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走天涯》恋空空空空

18、谁看见谁的悲伤之二

　　却说柳纤眉、龙雨竹和孟翔走了以后，阿合和孙星星彻底陷入了超级无聊的状态。每天早上孙明月就去学广寒功了，下午的时候，阿合和孙星星也会跟着明月一起跟着子然师叔学武功，可是师叔显然没什么兴趣好好教学。每天板着个脸，就知道让她们扎马步，要不就是故意找茬让她们去墙角罚站。
　　而在一次罚站中睡着了的阿合彻底点燃了师叔的爆发的导火索。
　　那天，因为阿合午睡又睡过头了，迟到了半个时辰。子然就铁青着个脸让她去墙角罚站，顺便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罚她一只站到天黑吃饭的时间。虽然罚站很辛苦，可是孙明月和孙星星也只是在那里扎一个下午马步而已，所以大家都差不多。心里感觉还平衡的阿合也就没说什么，乖乖的去罚站了。
　　可是，当站了一个时辰以后，子然过来检查她反省进度的时候，却发现阿合正头抵着墙站在那里睡得正香。子然彻底愤怒了，指着阿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你说你个月阿合！让你跟我学武功！本来就那么笨没有什么天分，态度还不端正！整天就知道迟到！让你罚个站！结果还给我睡着！你这个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跟大小姐是好朋友，你就可以踩在我头上不听我话了是不是！————（此处略去几千字——）”
　　此时的阿合终于在师叔的咆哮中醒了过来，睁开朦胧的睡眼一脸茫然的看着师叔。
　　“师叔，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啊？谁惹了你了啊？”
　　听了这话，子然更是气到不行。可是骂了半天也是累到不行，此时只是拿着个手指对着阿合用力的点阿点。
　　“师叔，你手抽筋阿？要不要我帮您按摩一下？”
　　“气死我了！你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好歹！我教不了你了！你现在就跟我去找师兄，跟他说让我干什么都不要教你了。人家都说教出徒弟，饿死师傅。我这还没教出你来呢，就快被你气死了！”
　　说完，一只手提溜着阿合就向书房走去。阿合无奈，只能被动的跟在后面。
　　其实一说要去找师傅，阿合心里是有点怕的，倒不是因为怕上官齐会责备她，因为她知道师傅不会责备她半点的，只是阿合很怕看到师傅对自己失望的表情。
　　来到书房，上官齐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子然提溜着阿合一进来，就对着上官齐说：
　　“师兄！我不教了！我不教了！叫那两个姓孙的丫头还可以，这个丫头，我是实在教不下去了。”
　　上官齐睁开眼睛，看看面前两个人，气到不行的子然和低着头不敢说话的阿合。
　　然后，上官齐笑了。这么多年了，还第一次见子然会被气到这个样子。那群徒弟，哪一个不是对子然恭恭敬敬，此刻子然却被一个丫头气成这样。
　　看到师兄笑了，子然更生气了。我都被你的徒弟气成这样了，你还在那里幸灾乐祸。
　　上官齐笑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子然用最快的速度把故事复述了一遍。
　　阿合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她根本不敢看师傅，怕会看到师傅失望的眼神。
　　“阿合这个丫头阿，”上官齐靠在椅子背上，悠悠闲闲的说，“聪明是很聪明的，就是不认真。你还要多下点功夫啊。”
　　“可是师兄，我实在是教不了了——”
　　“不要跟我说这种话。别告诉我你子然会拿一个丫头没有办法。这个，我不相信。”
　　“可是师兄——”
　　“别说可是了，让我跟阿合好好谈谈。不过我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只是在教她们扎马步，一点武功招式都没有教。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想让她们先把基础打好一点，等基础好了再学什么都会快一点。而且她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的武衣。”
　　“武衣这件事情好办，等一会儿我让若兮带她们去白姑娘那里做几件。至于打基础的事情，差不多就行了。照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学到武功阿。”
　　“是。师兄——”
　　“那你先下去吧，让阿合留下，我有话跟她谈谈。”
　　子然就先出去了，出去前，目光冷冷的扫过阿合。阿合突然觉得脖子后面有一丝凉气，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坐吧，阿合。”上官齐微笑看着阿合。
　　阿合战战兢兢的坐在师傅对面，心里面直打鼓。师傅有话跟我谈，会是什么呢？
　　“阿合，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师傅尽管问。”
　　“你的父母呢？”
　　“回师傅，阿合的父母只是两个很普通不过的老百姓。为了混口饭吃，阿合一直在一个好朋友家里帮朋友家做点事情，赚点小钱。”
　　“这样啊。怪不得我觉得你是一个挺独立的女孩子。”
　　“我还独立阿。师傅，你别开我玩笑了，”阿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以前觉得我离开父母不能活，后来离开了父母，就觉得离开了阿兰不能活，后来一时冲动跑了出来，幸亏碰上了纤眉，可是纤眉也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阿合你当初是为了什么跑出来？”
　　“就是觉得老是呆在那一个小村子里跟爹娘那样平淡生活，一辈子都没有出息。就想跑出来了，想自己看看能不能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你觉得你现在能干那些大事吗？”
　　“不能吧。我觉得我现在就是遇到抢劫的也打不过人家，别提干别的了。”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学武功？”
　　“我也不是故意的阿。我就是觉得很迷茫，前途很渺茫。因为明月、孟翔他们突然因为自己父亲的关系都有了自己的使命，就可以为了自己的使命去努力奋斗，因为有目标阿，奋斗起来就会有理由。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想干什么？所以就迷茫。”
　　“那你觉得明月他们的使命是什么？”
　　“他们要打大坏蛋阿，要好好学习武功，把那个叫关云龙的大坏蛋给打死，不再让他害人了。”
　　“可是惩恶除奸不也应该是你的使命吗？”
　　“我是很想啊。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啊。我没有拥有神迹之剑的父亲，也没有天生的内功。”
　　“你在嫉妒他们吗？”
　　“没有。我怎么会嫉妒他们？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很为他们高兴啦。只是觉得自己什么也干不了，很没用。”
　　“阿合，师傅给你一本书，是一本关于内功心法的书，你答应师傅，好好学，可以吗？”
　　阿合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我可以学吗？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说过，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你们这群年轻人阿，看到你们，总让我想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热血沸腾，每天有使不完的劲。”
　　阿合自己嘟囔着：“我倒没有使不完的劲，只有谁不完的觉。”
　　“这本书拿回去，要自己好好学。这只是一些内功心法，关于具体的武功招式还是要跟着师叔好好学，听到了吗？”
　　“嗯。谢谢师傅。”阿合开心的脸上笑开了花。
　　“那你回去吧。回去去找若兮，让她带你们去做武衣。她跟白姑娘比较熟。”
　　阿合手里拿着师傅给的书放到了怀里，开开心心的跑了出去。一鼓作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才把书从怀里拿出来看，薄薄的一小本，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水一功”。
　　我也可以开始练内功了耶！好开心啊！
　　阿合抱着书坐在床上嘿嘿笑了一阵才想起来要去做武衣的事情。赶紧起来去找若兮。

