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No game no life》Saragi

29、第 2 9 章

　　一群大男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休斯顿全员已经出来准备登场了，为首的队长Matt意味不明地扫视着眼前似乎有些剑拔弩张气氛的蓝雨和霸图，他们把通道堵了个七七八八，你从Matt身后探出半个头来，看两边似乎专注于争执没有让路的意思，才不得不出了声。
　　只是这声一出，Matt又不满意了，他把背在身后的左手向后推了推，试图把你掩在他身后，自己承受着黄少天等人过于炽热的目光，众人奇怪地沉默两秒后，喻文州先微笑着点头示意抱歉，向后退了两步贴上墙壁，蓝雨霸图都往后退了退，给休斯顿腾出了一条路来。
　　你的目光不免也落到韩文清的手臂上。
　　肌内效贴和绷带有点刺痛你的眼睛，韩文清的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在你的头顶，一个人的眼神明明应该是没有实体没有重量的，他却偏偏在你的眼神里感觉到了，被你盯着的手臂暂时忽略了痛觉，开始发麻发痒，连带着骨头缝里都要渗出一种陌生的暖洋洋的感觉。
　　热度从手臂攀到前胸后背，又蔓延到脸上，韩文清尚且没有能完全清楚定义这感觉是什么，你就已经从Matt身后越出，走到了他身前。
　　“韩队，肌肉劳损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你不是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情况，休斯顿的前辈，在你还是学院队员的时候，Matt也没现在这么在队里说一不二时，有因伤而含恨退役的老队员，你永远记得他拖着行李，抱着自己的外设包站在基地门外时落泪的样子。你知道像你们这样高强度使用手腕手臂的职业选手，随着年纪的增长劳损都是迟早的事，而毕竟休斯顿队员都还比较年轻，亲眼目睹韩文清的手臂这样，又使你思绪回到当初，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男人崩溃流泪的样子，一时百感交集，你破天荒地伸出手，极小心翼翼地在韩文清的手臂上碰了一下。
　　韩文清：“......”
　　在役九年，韩文清把所有青春都奉献给了荣耀和霸图，他不娱乐，除了春节几乎不休年假，平时没事更是不迈出俱乐部的大门，尽管已经成功荣膺联盟最大选手，自己老妈叫自己回家的相亲电话也打了N通，发给自己的姑娘微信更是好几十个，可他一个也没加过。赛场上接触到的女选手，苏沐橙，楚云秀，柳非，特别像苏沐橙，还是国内电竞圈里无数宅男热捧的，不亚于娱乐圈女明星的选手，可这么多年来，除了比赛前后例行致意打个招呼，他像块湿透了的木头，愣是一点火花也擦不出来。霸图俱乐部里也有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但见了韩文清也跟见了什么一样，本来笑闹着的也都瞬间安静如鸡，久而久之韩文清自认已经忘记了如何和女性相处，但一到美国，完全陌生的环境，他遇见了美国战队里凤毛麟角的女选手，反倒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马上是我们的比赛了，韩队。如果放心的话，我们基地里有治疗肌肉劳损特别有效的药油，是我们队医自己配制的，我可以请俱乐部的人帮忙晚上给你们送过去。”
　　“不......不用。”
　　你疑惑地抬头看他。
　　“明天......我们有联谊。”
　　你这才想起，又是经理擅作主张搞的活动，泳池联谊，你到底中学时候的泳衣还能不能穿上了你都不太确定，你一边暗自在心里腹诽经理太着急于往中国市场捞钱，一边心里默默记上一笔打完比赛飞奔到附近商店买一件新的泳衣。韩文清终于领着霸图离开，休斯顿和蓝雨两队并行，Matt冷漠，喻文州平淡，蓝白色和黑绿色的两队泾渭分明，只是黄少天一直在偷偷地看你，挤眉弄眼地和你打着招呼。

　　H市，机场候机室。
　　叶修手里拿着平板，借着机场WIFI看着实时转播的荣耀比赛，陈果拉着苏沐橙和唐柔趁还没登机去逛逛商店，莫凡照例谁都不理地窝在角落，乔一帆靠在安文逸的肩膀上打起了瞌睡，只有方锐还保持着精神，凑在叶修旁边聚精会神地看比赛。
　　这二位都是饱经比赛洗礼的，从比赛中看出的东西自然比陈果莫凡这种业余的要多，几场比赛下来，国内战队的问题几乎暴露了个遍，蓝雨是今天国内战队的最后一场，但是对手是目前在国内知名度最高影响力也最大的休斯顿队，队长更是凭借颜值加技术的双重加持迅速已经圈了一大波粉，因此这场比赛的收看人数，竟然已经超过了轮回那场，成为当前焦点中的焦点。
