!你以为我会怕你一个小奴才!你这个没有爹的杂种!我要去告诉霍掌门!让他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陈安气急败坏的怒骂着。
秦漠偷窥完整场闹剧,适时地从假山后面小跑了过来,一脸关心地将陈安扶起道:“公子你没事儿吧?在下苍山派弟子秦漠,刚才远远看到公子和我们掌门的弟子齐洛起了争执,匆忙赶过来,但还是让公子受了伤,真是罪过。我方才隐约听见您说齐洛是您府上的奴才,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您跟我说说,我也算是他的师兄,如果是他的不对,我一定让他给您道歉。”
秦漠这话说得客气,陈安顿时觉得找回了些面子,没有一丝防备的开始和秦漠讲起来。
“哎,这话真是说来话长。齐洛从小是个没爹的孩子,我爹心善,看他们孤儿寡母可怜,就收留了他们在陈府打杂,平日供他们吃住,没想到人性贪婪,他们娘俩竟然打起了我爹的注意,说起来真是让人难为情……”
秦漠默默听着,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没处找他麻烦呢,就有人给送上门来了。
秦漠一边应和着一边窃喜,时不时还安慰陈安几句。
“要是齐洛有秦公子一半的知书达理就好了,我日后一定跟霍掌门好好举荐公子,凭秦公子的品行和才华,只是个外门弟子着实可惜了。”最后陈安如是说道。
“哪里哪里,在下学武只为匡扶正义,除恶扬善,是亲传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秦某从不在意这些,不过还是多谢公子美意了。”秦漠谦虚地回答。
俩人俨然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最后实在是耽搁太久怕宴会上的人找过来才匆匆告别,各自都很满意今日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