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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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集团的办公楼座落于D市最繁华的中央商务大街，一侧临海，一侧是城市的植物园，而另一侧便是城市核心广场，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周一清晨注定是忙碌的，集团大楼前聚集了众多的人流和车流。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董事会将要宣布新任执行总裁以及新增的分管项目策划的副总裁名单。
关于集团的执行总裁人选已经闹了好久了，由于戴东南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将不再出任执行总裁一职，所以请聘请新人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可是不论是董事会的推荐的人选，还是各种渠道招聘来的人员，似乎都不能让大家满意。
早晨八点一刻，戴东南的助理沈若琳准时出现在大会议室外的办公室里。沈助理不到四十的年纪，身材苗条保养得当，短发加套装，标准的现代职业女性。在东南集团工作了十年，她兢兢业业，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几乎是所有员工的榜样。
可是现在，这位沈助理看着手中的新任执行总裁的任命文件，却有些不安。
“这么年轻，能胜任吗？”她不由叹息。
看来董事长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样急着退居二线。这些年，他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而且人人都知道，他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子承父业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董事长的女儿能聪明能干一些，这管理集团的事说不定也是有希望的。
可是，一想到戴浅浅沉默安静的样子，沈若琳禁不住又开始摇头，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是个精致漂亮的娃娃，又怎么能指望她担起这样的重任？
八点三十分，准备会议开始。
沈若琳带着文件走进小会议室，她的身后是以戴东南为代表的董事会成员，主持人是集团资深的副总林达明。
当他宣布完新任执行总裁名单时，众人的目光开始在与会人员中搜寻，当大家找到目标后，沈若琳清晰地听到在座人员的切切私语。
“真年轻，肯定不到三十岁……”
“听说是F大的MBA，不过明显乳臭未干嘛……”
沈若琳担忧地看看戴东南，又看向新任执行总裁。
可是后者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众人的非议声影响，依然从容镇定地做着自我介绍，目光平静，语速恰好能引起人的注意，而又不唐突。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呢，到底是董事长亲自选中的人。
沈若琳不由在暗中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只要过了董事会这一关，后面与员工见面时，就会轻松许多。
差一刻钟九点，戴浅浅终于在集团大楼前下了出租车，匆忙付了钱便往楼内走去。
毕业后，她几乎有一年时间都在四处实习，这样按时上班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所以今天早上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路过门前的停车场时，突然听一阵引擎响，还未等她让开，只见一辆黑色的豪华跑车横穿过停车场中间，呼啸而过，在大门前猛地一个刹车停住。
“哇，兰博基尼……”身后一个女生满是艳羡的声音轻声喊着。
听了这话，浅浅不由皱眉，除了那个人，谁还会开着这样招摇的车上班？
果然，车门向上打开，尹泽穿着深色西装的修长身影走下车来，那样挺拔出众，却又毫不在意别人或羡慕或惊讶的目光，径自向楼内走去。
浅浅暗叹，看来国外的生活并没有让这位大少爷改变多少，依旧我行我素，嚣张的可以。
会议室在顶楼，当戴浅浅匆忙赶去的时候，诸多的员工早已整齐地坐好了。可以容纳上百人的礼堂里挤满了人，几乎所有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都聚在了这里。
“对不起，借过……抱歉……”浅浅低声说着，慢慢从众人中间穿过，往靠近主席台处移动。
由于她一向很少来集团总部，所以工作人员几乎都不清楚她的身份，再加上一向与父亲不亲近，就连有些公司高管对她也很陌生。
沈若琳早等在礼堂前面的一侧，见浅浅匆忙赶来，忙走上前笑着安慰：“别急，还有一段时间，董事长早就到了，你们怎么不一起来？”
浅浅被问的一怔，她和父亲自从上次冷战以来已经几天没见了，难道沈助理还以为自己会以董事长千金的身份出现？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便不说话。
沈若琳在职场多年，早学会了察言观色，见浅浅轻轻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便猜到这对父女相处模式或许异于常人，于是便转了话题，只嘱咐说：“今天会议的议程很简单，只宣布一下人事调动，你的事董事长已经事先安排好了，行政一处还有一个空缺，一会儿会议结束来找我就好。”
原来如此，浅浅心中明了，看来父亲并不起公布自己与他的关系，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成为众矢之的。
谢过沈若琳，浅浅便在前面留出的两排地方随意找到位置坐下来。这里视野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主席台，是为公司的高级管理们专门预留的，借着沈若琳的面子，她才可以得坐。
