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行]釜山不得不行》zhongcheryl

5、第五章

　　“你们没事吧！”于龄抱着秀安，不停抚摸她的小脑袋安慰着她，“没事的，秀安，不要担心，姐姐在这里，那些坏人不会再上来的。”秀安毕竟年纪小受到的震撼很大。

　　“得救了！”崔尚华坐在地上靠着椅子喘气，他看着就坐在旁边同样不停大口喘气的石宇，还有心情打趣他：“你跑得也不慢嘛，就是反应差了点。”他指的是刚才在主广场上石宇碰到丧尸的袭击竟然愣在原地，要不是他和那些高中生拖着石宇早就被围攻了。

　　“谢谢你！”石宇苦笑。

　　“呜呜…”发出哭声的是跟着崔尚华和石宇的一个高中生，只见他从上了车就抱头痛哭。

　　“他怎么了？吓到了吗？”于龄小声问道，可瞧他那样子又不像是惊吓的神情。

　　“啊，他的同学没能赶上车！”崔尚华略带遗憾说道，不过他很快就惊讶地看向于龄，“不对，于龄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应该在2号车厢的吗？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盛京呢？”他心急如焚的四处张望。

　　“哦，盛京姐没事，那个，我肚子饿了，就过来这里打算先泡个面吃，你们肚子饿吗？那里有很多便当…”于龄话还没有说完，崔尚华的电话就响起了，是郑盛京的来电，他立刻跟充满电似的弹起，“亲爱的，你没事吧？我没事，我跟于龄小姐在一起呢！对，秀安小妹妹也在，她只是受了一点惊吓…”

　　“同学，你电话也响了，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该庆幸看不见他们尸变，不然到时候你面对着昔日的同学也很难下决心对付他们的。”于龄安慰着他。

　　“谢谢你，我接电话先。”申英国擦擦眼泪，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他暗恋的人安珍熙的来电，他接通电话听见安珍熙那头的声音又忍不住哽咽，“珍熙，对不起，只有我活下来了！”

　　“秀安让我来抱吧！”石宇不好意思对于龄说道。
　　“好的。”于龄对他友善一笑，想把秀安放下，可秀安却抬起头眼泪婆娑看着于龄，问：“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们？那些人明明可以帮忙的，为什么他们要抛下我们独自逃跑？”秀安原本是一个乐观的孩子可刚刚经历过自己父亲和崔尚华他们为了抵挡丧尸冲出来拼命顶住玻璃门，可那些人却只顾自己逃命，如果他们也肯帮忙的话，那几个哥哥就不会被怪物咬死，她幼小的心灵正遭受着无以言说的伤害。

　　“秀安！”石宇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于龄余光看了看石宇，她面对面直视着秀安，“秀安，当人面对一群怪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害怕，然后潜意识就会逃跑，这是我们无法避免的反应。逃跑不可耻，而那些敢于面对怪物帮助受困的人是英雄，我们敬重钦佩他们，但我们无法要求所有的人都要去当英雄，在这样的艰难的境况下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问心无愧，无论是逃跑也好当英雄也好，我们要做的就是跟随自己的心意所行动，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能伤害别人，保存人性是唯一区分我们和怪物的标准。”

　　“爸爸，是这样吗？”秀安扭头看向他的父亲。

　　“是的，秀安，”石宇把女儿抱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变成怪物，爸爸答应你，爸爸会当英雄。”

　　于龄瞧着这温馨的场景已经热泪盈眶了。

　　“各位乘客请注意，为了大家的安全，本列车将不在中间停靠，直接开到釜山站。”广播传来列车长的通知。

　　“啊，我不得不说，这是我最感恩的一顿早饭。”崔尚华吃掉三个便当后精力充沛看着另外四个人，“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到釜山和盛京他们下车会合对吧！”郑盛京和那对姐妹奶奶暂时安然的待在2号车厢。

　　“珍熙他们也在15号车厢，其他幸存的人都在那里！”申英国说。

　　去卫生间接了个电话回来的石宇失魂落魄的回来，“我刚刚接到我下属的电话，他说釜山那边已经防御成功，是安全的。”明明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石宇眉宇间却难掩痛色，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了这场遭难他和他的公司是间接的凶手，若不是他们投资那所生物制药公司，或者那些个丧尸病毒就不会被泄露出来祸害人间。

　　“太好了！”几个人雀跃的欢呼，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石宇的难言之隐。

　　于龄回头瞥向后面车厢仿佛不知疲倦到处搜索猎物的丧尸们，高兴道：“看来我们除了到釜山之外就再不能离开这节车厢了。”

　　她话才刚说完就被打脸了，只见原本在全速行驶的列车猛地急停。
　　“各位乘客们，由于前方轨道被堵，本列车只能在东大区停止运行，我们需要选择是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或者是换乘其他列车去釜山。我会在广播之后去找是否有可以运行的列车，现在我把左侧最后一个车厢门打开，请大家安全转移，”列车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祝大家好运！”但此刻他的心也是忐忑不安，因为一直联系不上通讯站，颇有种前路茫茫如在雾中却不得不前行的孤独。

