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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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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突发新闻,楚氏集团董事长楚天业的独生女楚焉忽然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从智一离职,并解除与智一科技CEO江时贺的婚约。记者纷纷究其缘由,楚焉一袭素衣泪洒当场,整个人憔悴不堪,因情绪太过激动而无法言语,故由其助理谢小月代为回复,竟是因为第三者插足。
舆论瞬间哗然,一时间S市所有卖场、街头商铺的电视机都竞相播放着楚焉含泪低诉的可怜模样。
第三者的个人信息也以肉眼可见之速被人扒皮,各大论坛争先恐后的将姜贤瑜拎上案板开始刀俎,而江念念的身份也随之公布于众。
江时贺在返程车里接到了电话通知,一旁的姜贤瑜已经熟睡,他不动声色的挂了电话,面色逐渐凝重。
连锁效应随之而来,姜贤瑜所在的律所被记者围了个底朝天,黄涛索性关上大门,给姜贤瑜的电话一直不通,他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只会团团转了。而江念念入读的幼稚园也没能幸免,外头一水的记者,吓得小朋友们全部躲在角落里,幸亏园长够机灵,连忙将江念念藏进办公室,这才没让那帮跳墙进来的狗记者找到江念念。
江时贺一路驰骋,以最快速度回到别墅。江母早在门口候着了,见他从车里下来,赶紧迎了上去。
“妈,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心里有数。”
江时贺上来就堵住了母亲的话,绕道另一边敲了敲车窗,片刻,姜贤瑜磨磨蹭蹭的从车内钻了出来。
江母一瞧,顿时黑了脸。
“她怎么在这儿?”
“她以后都会在这儿,如果您不喜欢,可以回美国。”
江时贺表情淡然的牵住想要往后退缩的姜贤瑜,一脸沉静的从母亲面前走过,拉着她径直进了屋内。姜贤瑜一路埋着头不吱声,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怪异感,总觉得气氛很微妙。
“你手机呢,给我!”江时贺忽然向她开口。
姜贤瑜木讷的在兜儿里摸了摸,掏出来递过去:“好像没电了,要这个做什么?”
江时贺不作声,只将手机塞进西装口袋里,随后叫来帮佣领着她去了客房。
“姜小姐,江总说让您在这儿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跟我们说一声就是,最好不要随意走动。”帮佣晓洁走时如是说道。
姜贤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房间有台挂壁钟,她随意打量一下,都4点多了,幼稚园早该放学了吧,怎么刚刚没在家里看见念念呢?
她想出门问个究竟,却惊讶发现门被反锁了。
“喂,江时贺,你搞什么啊,干嘛锁门!!”她疑惑的拍门喊道。
外头悄然无声,她覆上门板,竖起耳朵想要探听点动静,结果连个屁声都没有!
江时贺在客厅被母亲拦下了,江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言语间尽是怒火。
“现在满城风雨的时候你把她弄回来不是添乱吗?别以为记者进不来这里就认为安全了,她就是个定时炸弹,真不知道你到底中了什么邪,三年前差点死在这女人手上,三年内后又重蹈覆辙,我们江家是欠她的么!”
“我说过了,所有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江时贺根本不以为意,对母亲的警告完全不在乎。
“你撞鬼了啊,她给你下了什么蛊,你这么维护她!我是你妈,我难道还会害你么,你赶紧把她弄走,然后去楚家赔礼道歉。”
“道歉?”江时贺冷笑一声:“我既没跟楚焉领过证,也没跟她上过床,我们甚至连手都没牵过,我以什么由头去道歉?”