身旁有人在接电话，是一个清悦的女声，听语气很是不客气。
“陈鹏举，你给我听着，限你24小时内搬出去，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啪”地一声合上电话。
礼堂里本就是安静，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可却清晰地传出很远，引得众人一齐侧目。可是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一双清亮的杏眼目不斜视，艳红的职业套装衬着她的表情，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浅浅清楚地听到身后有人在偷笑：“找个当财务总监的女朋友当然得受气，谁让他自己不争气……”
原来她是集团的财务总监罗盛兰……
浅浅虽然对东南的事知道的不多，可是罗盛兰的大名却如雷贯耳，听说她是某知名财经大学硕士毕业，与众多银行高管相交甚深，集团这些年来能如愿获得诸多贷款，这位罗总监功不可没。就连很少夸奖人的父亲，有时也会偶尔提起她来。
可是再风光的人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有谁能想到，这样风光不可一世的职场女性却一样会对着不争气的男友发脾气呢？
这就像是人人都想不到在D市呼风唤雨的戴东南，还会有一个像自己这样一个不争气也没什么优点的女儿一样。
人生就是这样，光鲜的永远是外表，里面剩下的是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浅浅抬起头，礼堂里的灯光在这一瞬间亮起来，主席台上，沈若琳已经走了出来，在她身后的，就是东南集团的最高决策者们。
坐在台看向上去，明亮的光影映出鲜活的形象，戴东南、林达明……
浅浅一个个在心里默念着他们的名字，可是当她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心里仿佛被什么突然扯了一把，一时间竟怔怔地看着他移不开目光。
是关博然，他竟然也坐在主席台上。
灯光照的浅浅有些眩晕，大脑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解出来，只得怔怔地看过去。
今天的关博然衣着明显正式很多，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和浅色的衬衫，随着任命文件的宣布，他缓缓起身，与台上众多董事会成员一一握手，接受他们的祝贺。而那份天生从容和自信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浅浅在台下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被催眠一般，这个身影如此陌生，可又说不出的熟悉，也许是在梦里，也许是在别的什么她记不清的地方，她似乎也见过这样一幕。可是与现在相同的是，她永远是站在远远地欣赏着他的每一份完美，这样的感觉让人挫败又渴望……
也许是太过于专注，当主持人宣布项目策划的副总裁名单时，浅浅仍没有回过神来，就连尹泽在众人的掌声中站起来也未曾注意到。直到关博然走上前去与他握手里，她才意识到，原来尹泽也在主席台上。黑色西装下的身材更加修长，只是与关博然相比，又多了一份不羁，以及生来便具有的，遗传自母亲的高傲与优雅。
灯光明亮处，两个男人的手握到了一起，瞬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成他们两个的背景，未来的东南集团将在他们的手中建立。
透过两个人，戴东南就坐在他们身后，在那样强烈的灯光下，戴浅浅突然发现，父亲的两鬓边居然有明显的白发，即使相隔的这么远，也能清楚地看到。
浅浅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仔细观察过父亲了，也许自从母亲去逝后，她就已经将划出了亲人的名单，直到外公去逝，他只看过自己几次。自己对他的了解，大多源自短暂而不大愉快的见面，以及道听途说。
岁月无声地流逝，这个曾经执着于事业，抛妻弃女不可一世的男人终于也苍老起来，就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让自己来集团工作？
此时，会议已近尾声，关博然作为新任集团总裁做简明扼要的上任发言，他的从容地环视在场的所有人，那份自信的目光不知不觉中感染着每一个人，大家的切切私语在这样的目光下渐渐消失。
“首先，我相信今天将是东南人值得纪念的一天，从现在开始，将由我与三千名东南员工一起创造新的历史……”
他的声音低沉、坚定、有力，透过话筒传出，环绕在耳边，使胸腔产生了某种共鸣。灯光映照下，他的目光从容不迫，希望、愿景，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唾手可得。
会议结束后，浅浅与集团的几位高管是最后一拨离开礼堂的，可是已经离开的员工们的议论声几乎盖过了任何的声音，对于关博然，人们有欣赏，有反对，而更多的则是持观望态度。毕竟集团在戴东南的领导下太久了，久到了已经成为了习惯。
戴浅浅被沈若琳安排在行政一处，主要负责是整理文件。一处的处长叫林殊，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冷冷地打量了浅浅几眼，便要她去将资料室整理出来。
集团大楼的四层有一间几十平米的大库房，里面堆积了十几年来的所有资料，摇开沉重的密集架，浅浅感觉自己几乎要淹没在这个纸山墨海里。
“从2003年到2007年，所有的资料重新分类归档，编好目录。”林殊的冷淡的声音在阔大的房间里回荡：“有问题集中问，我每周只来一次。”说着，将手中的钥匙递给浅浅，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浅浅看着她穿着深灰套装的背影，又望向庞大的，约有几人高的资料架，那一串钥匙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