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狂笑之人》天谴之城

4、蹂/躏者

　　布鲁斯·韦恩从一开始就预料到，克拉克，他早该看穿他明亮的三原色，友好的眼神和童子军式的明媚笑意，他早该看穿他对他的企图，对他们所有人的企图，克拉克告诉他们要彼此友爱，只是为了撕裂轻信的防线，他们们想要信任超人，他们不顾一切的渴望人间之神来挽救他们于危难之中，那样，他们便能再次舍弃恐惧与希望，摆脱忧愁与不安。

　　“Hope如同病毒，它会迫使人放下防备，使人变得脆弱，容易摧毁，它蒙蔽人们的双眼，让人忽视周围的黑暗与危险，直至人们无力回击。”

　　蹂/躏者低低喃着黯淡的话语，他的身体似乎依然是人类，但他和旁边的梦魇骑士团都知道，他的血液流淌着暴戾的基因，他的背脊随时能长出倒刺，身体膨胀，成为一个强大的怪物，一个蝙蝠侠版本的毁灭日。

　　狂笑之蝠在他旁边唱着怪诞的歌曲，伴随着癫狂的笑声，除了使平行宇宙化作尘埃云之外，梦魇骑士团的团员在途中和休息时总是很安静的，只有狂笑之蝠不同，他，非常喧闹，他不是在唱歌哼曲就是在洗牌讲具有讽刺意味的笑话，不过梦魇骑士团极少理会他，就让狂笑之蝠自娱自乐，他们都是疯掉的蝙蝠侠，却不代表他们喜欢小丑，而且他们不愿意承认的是他们对狂笑之蝠怀有恐惧，蹂/躏者意外地能从笑声中听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数年前，蹂/躏者世界的大都会。

　　蝙蝠侠一身泛着绿光的氪石装甲，手中攥着氪石矛，披风无风而动，站立在大都会的破损的地面上，他钢蓝色的充满着复杂情绪的双眼被惨白的护目镜遮挡，涂成白垩色的唇线抿得紧紧的，他的面前是几近被摧毁的大都会，曾经的明日之城只余下破败的废墟，他的对面是与暴君无差的超人，曾经的世界第一搭档战斗得异常激烈，超人的热视线肆无忌惮的切割建筑，伤害无辜，试图消灭任何阻碍他的人，包括蝙蝠侠。

　　他无从知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就是从一开始就很恐怖的原因，人间之神突然的发疯，开始变得性情冷酷嗜血，是什么改变了他，是那场太阳风暴，是达克赛德或莱克斯·卢瑟研究出的新氪石？正义联盟众人花了数周了寻找超人心智改变的原因，他们知道，曾经的光明与希望之子，是绝对不可能儿戏般毁掉一幢幢高楼和艺术性建筑的，将生命随意踩在脚下的，他在成为阿提拉。

　　蝙蝠侠和超人彼此对抗着，他们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战斗，超人握住蝙蝠侠的手，轻而易举的使他左手臂骨彻底损坏，蝙蝠侠面不改色，他做好了重伤甚至死亡的准备，更别说受伤，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使用最后方案，他因人间之神突如其来的撞击而大幅度后退，凯夫拉护甲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滑痕，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的战甲无力抵抗人间之神，与超人的战斗使他体力大量消耗，这次毫不留情的撞击几乎要使他晕厥，他站起来时甚至有些摇晃。

　　他们知道如果能击溃这个他们熟悉且热爱的人，就能救赎他，布鲁斯坚定地认为超人只是被某种东西扭曲了意志，他相信自己能找回克拉克，那个淳朴的堪萨斯男孩，直到超人杀死了他的妻子，他世界的露易丝·莱恩，他终于崩溃了。

　　“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一切为何不再重要了，又如何变得不再重要了。”他低沉地声音溢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对谁说。

　　蝙蝠侠握着氪石矛的手臂被热视线轻易切断，流出汩汩鲜血，那只包裹着凯夫拉护甲的手臂落在地上，他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使他有些分神，几乎半跪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这很伤人，克拉克。
　　我想将我遭受的一切痛苦归还于你，让你知道你到底伤我到何等地步。
　　是你的行为将我逼至绝境，我决定将一切计划付诸行动。

　　超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如同全知全能的神看着卑微如蝼蚁的人类，他宣告着：“结束了。”他又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懂，布鲁斯，其他联盟成员私下交谈时，一致认为你能够击败我，如果我们不留情面，全力以赴的那种。可我只需看你一眼，就能撕裂你的血肉，我的呼吸能冻住你的心脏，哪怕最温柔的触碰你，也足够敲碎你的每一根骨头，而你又有什么小花招，布鲁斯？就一支矛吗？”