“你,你别信口开河啊,怎么可能连手...都没牵过呢。”
江母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其实她心底也是虚的,事实上楚焉跟儿子江时贺的订婚是她一手操办的,那时江时贺大病初愈,江母连哄带骗的说婚约是他出事之前就定好的,不能失约,而楚焉在医院陪了江时贺一年多,也算是他没有拒绝履约的一个契机,初时对她印象还算过得去,然而订婚后他才发现,楚焉为人太过圆滑,报复心很重,几次撞见她背后捅人刀子后,江时贺对她印象日下江河,也因此,两人的正式婚礼一直未能提上日程。
“我跟她之间的问题,您应该最清楚,她是您选的,不是我。”
江时贺瞥了母亲一眼,眸光夹杂万千思绪,未再释一句,转身出了门。
江念念在园长办公室玩儿了半天后有些无聊,积木被她扔了一地,她抬起小脑袋有些埋怨的问道:“老师,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呀?”
园长这头也焦急着呢,江家打来电话,说是会派人来接她,结果半天了也没见人影,外头堵着的记者还不死心,眼见着天快黑了,小朋友们都从后门提前放学了,目前园内就剩江念念一个娃了。
“快了,快了,念念还要再吃点蛋糕吗,老师这里还有哦!”园长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话音才落,就有老师从外头急匆匆跑进来,“江家的车进来了,赶紧,把孩子抱上!”
江念念闻言眼前一亮,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迈开小脚丫兴奋的往门口跑去:“爸爸来接我啦!”
园长瞧见吓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截住她,抱起来就朝另一个出口走去。
“念念乖,要跟老师一起出门才可以哦!”
“嗯嗯,念念听话的呦!”江念念赶紧点点头,然后乐哈哈的张着小手晃着。
江家的车停在园内的空地上,江时贺并没有出现,是司机走下来抱走了江念念,然后迅速开车准备离开。记者们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纷纷涌到后门候着,车子刚从园内驶出记者们就一哄而上,纷纷堵在车前,快门跟闪关灯瞬间噼里啪啦的像炮仗似的在人群内点开。最后还是保安费劲力气开道,江家的车才得以顺利离开。
彼时江母正气势汹汹的想上楼把姜贤瑜弄出去,到了跟前却发现她的房间门被锁住了,连忙喊来人问怎么回事。
“江总说,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进去。”
“什么!连我都不能进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江总还说,要是您非要进去也行,那这房子以后就是您一个人的了,说...您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混账,这小子出息了,敢威胁他老娘了!”
姜贤瑜在屋里听见外头的吵闹声,一听是江母,连忙蹑手蹑脚的缩到阳台上。不知道为啥,江母哪怕就简单的朝她瞥两眼,她都会死一半脑细胞,好像根本看不透江母到底在想什么。
有些人就是那种威严不露,却处处威严。
江时贺开车回到了智一,楚焉召开新闻发布会后,智一的股价微跌,但影响并不大,即便如此董事会那里还是需要他有所交代。
记者早就将智一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他从停车场出来后并未按照秘书室的安排从仓库电梯进入智一,而是一脸淡然的走了正门。
这下忙坏了保安,为了将他从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里安全送进智一,可算拼了把老命,有几位鞋子都挤掉了。
“江总,听说您私生女都3岁了?是跟那位姜小姐生的吗?”
“据说三年前那位姜小姐曾在智一工作过,您跟她是什么关系,她进入智一是职场潜规则么?”
“江总,楚焉小姐的声明您不想回应一下吗?”
“....”
面对记者的长枪炮弹,江时贺始终一言不发,一张淡漠的面孔甚至连情绪变化都没有!
好不容易进到智一,他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人资部将财务处一级行政职员谢小月的档案扣下,接着就是财务处大洗牌,当年由江丰年一手安插的所有人员全部被他借机拔除!
