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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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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雪月，樱花在朦胧的月色下绽开它的笑脸。樱花树一改它之前柔弱的姿态，展开千万条枝头，盛开出一片粉色的天空，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醉人。向前踏出一步，地面展开一层层波纹，好似站在水面之上。在飘满樱花瓣的地面上，艾利欧迷茫地走着。“我为什么会到这里？”自从回到英国，他就一直做一些奇怪的梦。上一次是大本钟坍塌，上上次是太阳与月亮一同现于天空，又坠落。如果这是预知梦，可艾利欧却从未从中领悟到什么。难道只是怪异的梦？艾利欧向前踱着步，樱花树在他眼前慢慢高大起来。他这才发现树下还摆着一张桌子，一边还端坐着一个人。他走到桌前，恭敬地坐下，面对对方。对方低着头，除了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在月色下艾利欧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了。
“喝杯茶吧。”艾利欧正想说些什么打破沉寂，对方却先开口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艾利欧不解地接过杯子，凑到嘴边，一股浓郁的茶香冲向他的鼻子。吹吹冒着热气的茶水，刚想品一口，一道耀眼的光带着巨大的热浪闪到艾利欧的眼睛，他抬起头，手中的茶杯却应声掉落。
在艾利欧的眼瞳中燃烧的，是整棵高大的樱花树。
火光冲天，盖过冷清的月光。周围闪烁的，只有跃动的火焰。
“怎么会……”
“嗯？茶不对你胃口？我可是花了番心思呢！”树下的那个人，竟然背对着冲天火焰无动于衷。他抬起头，在火光下，艾利欧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你……”艾利欧，不，是库洛里多那尘封的记忆，忽然被风撩起。
“不认得我啦？老朋友？”
怎可能？这张面孔，明明绝不会再出现在艾利欧的眼中，这个人，两百多年前就应该消失匿迹才对！
“那你认得这个吗？”他伸出右手，把手上的东西给艾利欧，不，准确的说是给库洛里多看。
他手上的东西，库洛里多在熟悉不过了。
一个孩子被火焰组成的羽翼包裹，上面的汉字表明它的名字。
“The Firey！”明明是属于库洛里多的库洛牌，怎么会在……
不！这不是库洛牌！周围樱花花瓣般粉红的边框，这不是库洛牌！
“樱牌！在你手上？！”艾利欧几乎不敢往下想，他是如何得到小樱牌的？难不成……
“你对她做了什么？！”艾利欧朝火海踏了一步，额头渗出的冷汗正在一点点蒸发。错觉？不，象征着小樱魔力的卡牌可是被他安安稳稳握着！再望向他身后的大火，他用火牌燃烧了这棵树？他怎么可能使用樱牌！
一切都在指向那个可怕的结果……
“我对她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金发下血红的眼睛闪出阵寒颤的冷光，他手上的樱牌突然燃烧起来！
“你！”
但樱牌没有被烧成灰烬，好像刚才烧掉的只是一个外壳，卡牌的真面目这才慢慢显现出来。
金灿的背景下，一个身着鲜红长袍的人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摆着权杖，圣杯，宝剑，钱币，而他，高举着权杖指向天空，头上悬着一个代表无限的莫比乌斯环。
库洛里多不会不知道这张牌的，作为一名占卜师，他永远都不会忘的。
他就是以这张牌为蓝图，创造了火牌。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我的卡牌改为你的库洛牌，还煞费苦心地画上这么没有品味的图案，你一点都没变呢……”
“……”库洛里多盯着那张牌，手却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现在，我要来找回我的东西了……”
“The Magician！”他挥动那张牌，同时，一阵炙热的火焰野兽般扑向惊呆在原地的艾利欧，仿佛要把他彻底吞噬。
“啊！”
眼前的火海立刻消失，恢复了一片无边的黑暗。深深喘了几口气后，艾利欧的视杆细胞才渐渐看清墙壁上的吊灯。
