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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宋眠不敢看顾临安的眼神,先前待在他身边作天作地那么多年,对他的了解还是有基础的——不要对上他的眼睛,这是宋眠学到的一点。
      他特别能看透一个人,看出人的本质和弱点,然后他就能恰到好处的抓住别人的咽喉似的,不得喘息也心甘情愿的服从着他。

      “我是猛兽?”顾临安比她高很多,他直接垂眼看她:“你似乎很怕我。”
      宋眠唇角凝住,对于他的调侃,心里面无数路骂爹骂娘的话,但最后也还是极乖顺的一笑,那笑不温和,很呆板虚伪:“顾少爷当然是贵人,哪里是猛兽。我这种小姑娘看见顾少爷,那可是很惶恐的,自然会怕。”

      顾临安笑笑,没有说话,把拐杖收了回去,侧身示意宋眠先行一步。
      宋眠颔首,提前走一步,也没有要等顾临安的意思,已经大步往门口走。
      顾临安握着手杖,慢条斯理的走在她的身后,走得不缓不慢,和宋眠的距离隔的并不太远。

      “知道怎么出去吗?”
      走出地牢,明亮到刺眼的光闪得宋眠瞳孔紧缩,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停下步子。
      顾临安紧随跟上,站在她的旁边:“这里是在北京城郊外。”
      “我打的回去。”
      宋眠最近沉迷上出门打的,可惜因为之前燕江突然弄晕自己,以致她放着现金的背包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可宋眠不愿意和顾临安有更为深入的接触,一心只想离开。

      顾临安说着提了手杖,指了指东方向:“这边没有公路只有荒原,只有往东过去五公里,就是拢山。拢山有公交车站,你可以走过去,再坐车。”
      “能回去的都是路,有公路就会有捷径。”宋眠不以为然:“从这里到住宅区,回去的路千千万,我不会只选那一条。”
      “千千万的路,会有最捷径的路。你要舍近取远?”
      “不同的路有不同的风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顾临安故作恍然大悟,笑了笑:“那还是强求不得的。”
      “嗯。”

      顾临安挺了身体,已经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目视着前方,在宋眠这个方向看去,他眉眼含着看戏的笑,带着世态凉薄的淡雅。

      “我是人,不是猛兽,所以你不用怕我——因为害怕的本质源自于秘密和罪恶。”顾临安没有看她一眼,直步走远。
      在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宾利,他在弯身进车时,抬头看了眼宋眠。
      两人距离隔的不太远,宋眠只能勉强看到他的表情——瘦削的脸庞上忽然出现淡雅的笑容,有别于之前的邪肆的笑,这次很正经。
      眼睛里别有深意,温柔淡雅,仿佛是一壶烈酒深藏,需要细细品尝才可知道他的深意。

      可惜,这些宋眠并没有看到。
      然后,他坐进车内,黑色的门缓缓合上。宾利疾驰离开,沿着弯曲的路消失。

      宋眠并没有急着离开,她虽然有“家”可回,但对她而言,她依旧还是自由身,来去自由,不会也不让自己受到太多约束。

      直到确定了车已经真正离开,宋眠突然转身,大步的向地下通道里跑去。
      但宋眠不敢太过于举止放肆——顾临安离开了地牢,但仍旧有驻扎坚守这一片区域的属下。这需要宋眠好好的躲开。
      到地牢的时候,牢狱的门依旧大大咧咧的敞开着,张颂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宋眠走近的时候,还不忘用力踢了他一脚——算是先前张颂对她恶言相向的“回报”。
      紧接着,她大步跨过张颂的身体,到旮旯角边拿了扔在那里的灰白包,宋眠还不忘拍去了包上的灰尘,然后才背到了身上。

      她离开的时候,遇到了突发事件。
      张颂突然转醒,并且突然握住了,正站在他旁边的宋眠的脚踝。他的力气极能体现出他的怒气,用力抓到将厚厚顿顿的指甲掐进她的肉里。
      宋眠丝毫没有被吓到,低头看张颂,见他冲冠眦裂的丑态,嘲讽的轻声笑了笑,然后慢慢的以别扭的姿势蹲下身,把自己的右手掌按在他的眼眶周围。

