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若比邻》世间万像

3、第 3 章

　　【召之即来，来之则战，战之能胜】。
　　练兵场的围墙上写着这样一行标语。

　　尹雅戴着护耳，持着手枪，望着前方的靶子：“教官，我的姿势对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啊，对了，大学军训。做为军训考核第三名，她被奖励去部队靶场学习实弹射击。
　　别看只有一天的时间，她可是对手枪射击的知识进行了扎实的学习，并在实际操作中打出了平均八环的好成绩呢。

　　教官就在她的身旁，微笑着道：“姿势正确，可以射击。”
　　她踌躇满志地转过眼光，可是怎么回事，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靶场上就起了雾，犹如有生命一般，滚动着□□的身体延展而来。

　　教官催促：“快射击啊。”
　　她的手指在扳机上扣了扣，又松开了：“有雾，我看不清。”
　　教官突然大吼起来：“射击，射击，射击。”
　　她一惊，慌慌忙忙抬枪就射，震耳欲聋的枪响过后，雾里飙出大量的鲜血。很快一个东西从雾里钻了出来，大如西瓜的头颅，死里死气的眉眼，他伸出腐烂胀大的手指抓向她：“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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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雅一惊，猛地翻身坐起。
　　但立即倒了回去，捂着仿似炸裂的脑袋来回滚动，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两耳不住轰鸣。
　　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去抵御疯狂来袭的痛楚。

　　不久后，耳鸣的声音小了些，她听到了隐隐的语声：“你们这是妇人之仁，她向比邻异种开过枪，那个比邻异种不会放过她，不把她丢出去，我们都会被杀死的。”讲话的是个男人，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

　　尹雅愣一下，反应过来靶场与雾里的怪物，是记忆与梦境。
　　真实存在的，只有头上的痛楚和男子的声音。
　　她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会晕过去，应该是遭到了楼内人的袭击……
　　“我认为那个比邻异种已经被她干掉了，我们暂时反而安全了。”那些人还在对话，在男子说出把尹雅丢出去的建议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轻声地反驳着。
　　“哇，干掉比邻异种？你见到她那把枪了吗？小口径手枪，你认为那种武器可以杀死一个比邻异种？如果是那样，人类躲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大家都抄家伙上，早把这些外星孙子赶出地球了……”男子声音恨恨的：“我们一定会被比邻异种报复的。”
　　“可是，那个比邻异种的确倒下去了。我们再也没看到他有活动。我还是相信那东西已经死了。”
　　“咱俩别废话了，你听说过有人用手枪杀死比邻异种的事吗？没有吧。比邻异种是杀不死的。”
　　“没听说过不代表就不行。”女人声音里有了些微地嘲讽：“还有，你以为没有开枪这回事，比邻异种就会放过我们吗？你的假设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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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人对如何处置自己有分歧。
　　分歧意味着暂时安全。
　　但暂时安全并不是尹雅想要的，她要的是，完全的安全。
　　可她的性命似乎是掌握在说话的这些人的手中的。
　　如果争论结果，是那个男人胜了的话，一切将不可想象。
　　要行动起来，要在那些人做出决议前，让命运的天平倒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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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雅强撑着坐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处身之地。
　　应该是个办公室，有办公桌，文件柜之类的家俱。
　　看来她是被人打晕后拖进了公园管理处的小楼。
　　这个房间没有人。声音是从隔壁的房间传出来的。

　　尹雅看到洗手间，摇摇摆摆冲着那里去了。
　　她洗了脸，检查了自己的伤势，镜子里的女人狼狈不堪，额头有个五厘米左右的口子，后脑有个鸡蛋大小的包，手臂和肋骨上都有青紫的撞痕，稍一触碰，就痛得流泪。
　　她眼眶乌青，嘴唇绽开，血口纵横。鼻翼两侧有疲惫的纹路，头发被血浸过又干了，原先漂亮的披肩长发全都板结成了块。

　　她喘着气，闭了闭眼，对自己的外表很不满意。
　　她把手袋里所有东西都摊开在洗手台上，打火机，化妆包，钱包，面巾纸，钥匙，百服宁片，防狼喷雾……

　　尹雅看了会儿，倒了根烟出来，慢慢点燃吸了。
　　她的手机……居然不见了。
　　难道是，她在开车时，把手机放在车上了？
　　不不不，绝对没有。
　　一路上她都没有接过电话，所以不存在掏出电话，顺手扔到椅子上或者仪表盘上的可能性……
　　那，她的手机去哪儿了？
　　尹雅想到了乔斯的那部大哥大……
　　总觉得手机不见这件事，好像哪里有诡异。
　　但却一时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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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雅用凉水送服了百服宁片。
　　她痛经，所以才备着止痛药，没想到现在却救了命。
　　她将洗手池放满水，一边喘息一边将头发上的板结块全都洗开。又将衣服上的污渍、血渍简单地洗了下。

　　全都处理完后，她觉得头痛好了不少，应该是止痛药起了作用。她稍稍喘了口气，掏出化妆包开始化妆。
　　一层一层的粉底液用上去，掩盖了腊黄的面色，重新勾了眼线和涂了鲜艳的唇膏后，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最后，她掏出手袋底部的一个简易包装袋，倒出一双金色的高跟鞋。
　　她开车出来时，穿的是白色雪纺衬衣、浅米色外套，白色宽腿裤，为开车方便，她换了运动鞋，把高跟鞋放在了手袋里，现在她终于又可以蹬上它了。

　　她在洗手间的门上靠了会儿，尹雅，你要镇静，能不能活下去，全靠你的表现了。她深呼吸着，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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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雅出了洗手间，在办公室的窗前站了下，注意到这里是小楼的二层，她试着扳动窗户锁，推了下窗户，能打开。她在办公桌上翻了翻，很快找到一把裁纸的小刀。
　　她把那个放在了袖子里，扣好了袖扣。

　　她故意没将手袋的拉链拉死，防狼喷雾被她放在手袋的最上面。
　　一切收拾好后，她慢慢走出这间办公室，站在门前左右望了望，这里离楼梯有七八步的距离，观察好退路后，尹雅到了隔壁房间，敲了敲门。
　　门其实是半开着的，听到敲门声，屋里转过三张惊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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