　　莱克斯·卢瑟的一句话还是说对了：
　　神如果全知全能，他就不可能全善。

　　超人近乎轻蔑地说道：“你知道你们所有人在我看来有多么脆弱吗？”

　　蝙蝠侠用手抹了一下嘴中流出的鲜血，“咳咳，该死的，我知道。”他勉强起身，痛苦又怀念地说：“我真的爱过你，克拉克，我相信过那个你对我们承诺过的世界，你让我罕见的去怀抱希望的去憧憬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但是现在，我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个谎言而已。”

　　他已经完全站起来了，以他那支离破碎的躯体，他按下腰带里的暗格，“而且，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到我分毫了，再也不会了。”

　　他的身躯以一种恐怖的趋势改变，他的背脊长出坚固的倒刺，双眼是恶魔般的红色，他与毁灭日合二为一。

　　蝙蝠侠的声音沙哑粗糙，是属于毁灭日的声音：“我之前一直畏惧着这一刻的到来，我了解我设计的毁灭日病毒，它使我强大到能在个人决斗中击败你，甚至杀死你，但是当初的我认为，哪怕目睹你对这个世界犯下的所有恐怖罪行，我还是做不到，因为我的私心始终在尖叫，让我最好的朋友活下去，保住他的性命。结果，当外骨骼从皮肤下伸出之时，我的感知已经麻木，我从内心深处感受它，它使我的内心坚固而强大。”

　　蹂/躏者将超人击飞，一遍遍地将他重重摔在地上，“长久以来，我终于感受到解脱，我从深爱你所招致的剧烈痛苦中解放，而且，这感觉真是爽极了！”

　　他用手指将脆弱的超人拎起来，“正如你所说，你在我看来太过弱小。”他对超人呼出绿氪气体：“现在，谁才是弱小的那一个？”

　　超人大概是听不到蹂/躏者的话语，他在氪石气体中奄奄一息、痛苦不堪，他的嘴中只能发出痛苦的叫喊：“啊啊啊啊！！！”

　　“真吵。”

　　但超人没有叫喊太久，他被从地面上生长出的倒刺挂在了上面，就像伯劳鸟刺穿在树枝上的猎物。

　　我本以为，他的死亡会使我悲伤，但我只感受到强烈的愤怒如不灭的地狱烈火般在心中燃烧，那些我压抑了太久的愤怒。

　　蹂/躏者的背后，毁灭日病毒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大都会废墟上长满了毁灭日病毒的庞大倒刺，使整座城市迅速成为了倒刺森林，无数人类在奔跑中被刺挂，其他城市正在上演着同样的场景。

　　我本可以将每一个人都从他的弱小中拯救出来，我的毁灭日病毒可以扩散，一个接一个地，将整个世界感染，用于对付超人，但我用的太晚了，至少我这么认为。

　　蹂/躏者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疯子，他有着蝙蝠侠的战甲和小丑的笑容疯癫，一件下摆条状的风衣套在这个疯子独特的战甲上，至少蹂/躏者还是蝙蝠侠时绝对没有这样的战甲，但是这身战甲肉眼可见的防御力高和实战力高，他不可见的警惕，尽管他已经如此强大，但他在这个疯子面前感受到了恐惧。

　　狂笑之蝠笑得愉快：“听那死前的哀鸣真是太惬意了，不是吗？我想我们都知道一两格来对付那个蓝色童子军，但是我们也都没考虑过真的用出来，直到一切为时已晚。”

　　蹂/躏者觉得他更像小丑，他试探地问道：“小丑，我以为蝙蝠侠已经杀了你？”

　　狂笑之蝠否定了他的猜测，他以戏剧性的语气说：“哦不，你误会了。我们两个是一个类型，我们两个都是极端扭曲的布鲁斯·韦恩，你明白吗？来自于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破碎星球，但是我想要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接下来说出他之前那句话的缘由：“这整个世界，在接下来几分钟之内，它会化作宇宙尘埃。“他又大笑道：“但如果我告诉你还有一个每个人都信任并且热爱超人的世界呢？一个人们依然觉得无论发生什么超人都会力挽狂澜的世界呢？而且如果我说我们的大计划就是向每一个人展现出他的真面目呢？”

　　蹂/躏者承认狂笑之蝠的话打动他了，他必须去其他世界毁灭超人，打破人们对超人的美好寄托，撕下那个虚伪的外星人的假面，更重要的是，拯救他自己的世界，他所挚爱的世界，或者狂笑之蝠的话都是假的，但他仍然需要一个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