　　“我去接盛京，你们呢！”崔尚华站起来问其他人。

　　申英国：“我也要去找珍熙。”

　　石宇握紧秀安的小手，“釜山现在是最安全，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去那里！”

　　“OK，那大家一起下车吧！”于龄拍拍手也站起来。

　　从远处依旧冒着浓烟的建筑，以及轨道上倒着列车、相撞的列车，不难看得出这里发生的悲剧。

　　“快点走，我总有点感觉他们快要冲破那些玻璃窗了！”一行人下车往2号车厢走，看见相邻的轨道上那些被锁住在列车里的丧尸冲他们几个活人龇牙咧嘴，老实说心理上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亲爱的！”郑盛京她挺着肚子朝崔尚华挥手，那模样就是久别重逢的最佳写照，两人紧紧拥在一起，但很快崔尚华就松开郑盛京，摸摸她的肚子：“如何，爸爸的乖宝宝乖不乖？”
　　“她不知道多听话，一点闹腾都没有。”两位老奶奶异口同声说。

　　“我们快点找路离开这里吧！”石宇开口说道。

　　“大叔！”一下车就扑去找心上人的申英国带着一个漂亮的妹妹跑过来，“她是珍熙，是我同学！”

　　大家顺着视线回看后面其他幸存的人，可是下车的寥寥无几，看那样子像是一个男服务员以及那位精明相的金常务为首带着三个人。
　　“他们大部分人对之前下车的事都还有阴影，所以决定在车里等救援。”珍熙解释道。

　　这种选择的确是现时来说最安全的，毕竟谁不知道前面还会出现什么状况，可同样的多留在这里一分钟也难说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周遭都是被困着的丧尸。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我们去到釜山上通知军队来救援他们吧，现在，让我们快点去找列车长，他对这里最熟悉，我们跟着他是最好的。”石宇道。

　　“那我们两个老家伙也留在车上好了，她腿脚不便，我走路又慢，免得拖累你们的行程，你们快点去吧！”老奶奶微笑着说道。

　　“奶奶！”秀安第一个喊出声，依依不舍。

　　“那好吧，我们会尽快让人来的，这里有几个饭盒和水，你们要一定好锁好门，知道吗？”于龄把食物交给两人，又悄悄在两人耳朵小声说：“就算是其他人来，你们也绝对不能开门！”以防万一。

　　“知道了，你们快走吧！”两人朝他们挥挥手道别，纵然不知道下次见面时何时可大家都相信绝对不会太遥远的。

　　越过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车厢，腿脚比较轻快的申英国和安珍熙率先打头阵去找可以让他们穿过这些轨道的空车厢，石宇抱着女儿、崔尚华扶着郑盛京跟随其后、于龄守最后的排位去找出路。

　　“等下！”石宇忽然发觉地上的碎石竟然在微微震动，他挥手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于龄看着一股黑烟从旁边的那条轨道一直冲过去。
　　“不好，快趴下！”崔尚华立刻厉声喝道，他率先抱着郑盛京趴下，下一刻那辆冒着烟行驶飞快的列车头直接撞向后半部横在其轨道上的列车，一声巨大的“砰”后，先是一道冲天的火光，然后只见整个天空弥漫着烟灰，列车头由于惯性最后还是滑行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才停下，而那杯撞的列车却是被冲撞到相邻的轨道与那条轨道上的另一列高铁相撞，惨烈异常。

　　“咳咳，大家没事吧！”于龄揉揉眼，喉咙被烟尘弄得很不舒服。

　　“我们都还好！”其他人异口同声回答，石宇回头看那边两列互相靠着的列车，摇摇欲坠，“我们快点走吧，那边的列车可能要倒下了。”

　　申英国比较积极，他又高大，一下子看到旁边的那列被撞了一半的列车某节车厢是安全的，便拉开车厢门回头挥手喊大家：“这里，快点过来，这里可以过去对面。”

　　于龄上了车后顺手把门拉上，可她回头就发现申英国拿着一个小小的救生锤使劲敲玻璃窗，而崔尚华也脱下外套用它包着手肘拼命撞击玻璃窗。
　　“怎么了，门拉不开吗？”她心急问道。
　　“估计是主控室那边锁住了。”石宇抱着秀安脸色同样着急，他话音刚落，只听那边的列车发出“轰隆”的倒地声，终于还是倒下了。

　　“好了！”申英国先行爬出去落地后再把大家慢慢接出去，其中竟然被卡在玻璃窗的是崔尚华而不是他美丽的孕妇太太，当然好一会挣扎后终是出来了，这样的闹剧让大家展颜笑乐。

　　“以后要告诉你女儿她爸爸被卡在玻璃窗过才行。”郑盛京摸着肚子打趣。

　　“喂，你们快点跑过来！”忽然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以及“轰轰”的火车声，原来列车长真的找到了一辆内燃机车正顺着轨道朝釜山滑行，他挥手催促大家跑过来上车。

