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风》打麻油

2、第二章

　　衣着简朴的妇人不安的双脚搓着地，看到秦风等人进来，立刻慌张的站了起来。
　　章超冲她安抚的笑了笑，“苏阿姨，您别紧张。我们这次过来找您，也只是想再听听您当时见到的一切。”
　　“哦，哦。”苏爱华搓了搓手，昏头昏脑的答应着，“那，那你们坐，坐。”
　　秦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眼这个不过十几平方的出租房，一边的唐仁伸手拿起一张合照上下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您当时，除了发现死者，有没有发现什么凶器？”野田昊谢过苏爱华递过来的水问道。
　　苏爱华捏着衣角，皱着眉想了许久，接着缓缓摇头，“没有。”
　　“那你能说说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吗？”唐仁弓着背坐下，看了一眼苏爱华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当然可以。”苏爱华小小的点了点头。
　　4月15日凌晨五点，苏爱华提着水桶去废弃教学楼打扫卫生。
　　她从五楼一层层往下打扫，等扫完了三楼女厕所后她还休息了一会儿，六点差一刻，她提桶进了男厕——
　　张焕焕就那么双目大瞪的靠在墙角，她的四周全都是血，漫天漫地的血。
　　苏爱华当时就吓蒙了，她哆嗦着足足失声了一分钟才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
　　学校保安很快就赶了过来，那些好奇的学生也被隔离在楼外。领导们匆匆忙忙的赶来，一个个都是面色惨白。
　　“我当时整个人都空白了。”苏爱华低着头，害怕的搓着衣角，“这几个晚上，我一闭眼就能看到姑娘瞪着眼睛看着我。”她抖着声音说道，“那栋教学楼一到晚上就会锁门，放学之前保安都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姑娘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
　　“你就没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唐仁不相信的问道。
　　苏爱华摇了摇头，“真的没有什么。”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整个学校，连垃圾桶都翻过了，没有什么不对的。”
　　案发地点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脚印。秦风看着苏爱华，对方的神情的的确确非常符合受惊过后的表现，并没有撒谎的痕迹。看来这次的凶手，心理素质非常不错。
　　“大楼的钥匙，只有保安有吗？”野田昊问道。
　　苏爱华点点头，“除了清洁组长和保安组长，没有人有了。”
　　“这两串钥匙，从来没有丢过吗？”野田昊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从来没有。”苏爱华肯定的摇头。
　　秦风站了起来，“好，好的，我们，问完了。”他看了一眼几乎要蜷缩成一团的妇人，“您，您好好休息。”
　　“真是可怜。”唐仁摇摇头，“那么惨烈的现场都让她看见啦，晚上不得做个连环噩梦就不正常啦。”
　　“你想到了什么？”野田昊看了一眼从苏爱华家里出来就沉默不语的秦风，“苏爱华这个人，我觉得她没有问题。”
　　秦风抿起唇，“你，你觉得，一个每月收入，只有两千的清洁工人，”他举起手机，上面是最近的租房信息，“会在这里，租一个，每月需要七百的房间吗？”
　　“可能是她觉得这里治安好呢？”唐仁凑过来，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她一个女人，多花点钱想要住的安全也没什么吧。”
　　“是，是吗？”秦风手指动了动，调出一张距离学校更近价格也更好的租房信息来，“那，她为什么，不去这里呢？”
　　唐仁拍了拍秦风的肩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一个独身女人，你就别对她要求那么高啦。我猜是因为她女儿住在附近啦。她连女儿的正面照都没有，全靠偷拍。”唐仁一摊手，“我猜肯定是孩子的父亲不让她见女儿，她才选择住在这里啦，离女儿更近一点。”唐仁假哭了几声，抬手摸着不存在的眼泪，“真是好感人啊。”
　　“她的女儿？”野田昊重复了几句，“你怎么知道？也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吗？”
　　“桌上的相框里放着啦！这个年纪不放女儿的照片难道放孙女的吗。还有她女儿哪所学校的那我怎么知道啦！”唐仁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是天眼啊，随便一看照片就能把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
　　“可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唐人街第一神探吗？”野田昊笑眯眯的反问道，“居然看不出来吗？”
　　唐仁撩起袖子，“嘿，小日本，我……”
　　“好，好了。”秦风隔开跳起来都未必打得到野田昊的唐仁，免得他自取其辱。边看了一眼教学楼走廊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说道，“正事要紧。”
　　野田昊跟在秦风身后，回头挤眉弄眼的朝唐仁眨了眨眼。后者一副我要把你大切八块及捶胸大猩猩模样的追了上去。
　　“等会过来的都是经常去废弃教学楼的学生。”和校方打过招呼的章超赶紧解释道，“这些学生大多有些脾气，万一没有配合，你们也别生气。”
　　“中二嘛。”唐仁一脸‘小CASS’的表情，“我知道啦。”
　　章超笑着点了点头，“焕焕的那位朋友家里有点事，下午才来上学。等会我请几位吃个饭，等见了她再回去。你们看，这个安排还可以吧？”
　　“没，没问题。”秦风点了点头。
　　“我也没问题。”野田昊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秦风，有趣的勾着唇角扬眉应道。
　　“章先生。”严肃的教导主任带着两个女孩子过来，强调道，“这两个孩子等会还要去参加市里的比赛，你们要有什么想问的，先问了吧。”