“梦……”艾利欧擦了把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
“月亮，火焰，樱牌……”艾利欧正努力回想着梦中出现的东西，找出关键词，再推导预知的事，这是理解预知梦他一贯的习惯。
“The Magician……”艾利欧的语气渐渐沉重，这时他宁愿相信他的梦只是个简单的噩梦，但那人的声音阴魂不散般笼住他的脑海。
“尤里乌斯……”
“不，他早就死了！两百多年前都死了！”艾利欧摔着自己的脑袋，这一定只是个梦！他只是梦到了那个该死的人！
“Sakura……”当他念出这个单词时，一股窒息般的压力堆在艾利欧的心头。艾利欧的信念正在被一点点啃食殆尽。望向窗外，眼帘的景象却像是蒙头给他一棒，他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朦胧，差点晕了过去。
原来镶嵌在天空上玉石般的月亮，变得血红血红。暗淡阴森的气氛随着这份血色的月光洒满世界。
两百年前，那个名为尤里乌斯的人死的那一天，月亮也是这么血红。
那时的他，披散着长发。尽管那一束让女孩都羡慕三分的瀑布般的金发仍柔顺平滑，但当他抬起头，刘海早就和满脸的血迹黏在一起，在不知是血色还是金色的发绺的阴影中，那双充满血丝，红的如同天上的月亮般的眼珠空洞地瞪着，他缓缓抬起头，仰望苍穹，看着那个和他眼睛没有两样的血月。像是从地狱升起的一丝诡异的笑，鬼魂般回荡着，霸占了天空。
“月亮呐，你这是在为我的死亡悲伤吗？还是说，你害怕了，要躲起来啊？”
一股不屑地气息从他的鼻孔哼出，他眼前的景象转换成服装散乱，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的库洛里多。
“很好，你赢了........”不知算是赞叹还是不甘的语气传来，“但是，当满月蒙着蓝色的面纱，再次隐入世界的阴影时，我，会回来的！”
当他那颗如同高卢雄鸡般昂起的头终于重摔在地上时，库洛里多也终于不堪重负，跪倒在他的尸体面前。他，尤里乌斯，曾经和库洛里多谈笑风生，平分秋色的男人，终于倒下了。
因为一个愚蠢的预言。
那张逆位的“The World”
“抱歉，我不能看着你因为你的执念，而去妄想毁灭世界。”库洛里多自言自语着，费力地站起来，迈着蹒跚的步子颤颤巍巍走到尤里乌斯的尸体旁，一张张捡起那几张还带着他温暖的鲜血的塔罗牌。
那二十二张代表他无穷力量的大阿尔克纳牌。
把它们握在手中，库洛里多明显感觉到一股即将压抑不住的力量。
“对不起了，老朋友，我不能让它们再次被错用了。”
这其中十几张牌，被库洛里多改成了库洛牌。
与其说是改，不如说是压抑这股力量。一旦被无端释放，这其中任何一张都可以毁灭世界。
“他……他要回来了……”艾利欧慢慢从忆想回到现实，突然，他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他忙跳起来，拖鞋都还未穿上就忙奔向它的藏书室。没有躲在眼镜下的眼睛搜寻起来十分费劲，但他还是尽力眯着眼，从书架上抽出那本泛黄的，已经被搁置快两百多年的书籍。拉丁文集当然不是艾利欧把它拿下来的原因，谁也不会闲的没事在半夜背诗的。他来回翻着，想从黄色的纸张与潦草的连体字之间找出一点不同的色彩。
可他没有找到。
“不！”艾利欧的信念彻底被击破，原来夹在书中的三张他曾经未转化为库洛牌的卡牌不见了踪影。
“The Emperor........The Hierophant........The Hermit........”他一遍遍的默念着这三张牌的名称，似乎这就能挽回这几张牌。
但这始终是不可能的，这三张牌消失，不，是被他的主人收回了。
那十几张牌也会的。
艾利欧发抖的腿再也支撑不住他自己了，他瘫倒在地上，带着犹如尤里乌斯死去时空洞的神情倒下了。
“Sakura......”
......
“Sakura！”
这次小樱没有迟疑，刚听到小可的呼唤，她触电般直起身来（阿姨压一压芽衣~），条件反射般看看身后的钟表，还好，没迟到。
“怎么了？”小樱看向站在床头的小可，“别告诉我这个钟坏了......”
“比那个更严重！”小可沉下脸，豆豆眼里满是担心，他怕这话刚出口，小樱就会眼前一黑再度倒下。
“你别吓我......”小樱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小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梦牌......梦牌不见了！”
“什么？”小樱跳起来，忙到桌子上寻找梦牌的身影。
但始终是徒劳。
小樱瘫软下来，眼角开始凝结点点泪珠。
......