　　双方队长赛前握手致意，Matt和喻文州两只手握在一起短短一瞬就分开，喻文州依然是恬和的笑，Matt面无表情，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今天手残这边怕是要凉。”叶修已经下了结论。
　　“你要下定论得这么快？”方锐嫌恶地皱起眉，“就不能给国内战队壮壮声势？”
　　“我壮声势有个毛用？这比赛又不让哥上场，蓝雨那边单人赛除了黄少天，强一点的就是卢瀚文，但是小卢还太小，这种比赛缺乏经验，休斯顿那边各个几乎都不是短板，他们队长的实力，恐怕还要在小周之上，擂台赛和团队赛除非休斯顿重大失误，不然蓝雨希望不大。”叶修数完休斯顿的名单， “今天休斯顿那个打法很冲的战法不在？那可能蓝雨会稍微有点希望。”
　　叶修的话没错，今天Link虽然在Matt禁令之下不准上场，个人赛顶替他的是刺客Brat，即使卢瀚文天不怕地不怕，也在经验方面略逊一筹遗憾败北，郑轩输给了副队长Alex，个人赛的最后一场，是你们的元素法师Rotte和夜雨声烦的对决。

　　Rotte是休斯顿队里最年轻的队员，还没过十九岁的生日，他原先出身于佛罗里达的学院队，在学院队联赛里拿下过最佳新人和MVP，然而佛罗里达的母队双子星队是一支非常特殊的队伍，队伍从建队以来的宗旨就是双核心打法，正队长和副队长有着相同的权力和话语权，这让骄傲的Rotte有些接受不了，因此刚成年，就被休斯顿队挖走，只是Rotte满以为到了这里可以大秀拳脚的时候，又被Matt按着头父爱教育，自此，Rotte再也不做一番梦，老老实实地当起了普通队员，只是“普通队员”Rotte，也是去年美国荣耀联赛赛季的最佳新人。
　　虽然人气不及队长Matt和自带流量光环的Link，Rotte自觉也是联赛论实力算的一线选手了，蓝雨上一场的比赛录像他也看了，他觉得以自己控场的能力，应该不会让黄少天占到太多便宜，元素法师作为一个以暴力输出和距离控场的职业，如果让剑客全程贴身打，那无疑是一种耻辱。
　　......他Rotte就是这个耻辱。
　　十分钟后，Rotte看着自己的角色在夜雨声烦之前倒下，黑白的界面上似乎还残留着剑圣冰雨的残影，可Rotte的屏幕上，惯常跳出的“GLORY”，正化作“荣耀”二字，在对手的屏幕上骄傲地闪耀着。
　　台下的Matt皱起了眉。
　　“轻敌。”Matt说，“最佳新人有什么了不起吗？对方可是中国联赛里第四赛季就出道的老将。”
　　“Rotte还小......”你知道本来因为Link今天不能上场Matt就有些不痛快，赶紧打圆场，也省的倒霉孩子一会少挨点骂，“而且他对战履历里，对剑圣的场次也不算多。”
　　“十五岁就进了佛罗里达的学院队，不小了。就算是纯白一片的新人，也不该对场上的任何对手轻敌，他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Matt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下几笔，“职业选手，一个技能使错，也许就会导致比赛天平的倾斜，失去一个分数，也许整场比赛的结果都会改变。收拾一下，我要去上擂台赛了。”
　　他站起来，抻了抻队服的衣角。
　　“Matt。”你不安地叫他，“你今天好像，特别严肃，我有点害怕，你今天复盘准备复到几点，我感觉一队每个人今晚平均要被你骂上一个小时......”
　　“那不会。”他眼神沉静， “我只是想，赛场上，给对方留下一点机会都会被抓住翻盘，那，其他地方，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留下了破绽，我会失去什么。”
　　他在你肩上拍了拍，露出一个微笑。“我上了。”
　　正如叶修所料，有Matt坐镇的擂台赛，即使蓝雨的守擂大将是黄少天，也无法改变这场比赛的结果。
　　夜雨声烦随着神枪手最后一个押枪而不甘倒地，他抬头瞪着自己的屏幕，好像能活生生瞪出一个“荣耀！”似的。
　　屏幕上还没完全回到系统界面，黄少天愣是在已经变成黑白画面的屏幕上，从对方的系统脸上看到了一丝胜利者的嘲讽。
　　你妹你妹你妹！
　　你还在台下坐着，等下的团队赛要上场，想到刚才自己被神枪手一顿暴打，黄少天就很想抱着鼠标键盘啊啊啊啊啊地大叫几声。在心仪的女生跟前输掉，简直没有更丢人的事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今天Link无法上场，你势必要打牧师，而不是用枪炮师配合那个神枪手对自己进行男女混合双打，黄少天苦中作乐，虽然女神的奶自己吃不上，但好歹也比炮弹打到自己身上强。
　　......等等，什么，什么女神的奶.......