　　那两个孩子面色平静的入座，其中一个还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野田昊。
　　“你们，认识张焕焕吗？”秦风问道，“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两个孩子一笑，异口同声道，“认识，是个温柔的人。”
　　秦风一挑眉，反问道，“温柔？”
　　“我们和她初一是一个班的。”高个女生说道，“讲话永远都是柔柔的，也没和人吵过架。班里出去春游，她永远都是那个自备姨妈巾、晕车药给班里人应急用的。”
　　另外一个矮个女生点点头补充道，“学习成绩也还不错，最擅长拉小提琴了。”
　　“追她的男生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高个女生看了一眼同伴，“不过没听说她有男朋友？”
　　“反正学校里是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生走得近。”
　　野田昊蹙眉，“没有男朋友？”
　　“我们是没听过，不过，”矮个女生犹豫了一会儿，“既然林萍萍说了她有男朋友，那应该是真的有吧？毕竟她俩才是闺蜜。”
　　唐仁好奇地问道，“林萍萍，就是那个和张焕焕很要好的女生吗？她人怎么样啊？”
　　高个女生翻了一个白眼，“林萍萍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对啊对呀，”矮个女生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以前叫林爱苏，超土气的。”
　　“这个名字的确不怎么好啦。”唐仁也觉得这个名字不太适合年轻姑娘，“那改名也是理所当然了啦。”
　　矮个女生一脸‘你一无所知’的摇头，“那也不用照着张焕焕的名字改啊，焕焕，萍萍。连个名字都要和张焕焕相像，更别说穿着打扮了。”
　　“张焕焕家里条件好，买得起那些奢饰品。”高个女生啧啧摇头，“这个林萍萍就照着她买些假货穿。”
　　“她和我们班的女生关系不怎么好，不，严格来说她和我们学校的女生关系都不怎么好。”矮个女生修正道，“总觉得我们好像看不起她，可条件比她差的学生多了去了，我们照样是朋友啊。”
　　高个女生点头，“这种虚荣的姑娘，也就焕焕那个傻乎乎的愿意和她做朋友，我们哪一个不是有多远跑多远。”
　　“那你们那天去废弃教学楼，有看到什么吗？”唐仁双手搭着椅背问道。
　　两个女生齐齐摇了摇头，“我们就在楼顶吹了一会儿风，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
　　“我们可以走了吗？”矮个女生看了看手表，“比赛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得去现场做准备了。”
　　秦风点点头，“当，然。”
　　教导主任带着那两个女生出去了，野田昊看着合上的房门脸上浮起嘲讽的笑意，“女人啊。”
　　“你们说，”唐仁弯着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会不会是那个林萍萍嫉妒张焕焕，所以下手杀了她呢！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啦。”
　　秦风沉吟着点点头，“不，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是还有几波人嚒。”野田昊看着被敲响的房门，“说不定他们能提供我们更详细的线索。”
　　“林萍萍？”男生转了转手上的篮球，“啊，那个整天跟在张焕焕身后的女生啊。她们两感情不是很好嘛？上厕所都要一起去。”男生皱着眉苦思了一会儿，“我记得去年张焕焕生日，她还送了她一张周杰伦演唱会的贵宾票。”
　　唐仁问道，“生日？林萍萍送给张焕焕的吗？她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嗯，我们还吓了一跳，没想到林萍萍不显山不露水的能送那么贵的东西。”男生点点头，“焕焕生日是9月17日，林萍萍的我就不知道了。”
　　野田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能记住张焕焕生日的男生，“那你那天去了教学楼？是为了什么？”
　　男生挠了挠脸，‘哎’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女生向我告白。”他竖起四根手指发誓说道，“但我给拒了。早恋要不得啊。”
　　“你小子思想觉悟还很高啊。”唐仁嘿嘿笑了两声，“这小子一脸的桃花相，以后一定是少女杀手。”他看着男孩的背影笑着回头看向秦风和野田昊，发现这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你们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那个学生提起林萍萍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野田昊转着扇子，“你觉得呢？”
　　秦风赞同的点头，“他提起，林萍萍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下。明明，是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但仍然作出一副，回忆的模样。”
　　“你们的意思是……”唐仁摸着下巴，啪的一拍大腿，“他和林萍萍有一腿！”
　　“闭嘴！”
　　“闭嘴！”
　　莫名其妙被吼的唐仁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拍档和‘小日本’，“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啦！”他气的站起来，“老秦，我可是你舅舅啊！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吼我呢！”
　　没去管那个委委屈屈的舅舅，秦风看向全程安静的坐在一边的章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林萍萍？”
　　章超看了看手机，面色平静的说道，“我带你们去食堂吧。吃完饭，就可以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