　　“啊，我们这是要站到釜山吗？”于龄喘着气站在列车边上，大家都站成一排扶着栏杆。

　　“爸爸，那是什么？”秀安指着一群飞奔而来的黑点问道。

　　“不好，他们被丧尸追着！”珍熙惊讶，她朝之前待在同一列车厢的同伴大声喊道：“快点，快点！”他们几个人不走运竟然遇上那列倒下的列车里冲破玻璃窗的丧尸，只见数以百计的丧尸紧紧贴在五个人身后，当中跑在最末的人终于顶不住了被身后的丧尸扑倒，瞬间一大列丧尸犹如叠罗汉一样把那人埋在身下使劲撕咬。

　　于龄倒吸一口凉气，好凶残啊！但后面的丧尸依旧紧追前面逃命的人不舍，即使是摔倒了也立刻爬起来继续追，一下子又吞没了两个人，而跑在最前的是那个金常务和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乘务员。

　　“大叔，快点来！”珍熙伸出手想要拉住距离列车最近的乘务员大叔，因为那些行动力超神的丧尸离幸存的两人只差一个手臂的距离。

　　奋力狂奔的金常务回头看了看越发逼近的一张张血嘴，决定把心一横，竟然伸手将乘务员大叔往后一推，在于龄众人的惊呼下，乘务员大叔最后是一脸惊愕的被丧尸拉住，挣扎着大喊“救命!”而金常务就趁着这个缓冲的机会狠狠抓住珍熙未来得及收回的手，面目狰狞厉声喝道：“快拉我上去，不然我就把你拉下去！”

　　珍熙被吓得不知所措，幸而就在她旁边的英国赶紧顺着珍熙的手将金常务拉了上来。

　　终于得救了！
　　金常务大汗淋漓脱力般瘫倒在狭窄的过道上，两腿伸出栏杆外面也不顾。他微微侧首看向其他人，感受到来自他们鄙夷的眼神，不在意的转回头来，他没有错，这是为了保命而逼不得已。

　　“爸爸！”秀安难过地把头埋在石宇的肩上，英国把珍熙拉回在他的身后，他绝对不会让珍熙接近这样的人多一步。崔尚华则是简单直接多了，一直瞪着金常务。

　　原本大家是很高兴死里逃生的气氛，可是一夹杂进这个冷血的金常务后，七个人忽然沉默起来，默默看着两旁的景色渐渐落后，太阳都快下山了。
　　不知等了多久，机车开始降速了，在一个隧道前面停下。
　　车长先下车，他看见隧道前面有一道冒着烟残破不堪的防护栏，那边倒下了十数具烧焦了的尸体，大部分都是穿着军装的。

　　“你们在这里等下，我去前面看看情况先！”列车长走过来对他们说。

　　“一起吧！我听说釜山已经安全了。”石宇抱着秀安正准备下车，金常务突然横在他前面，皮笑肉不笑对他说：“真巧，我也知道这个消息。”他抢先在于龄他们前面跳下车，可是没留意到地上的一块碎石，脚一滑竟然扭到脚了。

　　于龄是第一个笑出声来的，她对秀安调皮说道：“秀安啊，这就是报应了，你要记住啦做人可不能这样没人性。”其他人也跟着笑了，包括列车长。

　　“你们懂什么！”金常务恼羞成怒喝道，“一群渣子。”他不理会的率先走进隧道里。

　　石宇示意其他人待在原地，看着被黑暗吞没的金常务，“既然他要先走，我们等一等吧。”

　　而隧道的对面就是第二道防御栏，只见两个举着阻击枪身穿迷彩隐藏在一堆人造树叶栏里，用红外线发现隧道里竟然有一个人在接近着，于是便汇报上级，“报告，有一个可疑人正在接近，肉眼无法分辨是否人类，不过他行动怪异。”
　　不用多等一会就接到上级的命令，“射杀！”

　　士兵叹了一口气，焦点对准来者的额头，食指轻轻一扣，那人随即倒下。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于龄看着隧道里问道。
　　“好像是枪声！”崔尚华马上反应过来，他即时冲到隧道前对着那边大喊：“喂，这里有人生还啊！”

　　很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涌来，大家都流下喜悦的眼泪。

　　“于龄…”于龄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她揉揉惺忪的眼珠，“这是哪里？”
　　“笨蛋，你加班也能睡着真是厉害。”与她交好的同事小蜜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子，“大老板说今晚结束，接下来一个月再也不用加班，欸，听说最近韩国有一部丧尸电影超好看的，我们一起看吧！”

　　哈？丧尸？于龄连连摇头，嘟囔着：“我这辈子再也不看丧尸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