董事会的人原本想趁火打劫跟他提一提竞选的事,智一科技自创立以来CEO的位置一直由江时贺坐镇,虽然他能力确实出众,但罪在太年轻,一帮既得利益者眼见公司红火就开始摆架子,眼巴巴盯着那个位置都想上去过把瘾。可这智一毕竟姓江,上市公司又如何,谁股份占比大,谁就有话语权,对此,江时贺都是瞧破不说破,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江丰年是个商人,当年注资智一并不仅是想握得其掌控权,更主要的是,智一潜力巨大,是未来竞争大数据市场的强大储备,预期收益可观,投资值UP!而江时贺也很争气,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智一科技移动端APP游戏市场占比就重新回到他出事前的首位,甚至比重更高。
这一年江时贺一丝也没闲着,明里暗里双管齐下,硬是将江丰年的空壳公司从智一给端掉了,一些散落的小股份也全被他收了回来。目前江丰年在智一科技的影响力几乎为零。
因此,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有底气。
另一边,某个高档咖啡屋的包厢内。
楚焉面色无常的端坐,缓缓抿了口咖啡,对面座位是张熟悉的面孔。
“楚小姐,你答应我的不会食言吧,我可是在记者会上都按你的要求说了!智一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至于楚氏那边---”谢小月近乎谄媚的望着对面的楚焉。
“怎么,李熙哲不是帮你保着位置么,你俩分手了智一还是没人敢开除你,他对你这个前女友也算有心了,你穷担心什么!”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帮你揭露江时贺,你帮我从智一出来,现在是怎么样,想反悔?”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现在可没有哪个公司敢收你,楚氏倒很想帮你一把,可惜你的档案调不出来,人资部也不好操作,这...就不是我想不想帮你的问题了。”
“档案的事我会去仲裁委的,你不用担心,只要先将我收进楚氏就好,我不可能再回智一了,再待下去我会疯的!”
“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没有档案,我没办法把你弄进楚氏!”
“你,你过河拆桥?”谢小月顿时有些恼火。
楚焉冷笑一声:“你我本是同类人,我没有逼你帮我,是你主动揽下这背叛的活儿,我承诺你的我自然能做到,但你不合条件被卡住,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行啊楚焉,你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在财务处的时候就嚣张跋扈,对外还装的小鸟依人,你就不觉得虚伪么,还有,你不怕我找记者爆料吗?”
“爆料?呵,爆什么?你自己主动在记者会上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我逼你了?”
“你---”谢小月气的眼里快冒出火,嗖一下从座位上立了起来:“你少嘚瑟,这记者会说好听点是给你台阶下,说难听点,是江时贺不要你了,她姜贤瑜就算三年不出现,你都挤不掉她的位置,你有钱又如何,你家世好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一个穷鬼,人家一声不吭孩子都生了,你呢,连江时贺一根头发都没碰过吧!”
“你再说一句试试!”楚焉那张精致的脸瞬间比陈年锅底还黑。
“呦,怒了啊,想发火?”谢小月鄙夷的望着她,“晚了,老娘不陪你玩儿了!用完就想扔,你当我是抹布啊,咱走着瞧呗,看看是谁先走不下去!”
话毕,她冷哼一声,拎上包准备甩手而去。
结果门一开,她一震,生生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惊恐失措。
“江...江时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谢小月差点吓得魂离,赶紧退到角落里,撇过眼神不敢看他。
楚焉也哗一下猛地立起身,面上震惊之色不亚于谢小月,微抖的手本能的撑在桌面,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心脏失了控般的狂跳不止。
江时贺神情冷漠的从门口踱进来,犀利的眸光朝两人扫了一圈,忽的轻笑一声:“这么巧,两个人都在呢!”
“时..时贺,你什么时候来的?”楚焉的声音有些颤,听得出来的紧张。
“听你的口气,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江时贺饶有意味的盯着她。
“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时候不是应该---”
“应该焦头烂额,进退维谷,内外交困?”江时贺眉头一抬,眼神像把利剑朝她刺过来。
楚焉咬着唇,心虚的眸子不停的乱转,不知又在琢磨什么。
江时贺先不与其多言,转头朝向角落的谢小月,谢小月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迅速垂下头。
“呵,你们还真是贼鼠一窝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楚焉,你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江时贺话里讽刺意味明显,他挪步上前,自顾的在楚焉对面坐了下来。
“不相关的人先出去吧,最好走远点,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谢小月立马很有眼力界的拔腿朝门口走去,一眼不敢往回看。
包厢内瞬间只剩江时贺跟楚焉两人,四周鸦雀无声,平静异常,唯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楚焉,你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是聪明过头视为蠢,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你先坐下,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一说。”
楚焉半信半疑的落座,一双细长阴沉的眸子颇有防备的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江时贺悠然一笑,“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想要知道你的坐标,动动手指就行。”
“你追踪我的手机?”楚焉眉头一皱,下意识伸手摸包。
“别转移话题了,开门见山吧,关于解除婚约的事儿,你接下来还有别的计划么?如果有,我劝你趁早打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氏在郊区开发的那块地儿资金链断了吧,眼见要封顶了,是不是急的慌不择路了?”