　　剑圣大人赶紧左右开弓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这不经意间的危险想法给压下去，摘下耳机，收起键盘，走出比赛席，开始为接下来的团队战做准备。临下台之前，黄少天又忍不住看了看Matt，那美国人连个眼神都懒得留给自己，气定神闲地走下台，又理所应当地接过了你递给他的水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得意什么！
　　幸运女神接下来也没有眷顾蓝雨，团队赛里，索克萨尔第一个被扯出战局，接下来是徐景熙、郑轩、卢瀚文......苟到最后的夜雨声烦拼力杀了残血的Brat和Alex，而带走他最后一丝血线的伤害，竟然又是来自于Matt。
　　蓝雨1:9，惨败给休斯顿。
　　国内的直播间和微博已经炸了锅，蓝雨的官博底下瞬间涌入了几十万条评论，团粉唯粉太太粉技术粉和黑粉集体打卡上班，官博管理员手忙脚乱地删黑评，那边公关连夜赶着文案，而输了比赛的蓝雨，还要进行比赛结束后的最后一个环节——握手。
　　双方队员排成一列，轮流和对方握手致意，你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个，从队长喻文州开始握下来，当你走到黄少天跟前时，他看了你一眼，只是他神情沮丧，完全没了你初见他时的风发意气。
　　“一场比赛失利而已......”你小小声安慰他，“下一场加油。”
　　只来得及说这么多了，你跟着队友离开，主持人开始采访本场比赛的MVP——Matt，你有点不放心黄少天，左右看了蓝雨应该是顺着选手通道回休息室了，你跟Alex说了声你等下回去找队伍，就跟着追了过去，刚拐进通道，Link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不能上场，我以为这比赛至少打个55开呢，还是一边倒，真的太惨了......晚上我估计Rotte那小子要被队长吊起来打两个小时，要不是他丢的这一分，我们可以零封你们呢。”
　　他往前凑了一步，语气充满了挑衅。
　　“所以这样的队伍，有什么资格肖想她呢？”
　　“他说什么？”黄少天揪着队里的翻译，“你给我翻译一下，这个小子刚才说什么？”
　　“.......”翻译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但又不敢当着黄少天的面撒谎，只能尽可能“信达雅”地把Link的话给翻译了一下，黄少天当时就炸毛了。
　　“今天比赛输了，我无话可说，有本事现在加个好友，晚上约竞技场1V1单挑，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你敢不敢？什么叫我们这样的队伍，我们蓝雨也是拿过联赛冠军的，我连叶秋那个混蛋都没有怕过，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翻译实在不敢再把话翻给Link，万一这几位大爷上头了在这打起来，他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喻文州知道比赛输了黄少天会不高兴，只是没想到火气竟然能这么大，他也不想把场面闹大，只能小声规劝：“少天，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万一被记者拍到就不好了，先回去。”
　　“请等一下。”
　　在Link吃惊的注视下，蓝雨众人眼光复杂地落在你身上，你一步一步走到Link跟前，Link一下子就往后缩了缩，他深知今天不能上场憋了一肚子气，只能逮住击败的蓝雨嘲讽一波，没想到又撞上你，你赛场上不会对蓝雨手下留情，可是赛场下，你不喜欢别人看不起你的同胞，这Link已经领略过一次教训了。
　　你瞪了他一眼，Link在你的瞪视里，方才的嚣张气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开始怂怂地变成一坨，最后慢慢半蹲下来，双手抱住了头。
　　“......我错了，除了别打脸，打哪都行。”
　　你根本懒得搭理这只大型怂物，回头迎上黄少天的目光，他眼神复杂，有懊恼，有不甘，有挫败——你忽然很受不了他像一只无精打采的大型犬一样，没了那时元气满满的感觉，可是搜肠刮肚，你也想不出一句台词让他立刻重振旗鼓，什么加油努力下一场继续的话都太无力了，你拼命在脑海里搜刮词汇只想让他立刻开心起来，然而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喻文州都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
　　“那——明天如果有空的话，我们和霸图的联谊，你们也来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