　　找到若兮的时候，若兮正在给花园里的花儿们浇水。所以说，平时有事想要找若兮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找有花或者有鱼的地方就好了。
　　“若兮。那个，师傅说让你带我们去找白姑娘做几件正式的武衣。”
　　“这样啊。好啊。好久没有见青儿，我都好想她呢。”
　　“她叫白青儿是吗？怎么这个名字里除了颜色就是颜色阿。”
　　“我们快去吧。青儿就在上官府宅北边一点点。”
　　两个人又叫上了孙星星和孙明月，一起去找白青儿。出了上官府宅，果然只是往北走了一点点，就看到了一个孤立的小房子。
　　“白姑娘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吗？”
　　“不是的。那个小房子只是她的店铺。她到了晚上就会回家的，她家就住在月寒村。”
　　“哦。这样啊。”
　　四个人走进了白青儿的小小店铺。里面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各种不同颜色不同材料的绸缎布料。正对着门有一个大大的柜台，一个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女子坐在后面正着手绣着什么东西。
　　“青儿。我们又来做衣服了。”若兮趴在柜台上对青儿说。
　　那女子抬起头来，看到那女子容貌的时候，后面的三个女孩儿只觉得面前似乎吹过了一阵春风，暖暖的。又带着青草香。
　　“原来是若兮阿。这次要做什么衣服？”
　　那女子声音轻轻低低的，但是很温柔，让人听了很舒服。
　　好吧。又一个美女出场了。白青儿。今年二十一岁，自幼就喜欢做一些针线活，所以十几岁就自己开了这家小小的裁缝铺，自己当了老板。待人有礼貌，口头禅是“假设说——”
　　如果说上官若兮是雪地里一只清丽的梅花，晶莹透亮惹人怜爱。这白青儿就像春天里向阳开出的满天星，温暖，细腻，让你与她相处如置身于阳春三月的阳光里，全身暖洋洋的。
　　“是我有三个好朋友。他们要做一件新的武衣。要多麻烦你了。”
　　“干吗这么客气？”那女子起身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米尺。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优雅、迷人却又不一点也不过分。
　　只可惜这次来做衣服的是一群女孩儿，要是换了孟翔在这里，一定脸又红成了苹果。
　　白青儿拿着米尺轻步移了过来，对三人一笑：
　　“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你们把外衣脱了去，我给你们量一下尺寸吧。”
　　三个女孩儿乖乖的脱了外衣，挨个站在白青儿面前，等白青儿给自己量尺寸。
　　白青儿先量了阿合后说：“身段还不错。不过假设你要是胯小一点身材那就更好了。”
　　对孙明月，她说的是：“假设这位姑娘——”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孙明月就打断了她：
　　“呃——白青儿姑娘，那个上官家的衣服是不是都是你做得阿？”
　　“恩。是的。”
　　“白姑娘你好厉害啊。我好崇拜你啊。咦！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可是被孙明月这么一打岔，白青儿也给忘了，继续量下一个。
　　看到孙星星细嫩的双手时，她说的是：“这位姑娘天生一双巧手阿，假设跟我一样开裁缝店，手艺一定也不错。”
　　真是一个天天把“假设——”挂在嘴边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