他话一出口,楚焉顿时一惊,这么私密的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
楚氏本是靠连锁酒店发家,这几年赶上炒房末班车,一心投入房地产行业,先后也开发了几个挣钱的楼盘,属于比较顺风顺水的,也正因为如此,市郊的那块地儿楚氏势在必行的拿下了,结果工期半年后楼盘还未完工,分包的工程队纷纷推诿扯皮,工程完工遥无可期,每日耗费的资金迅速累积,加上因为预售可观因而到期不能交房造成的违约金数额巨大,一下拖垮了楚氏好几家三星级酒店。
期间,楚氏一直催促江家完婚,想把江家捆上一条船,用意十分明显,不得不说,这楚家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在江时贺脑袋还算机灵,商业敏感度够高,明眼人看不出楚家资金动向异常,他却随意瞥两眼股市就察觉出端倪。
“你...你怎么会知道?”
江时贺不以为意,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寒凉的笑意:“不止这个,我还知道,你□□了姜贤瑜,关了她10多天,就为了让我误会她又逃走了。我说你啊,真是没脑子!”
“我...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楚焉顿时脸色苍白,情绪有些慌乱。
“要我帮你再开个新闻发布会么?”江时贺身子往前一倾,言语里忽然夹带了些狠厉,眸光直白的冲向她。
“你要做什么?”楚焉顿时警觉的缩起肩膀,一脸惊恐的与他对视。
“你不是喜欢上电视哭诉么,我觉得楚氏可能会面临破产的现实能让你哭的比上次还要动人,至于绑架的事儿,我估计警察也会很感兴趣,只是光哭可能打动不了他们,自个首估计他们更感动。”
“你威胁我?”她顿时提高了音量。
江时贺眼神淡漠,却透着凌厉,不动声色的静了几秒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幽然深沉,与之前有了些许不同。
“楚焉,我在医院休养的一年多里,你一直很用心的陪在我身边,真的...是因为爱我么?”
他话音才落,楚焉脸色骤变,一双艳丽的眸子瞬间充斥忐忑与惊恐,她甚至连手都开始颤抖,就算不自觉的揪着衣角也止不住。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竟然连目击证人也没有,恰好路口的监控也坏了,你说巧不巧,司机既没喝醉也没吸毒,偏偏就开到人行道上了,最搞笑的是,那车居然不是司机的!”
江时贺越说楚焉就越是发抖,连呼吸都开始变的急促。
“你..你不要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你怎么会...”
“我不是说了么,太过聪明视为蠢,我并不是个爱提及过去的人,你若不惹我,则你我之间本可相安无事,但你想先发制人,我要是还坐视不理,岂不跟你一样蠢。”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么?”
“反正,我是不可能帮你解释的,我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
“那往后的日子你就当个哑巴好了,在S市做个透明人怎么样,不要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不要让我看到任何跟你相关的报道,楚氏资金链的问题我可以帮你们家解决,但从此,我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愿意或不愿意?”
楚焉咬着牙不吱声,眼神却满是愤恨。
“或者,你想跟警察聊聊也行,我不介意帮你打个电话。”
江时贺双手抱胸,悠哉的往椅背上一靠,面上一抹诡异的笑。
“江时贺,你对女人都这么狠么?”
江时贺眉头一抬,投去幽深的眸光:“那要看是不是我的女人了。”
“姜贤瑜...她凭什么...”
楚焉咬牙切齿的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