      张颂使力抓住她的脚踝,并且借力就要站起来,却被宋眠按着的手掌受制着。
      宋眠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漆黑的眼睛里甚至迸发出骇人的杀意。
      张颂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受控制,眼睛在眼眶子里生生发疼,慢慢的上移对上宋眠的眼睛。
      宋眠的眼睛是幽幽的蓝色,并不是清澈如海的蓝,那种深蓝带着狡黠与血腥的狠意,又似乎在最深处是如云的柔软,极致的迷惑人。
      张颂沉入她的眼眸中,抓着她脚踝的手慢慢的松下来,紧接着他慢慢阖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宋眠得逞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之前他的做法,抬脚又一次踢了他,这才转身离开。

      顾临安说的没错,这里荒僻到只能丢死人的地儿,压根打不到车。
      宋眠寻了最近的只有四公里的路走到拢山公交站。来的时候错过了一班,等了二十来分钟,宋眠这才上了车。

      她转了两次车,因为没有硬币,她只能把整的钱放进公交箱里,寻了靠窗的位置,巴着窗玻璃,看着外面的风景。

      回到中山路十六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的样子。
      宋眠身体很疲惫——她对宋眠身体的操控还不算熟心应手,需要花费很多的心力去压制和控制她。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身体和心神都耗费太多,早就是力不从心。

      结果,不幸的事情永远是紧随其上的。
      宋眠经过客房时,宋眀山在客厅正襟危坐,就是在刻意等宋眠的回来。

      宋眠视而不见,转身吃力的扶着扶梯要上楼。宋眀山粗哑沉厚的声音,拦截住她的举动。
      “宋眠,过来。”
      宋眠只是转了身,对于他的威严不为所动,但能感觉到身体内传来的畏惧的颤抖——这次的畏惧和恐惧,来源于真正的宋眠。

      “到书房,我有事找你。”
      “找我什么事?”宋眠没有动:“凡事都是需要说清楚的,不然的话,总是会惹人误会的。”
      她说着,别有深意的撇了眼客厅外头。
      宋眀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到书房,我有点儿事要和你,聊一聊。”

      书房隔音特别好,摆设布置也很符合宋眀山这老一辈的风格。
      不明不暗的设计恰符合他的口味,宋眀山现在坐在办公椅上,板着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你钱的二百五。
      “怎么这么晚回来!”
      “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情!”宋眀山很固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晚回来,姑娘家的三天两头的晚归,成什么体统,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他转话题极快:“不过说回来,我听君吟说,你记不清楚前头的事情了?”
      宋眠没有回答他。
      宋眀山自顾自的说:“反正能醒过来就好。而且这几个月,君吟正在处理订婚的事情,你就待在家里好好的休息……还有,一些话呢,在外人面前,孰轻孰重,过过脑子再说。”
      宋眠一下子就不服了,冷幽幽和他顶嘴:“我听说,我摔倒是因为宋君吟?”

      “没有的事情!”宋眀山撇开了头:“别听别人胡说八道,你和君吟是姐妹,要互帮互助,她又怎么会是害你摔倒的人呢。”
      “可是,一个人两个人这么告诉我,我会当做是瞎话。”宋君吟很冷漠,并不听他这一套:“但是七个人八个人这么说,我就有点信以为真了。”
      其实压根没人敢向她,提起之前宋眠摔倒昏迷的事情,索性的“宋眠”揣测和临时推理的能力尚还不错,这种瞎话,信口拈来。

      “都是有原因的。”宋眀山的语气显然比之前虚了点:“就算君吟有错,你也要想想自己身上的错误,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宋眀山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趁着时机,转了话题:“说到你,前阵子你昏迷了,好多事情都耽搁着。”
      宋眠没有说话。
      “学校你的导师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事情。”宋眀山说:“研一课程排的满,你前段时间落下了很多课程,反正是跟不上了。”
      “导师怎么想的。”
      宋眀山皱了皱眉,大概是不喜欢宋眠这种说话方式。但宋眠也没有要改正的意思。
      宋眀山气闷,声音明显低沉了多,说:“他怎么想的,你现在知道了也没用。总之我和校方还有导师商量了下,你先继续去上课,校方会观察你一阵子,看你还适不适应。”
      “或许可以直接不去。”宋眠一副旁观的凉凉姿态。

      “你不去读研,你不去还能干什么!”
      宋眠不说还好,这一说,也不知道打着了宋眀山哪根筋,赫然炸起来:“你姐姐她工作的早,但那也是名校研究生毕业,你呢,考上个研究生,一天到晚在学校里折腾事情。平时看着你胆小怕事的样子,想不到花头精那么多!”
      “你既然对我读研的事,那么生气,我不读了,不是正好让你消了气。”
      “不行!”宋眀山手掌拍桌:“读研还是要继续,我和导师协商好了。你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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