“没有品位！”那人厌恶地看着手上粉红色的卡牌，满眼蔑视。红色眼瞳中的那仁黑色极力想避开这张卡牌。（哥们，红眼病是要治的）
“库洛里多啊，你怎会把牌交给她？我看错你了！”他昂起头，华丽的金长发泛起一阵波涛。
“恢复你原来的样子吧！”他举起手上的那张牌，顷刻间，卡牌泛起一阵耀眼的白光，持续将近一分钟才消逝。
光芒消逝后，他看着手中已经变了样的卡牌，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
黑色的盔甲，白色的战马，脸上却是一张惊悚的骷髅。头盔上的红色羽毛高高在上，与它身边的黑色旗帜相映成趣。坐在战马上的人高举着一面绘有蔷薇十字——神秘的代言词——他的马下，国王身丧马蹄，圣职者在马首双手合十祈祷。年轻的女人昏厥过去，孩子却无知地仰望马上那人骷髅般的面孔。
下面的横框，表明这张卡牌的名字。
“DEATH”
这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
西蒙坐在店里，实在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除了前一天来的小樱他们和上午来的千秋他们，再也没有人踏进这个店。他撑着脑袋，在正午让人懒散的阳光中，慢慢闭上眼睛。
“爷爷，又见面了。”
对于他爷爷的出现，西蒙早就见怪不不怪了。毕竟在现实中都常常见到他老人家，更别说在梦里了。西蒙看着爷爷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拢在那丛金发下。虽然说是爷爷，但西蒙经常看到爷爷的形象都是他年轻时的模样，垂在腰际的金长发，清秀的面庞，小时候看爷爷的照片时无数次怀疑这究竟是他爷爷还是他奶奶。不过，他一家子都是这样的，长相都特别中性化，除非老了，不然在他家都是以头发长短来确定男女的，他要是晒几张他父母年轻时的合照到脸书上一定有一大堆人在下面刷百合，橘里橘气。金发的基因绝对刻到了齐贝林家族的骨子里，翻翻他家的族谱，清一色的金色的天下。说回他爷爷，算是他家的一个例外，他是齐贝林家族唯一一个留长发的男人。按父亲的说法，爷爷是一位古典剧演员，所以才留那么长的头发，并以此为荣，从未剪过。这才弄得小时候的西蒙傻傻分不清爷爷与奶奶。
老齐贝林没说什么，只是走到西蒙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没说什么话。爷爷的手温暖极了，西蒙抬头，看着爷爷那双独特的红瞳——蓝瞳和金发一样是齐贝林家族的标志，但他爷爷却是少有的红瞳——亲切感越发浓厚。他已经习惯了常常来看看他的爷爷，爷爷无非是他想念他的孙儿，为什么要害怕呢？
“孩子......”老齐贝林开口了，浑厚沉重的嗓音，不愧是上个世纪古典剧最出名的演员之一，那时可没什么话筒扬声器，演员们全靠自己的嗓音让台下几千观众听见他的歌声，这造就了他爷爷浑厚的美声。
“怎么了？爷爷？”他用意大利语回答着，自从前几次爷爷略略责怪他说意大利语带着一股法国腔，他就重修了一会意大利语。意大利人可是非常注重家族荣耀的民族。
老齐贝林摸了摸口袋，拿出来了什么东西。他把右手食指圈成个环，把大拇指抵在食指关节处，西蒙这才看见，一枚亮闪闪的金币正放在他的食指上。
“在通过硬币决定的事情里，你失去的最宝贵的事物是什么？孩子？”老齐贝林盯着那枚镌刻着五芒星花纹的金币，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爷爷？”
“扔硬币决定的事情中，你曾失去最宝贵的东西。”老齐贝林严肃地重复了一遍。
西蒙从老齐贝林的话里听出些许的恼怒，他应该郑重地面对这件事的。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来，不记得了。”
老齐贝林的拇指弹起，金币的残影在空中回旋着，啪！在它落到老齐贝林的左手背上的一刹那，他的右手就把金币盖得严严实实。
“猜猜。”
“猜？”
“是的。”
“可......为什么......”西蒙不能理解爷爷的怪异行动。
“猜吧，别想别的。”
“我总该知道为什么......”
“只管猜，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不公平。”
“我需要猜吗？”西蒙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你当然需要，孩子。你刚刚在这里赌上了你的一生，只是你还不知道。你知道这枚金币是什么时候的吗？”
“没看清楚......”
“它至少也经历了几百年的旅行才抵达这里。现在，它只有正面和反面。你只管猜就对了。”
“我在想......我猜对了会赢得什么吗？”
老齐贝林瞄了西蒙一眼，笑了笑：“一切。”
“不会吧？”
“没错，猜对了，你会赢得一切。来猜吧。”
“好吧，我猜它是正面。”
老齐贝林移开右手，硬币上的“1”闪闪发亮，好似一只眼睛瞪着他们。
“做得好。”老齐贝林夸赞道。这让西蒙更加费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老齐贝林抓住西蒙的一只手，把金币拍到他的手掌里：“把它拿走吧。孩子。不过，别把他放到你的口袋或是储钱罐里。他可是你的幸运硬币。”
“您想让我把它放到哪里？”
“任何地方，只要不是你的口袋和储钱罐，也不要把它花出去，那样它就会和其他硬币放在一起，成为一枚普通的硬币。它不该得到这种待遇。好了，我和你谈得够多了，醒醒吧，孩子。”
西蒙猛地惊醒，手臂的麻感让他意识到他是枕在手臂上睡着了。刚才的梦境还历历在目，爷爷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他撑着自己站起来，突然感觉自己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打开手掌.......一枚金币？正面一醒目的“1”周围环绕着橄榄枝，背面则是西蒙在梦中看见的五芒星。金币色泽光亮，可从边际的磨损程度来看这枚金币有些年头了。不得不说，制作手艺非常高超。
他猛然想起爷爷在梦里把这枚硬币给了他，就是这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爷爷怎么给他的？给他这个又干什么？在金币上赌上一生，又赢得一切，爷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嘁，越来越怪了！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樱的对手这次也是正式浮现了。对于他所用的塔罗牌，准确地说是二十二张大阿尔克纳牌的能力，下一次我也许会发个番外篇补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